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同人】君若無意,何必惹紅塵———曦桑
(2016-05-21 18:2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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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師冷cp专业户曦桑 |
分类: 腐之文 |
前面幾篇忘了註明是同人文,特向原作者道個歉(下跪)
題目又是不知所謂……嚴重逆了曦瑤的鱗,本來咱就是冷CP黨,比起曦瑤,聶大x瑤,咱更喜歡曦桑,聶家兄弟愛(你知道反省這個詞嗎?!)
PS:送上“没有得你的允许 我都会爱下去
互相祝福心软之际或者准我吻下去
我痛恨成熟到不要你望着我流泪
但漂亮笑下去 仿佛冬天饮雪水”——————谢安琪的《钟无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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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曦臣第一次見到聶懷桑的時候,是在清河聶氏舉辦的一次清談會上,那時他才十幾歲代表父親出席,那個時候,聶氏宗主已經是聶明玦。而聶懷桑不過才7、8歲左右,躲在哥哥身後怯生生地看著眼前這個長相俊秀的大哥哥。‘懷桑,跟藍家大公子打個招呼。’聶懷桑不說話,緊緊拽住哥哥的衣服,一個勁往后縮,覺得有點沒面子的聶家大哥伸手把弟弟拉到前面,‘你這孩子怎麼那麼沒禮貌,快,過來打招呼。’聶懷桑哭鬧著就是不肯上前。‘聶宗主,沒事,舍弟或許是怕我吧。’藍曦臣半蹲下來,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聶懷桑的頭,微笑道,‘我是姑蘇藍氏的藍曦臣,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嗎?’聶懷桑抬頭望著笑得一臉溫和的少年,好美的人,雖然娘也很美,但是,眼前這個大哥哥比娘還要漂亮,小小的臉蛋上拂上兩片紅雲,軟糯的鼻音輕輕回答,‘聶、、聶懷桑……’說著他又縮回哥哥身後,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藍曦臣。突然,他從哥哥身後走出來,來到藍曦臣跟前張開雙臂,‘曦臣哥哥抱抱~’藍曦臣愣了一會,然後將他抱起來,聶懷桑摟著藍曦臣的脖子蹭在他身上。聶明玦驚訝地看著弟弟,‘藍大公子,我弟弟好像很喜歡你誒,頭一回看到他黏著我以外的人。’藍曦臣笑笑,輕柔地撫著聶懷桑的背,‘我比較招小朋友喜歡吧。’畢竟他也有個跟懷桑差不多大的弟弟,只是,他家弟弟太完美,一點也不像個軟嘟嘟愛撒嬌的小鬼。這一抱,注定他這一生與聶懷桑剪不斷理還亂的紅塵紛擾。
一、
‘宗主,清河的聶宗主求見’藍氏弟子在門外畢恭畢敬地說道。
藍曦臣微微一怔,‘請他入屋'他應道,聶懷桑走近屋裡,看到藍曦臣在吹簫,簫聲時而婉轉如雀啼,時而尖銳如鷹呼嘯飛過。聶懷桑站在原地,久久不語。
聽魏無羨說,自打觀音廟回來后,藍曦臣就把自己關在石窟里整天面壁,任誰叫他都不理,除了藍忘機時不時去看望他。他知道藍曦臣會那個樣子多半是跟金光瑤有關,而造成這個結局的就是他聶懷桑,他真的沒想到金光瑤的死對藍曦臣打擊會是那麼大,他不後悔,他替大哥報仇了,整個事件中,他把傷害降到最低點,這場搏命的賭注是他贏了,可是,贏下了賭局卻沒有想像中那麼開心。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每天只要有空,找到各種理由來到雲深不知處陪著藍曦臣,哪怕是隔著一扇厚重的石門,哪怕藍曦臣并不想見到他。這些,聶懷桑不在乎,坐在石門前,陪他說話,透過那厚厚石板,他隱約聽到那一絲絲悲慟的簫音,那是為金光瑤而吹,聶懷桑胸口好痛,他還是忍住了,繼續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不管裡面的人是否聽見。聶懷桑天真地以為金光瑤不在了,只要他再努力些,藍曦臣就能專心地看著自己,然,他發現自己太低估了金光瑤在藍曦臣心中的位置,即便藍曦臣出來了,也是躲在屋子里不出來見他。聶懷桑堅持著,有時候魏無羨看他那個樣子都感到無奈,可也愛莫能助,一來那是他們的事,二來,好不容易跟藍忘機你儂我儂互述衷腸他才不要淌渾水呢。
