写于2002年5月    明显是中了安妮宝贝的毒
《芦颜与檀香》系列


   这城市中还有很多人，他们渴望爱情，向往流浪。却最终被生命放逐，无家可归……

　
　　檀香觉得自己和芦颜之间出现了点问题。他找到她。
　　你最近都在躲着我，是不是？他逼问。
　　躲？我为什么要躲你。芦颜悠闲地抽着烟。我在家看书看碟片，忙得都没空想你了。
　　一种疼痛从他的眼睛里流过。他看见有一小簇烟灰飘落下来，最后停在了她的蓝裙子上。她呼了一口气，把它吹落到地上。
　　回去吧，晚了。我还要看碟。芦颜说。
　　他不发一言地站起来，出了门。她赤脚一步一步走到冰箱边，开了一瓶罐装啤酒，把两粒白色的药吞了下去。 　　
    他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逛。四周都是过惯了夜生活的人，在暗处胡乱抛洒着媚眼和飞吻。香水和香烟的味道混合起来让他觉得反胃。是不是也能像三年前一样，有一个穿蓝裙子的女孩走上前拍拍他的肩，问他，先生请问几点了？午后的阳光照在她干净的皮肤上，像丝绸一样反射着光芒。一头长发在风中自在地飞舞，像播种绮丽的梦想。
　　可现在，他时常觉得她是一条美丽的鱼。隔着玻璃欣赏是如此美丽。但是，他抓不住她。
　　他走进一间网吧。进聊天室。
　　有女孩子主动找他说话。他也应付着回答几句。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心情好一些。这个时候，芦颜在做什么？他打她的手机，响了两声后又挂了。
　　芦颜也没有回打过来。 　　
    有天早上他在梳头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和芦颜已经濒临某种边缘了。他嘲笑自己的无能。
　　芦颜和他面对面坐着。她目光里的冷漠让他觉得不安。窗外下着雨，里面播放的是柔曼的萨克斯。
　　最近我们很少联系。
　　是啊。
　　很忙？
　　有时候我很忙，有时候我又无事可做。我在家看书，看碟片，然后对着电脑发呆。生活没有规律。
　　你不快乐。
　　没有多少人是真正快乐的。你可以使他们欢愉，却不能让他们快乐。快乐是种有限的分泌物，用完了就没有了。所以我一直很难快乐。
　　为什么不让自己轻松一些？你原可以和你身边的人一样无忧无虑。
　　我不能让自己轻松。你知道吗？我只要一空下来，就会觉得很恐惧。好象只有在忙碌时，我才穿着衣服。
　　……
　　芦颜，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说吧。她微笑着，很睿智。
　　我最近交了一个女朋友……
　　芦颜依旧平静，连刘海都没晃动一下。为什么。
　　檀香深深呼出一口气，把头埋在两手之间。你是一片盛开着奇异花朵的沼泽，而她是一个人造暖房。她比你简单，比你安全。
　　你觉得和我在一起不安全吗？
　　芦颜，你还只是个孩子，不要硬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我需要什么样的生活，你应该很清楚。
　　她晚上对着镜子，看见一张疲惫不堪的脸。
　　然后她躺回自己的床上，吞下两粒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