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时，他只是人嘴变狗嘴，渐渐不能说人话了。最初，他还对自己的嘴脸有着一些反思。人脑还能起作用。只是，他发现，狗嘴更能撕咬，更能欺负弱小，似乎长一张狗嘴也不错。反正人嘛，要什么脸皮呢。只要能吃肉能抢夺更合用。而且，狗嘴还更能谄媚，遇着手里有骨头的主，伸出一个比人舌长得多的狗舌头来，能表现得更加谦卑。所以啊，他心理上就完全接受了自己长狗嘴这个事实。

这样一来，心态变了，意识也就变了。似乎做一条狗，能获得更大的好处。他不仅接受了自己长出狗嘴的现实，获得了几块骨头之后，连带身体也想变成狗了。因为狗有四条腿，人才两条，狗跑的更快。人若因为讨厌他的狗嘴想打他骂他，他打不过狗嘴咬不过的时候，他可以撒腿跑了。这个不行，再去讨新主欢心。这多好，于是很快，他的身体也变成狗了。人脑也变狗头了。

有了诸多好处以后，他不满足做一只温顺狗了。觉得自己有足够骨头了，总要有些尊严，就开始耍横，横了，他这只狗就不得了了。于是，进一步，他变成了一只恶犬。张嘴就吠。因为语言能力退化，人脑不起作用了，只有狗脑思维了，吠来吠去也总是那汪汪几声。一开始，路人还留意看看，最后直接忽视。他自己还觉得，吠得都是道理，看我多真实，多真诚，从不是伪君子。殊不知，伪君子还要脸皮，做个君子样呢，这玩意，直接是狗了。只不过惹得人嫌。

渐渐地，大家都接受了他是一只狗，也就没人把他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