在吃了無數次閉門羹后,藍曦臣總算願意見他一面。
‘懷桑,怎麼站著?來很久了?我太專注沒留意你什麼時候進來。'
‘沒太久,曦臣哥哥,我喜歡你的簫聲。'聶懷桑腼腆地笑道。
藍曦臣無法將金光瑤的死全怪在聶懷桑身上,他只是想替兄長報仇,當日,弟弟告訴他這個推斷時,他隱約覺得最後一刻,金光瑤並不是想傷害他。當時金光瑤被禁言,伸手應該是想告訴他一些事,自己背對著他,只有跟前的聶懷桑看到身後情況,退一萬步,就算金光瑤要害他,全身重傷的他又能做什麼呢。
聶懷桑深深地看了藍曦臣一眼,心想,只要這層紙不捅破,他還是原來那個聶懷桑,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如履薄冰的關係,他害怕藍曦臣知道整件事的策劃人是他,是他將所有人都引入這個套中,他修為不如兄長,為了替兄長報仇,他隱忍當個眾人口中[三不知]的廢材宗主,讓金光瑤對他放下戒心,同時他畏懼金光瑤,生怕走錯一步被他察覺到自己已經知道兄長的死因而被滅口。
蒼天有眼,竟讓他抓到了金光瑤的狐狸尾巴,一個向金光瑤復仇的機會慢慢形成,而此時,兄長的怨氣太重,他已經控制不住,他需要有人替他完成找尋兄長其餘尸體部分的任務。
‘曦臣哥哥,能再吹一次給我嗎?我好喜歡剛才那曲子。'
開口說出喜歡,他的心好痛,這個人只為一個人而奏,他死了自己還是贏不了。
二、
當年那個只會躲在哥哥身後害羞地望著自己,軟軟地叫著‘臣哥哥'的小男孩如今已長大,藍曦臣看著跟結拜大哥聶明玦幾分相似的青年,淺笑著,伸過手像幼時那樣撫上他的頭頂,動作無比輕柔,他的那份溫柔刺痛聶懷桑的心。
藍曦臣重新執起簫,放在唇邊,姣好的薄唇微啟,閉上鳳眼,簫如其名裂冰,樂聲響起,平靜的冰面上隱隱出現道細細的裂痕,漸漸地,裂痕不著痕跡地變深變寬,而在冰面上嬉戲的人們尚未覺察到危險正慢慢靠近,他們玩得太開心,沒人注意到冰下異常。突然間,沒有任何預警,冰面裂成數段大的碎塊,還在嬉鬧的人們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大的碎片又裂成小碎片,直到絕望的人們全落入冰冷的湖底,方才還碎成冰渣的小冰塊漸漸聚攏,形成以塊完整的巨型冰鏡,仿佛剛才並未發生任何事,一切都回歸平靜,只有那些沉入湖底被永恆封存起來的可憐人知道發生過什麼。
簫聲嘎然而止,藍曦臣緩慢放下簫,睜開眼就看到一張布滿淚水的臉。‘懷桑,怎麼了?哪不舒服?'藍曦臣略慌,手忙腳亂地不知所措,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聶懷桑哭,這淚眼婆娑地樣子讓他莫名心疼起來,最後,他輕擁聶懷桑,撫摸他的背,‘別哭了,有什麼委屈就跟我說。'
聶懷桑在他懷里頓了一下,然後圈著藍曦臣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前,搖頭,他哭不是因為受委屈,而是太喜歡藍曦臣,正因太過喜歡而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卑劣的一面,害怕他鄙視自己,從此離開自己。從藍曦臣懷中抬頭,破涕一笑,‘我沒事,曦臣哥哥,抱歉,把你衣服弄臟了。'藍曦臣這才發覺衣襟上一塌糊塗,再看看哭花了一張臉的人,執起袖口寵溺地擦掉他臉上的殘淚。
眼里倒映著藍曦臣猶如溫玉般的俊顏,姑蘇藍氏世代出美男,到了藍曦臣這一輩,更是俊美無叟,比起面若冰霜,傲雪紅梅的含光君,他更喜歡溫文爾雅的澤蕪君,他張口,幾番欲言又止的鬥爭后,他深呼吸,‘曦臣哥哥,我——'話沒說完就被某人打斷。
‘聶懷桑,你來了也不找我,太不夠意思了吧!'魏無羨闖了進來,後邊還跟著面無表情的藍忘機。聶懷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說的話又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有點埋怨地瞪了這個來得不是時候的人。直到藍忘機連拖帶拽地把魏無羨拉出他的屋子,藍曦臣才問,‘懷桑,你剛才是要跟我說什麼?'聶懷桑笑著搖頭,‘沒,就是,我今晚住這裡可以嗎?'
