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字形和意义有密切联系，是根据意义而造字。“善”字便非常有意味。中国文字学著作比较有代表性的是汉代许慎的《说文解字》和清代段玉裁的《说文解字段注》，是我们进一步解释文字的出发点。先看《说文解字》：“譱：吉也。从誩从羊。此与義美同意。譱：篆文善从言。”解释善的意义是“吉”，从誩从羊。后面又说篆文善字从言。其实，誩和言都是言，誩是二言，言是一言。誩字是争着说话的意思。总的看，都是从“羊言”。

     《说文解字段注》：“譱：吉也。口部曰：吉，譱也。从誩羊。此与義美同意。我部曰：義，与善同意。羊部曰：美，与善同意。按：羊，祥也。故此三字从羊。善：篆文从言。据此，则譱为古文可知矣。此亦上部之例，先古后篆也。譱字今惟见于周礼，他皆作善。”段玉裁是对许慎《说文解字》的注释，他指出在口部，解释吉字说“吉，善也”，是吉和善互训的例证。后面则引证说美、義和善三个字都从羊，意义相同。说三字都从羊，意义有相同点则正确，说相同则错误。三个字都与羊有关，造字时都取羊的某一方面。

    美字取羊肉的味道，故曰“羊大”为美，即味道鲜美。“義”字取分祭肉时极其公平，即公平是義的最基本最核心的意义。而“善”字是“羊言”，羊显然不会说话，为何说“羊言”为善。我推测是取羊的叫声。羊的叫声有两个特点：一是温和友善而没有任何攻击性。我们想象一下，当听到羊的叫声时，人的感觉是内心很平静而没有丝毫恐惧感。羊是友善的动物，当发现一片新草时，便会用叫声召唤同伴共同享用。这一点和鹿很相似，“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是友情的表现，羊的叫声也有这种性质。故造字者将这些因素考虑在其中，用羊的叫声来表示友善和谐。因此“羊言”为善，善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安全感，第二感觉是友好感，第三感觉是助人为乐感。因此孔子反复强调，自己能够当个善人便足矣。“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也是从这一点来说的。

按：本文在6月15日《沈阳日报》第5版《国学堂》栏目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