藍曦臣低下頭,溫柔地撫摸趴睡在自己腿上的聶懷桑,這孩子直到剛才還在跟他聊天,湖天海地的聊了很多,他和大哥小時候的事,還要他們初遇時的,還有在雲深不知處求學時跟魏無羨他們四處溜達的時事,唯獨不提金光瑤,他是擔心這些會勾起自己不好的回憶嗎?藍曦臣苦笑地歎氣,不知道聶懷桑有沒有注意到,他每次在自己面前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他非草木,怎能讀不懂聶懷桑眼中毫不掩飾對自己的愛慕之情。懷桑是結拜大哥的弟弟,而他也是把他當成另一個弟弟來看待。若聶懷桑不言明,他便裝傻到底,或許,聶懷桑只是把他當成另一個哥哥……藍曦臣一直是這麼自我催眠。但是他又解釋不了為何白天聶懷桑的淚顏總是佔據腦海,揮之不去。心疼他,卻又回應不了聶懷桑的期待,他到現在還是忘不了金光瑤。
感覺身下人微微一動,似乎說了什麼話,他又把頭壓低,只聽到聶懷桑說夢話,藍曦臣怔住了,撫在他背上的手停了下來,[對不起,曦臣哥哥]著這句話反復在聶懷桑嘴里說出來,眼角落下的淚珠滴在他另一只手的手背上,‘你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道歉?’他輕輕地問,卻不去擦掉聶懷桑的淚,任它們這樣越滴越多,整片手背上都被浸濕,聶懷桑的眼淚很燙,在他心底燙出個永不磨滅的烙印。
三、
朝夕相處一年來,曦臣逐漸學會去忘記,不對,不能說是忘記,讓他百分百完完全全地忘了金光瑤是不可能的,他能做的就只有將金光瑤深深埋藏在心底,聶懷桑的影子正緩慢地滲入他的靈魂,試著去喜歡他吧,喜歡這個處處為自己著想,一心一意愛著他的青年。
‘懷桑,你天天跑雲深不知處,聶家的事不用管了?’藍曦臣托著腮笑望著眼前正在學琴的清瘦青年,不知吹了什麼風,聶懷桑突然要跟他學琴,論琴藝,弟弟藍湛比他還高,為何不跟他學呢。提到這個,聶懷桑支支吾吾,不用想,肯定是被弟弟拒絕了。
聶懷桑抬起頭,對上那雙如和熙春風般的笑眼,心臟漏跳半拍,那張笑臉不知看了多少次,為何如今仍是抵擋不了那悸動,‘我、我是辦完了才來的,我……’正說著,門外的弟子稟報聶家的一名客卿前來找聶宗主。藍曦臣望了眼一臉不自在的聶懷桑就知道他肯定是偷偷跑出來的,反正那位客卿他也認識,他曾經是大哥聶明玦的心腹,大哥死后,懷桑繼任家主,而那名客卿也跟著服侍懷桑,是個值得信任的部下。
‘藍宗主您好,在下是來接宗主回去。’說著,客卿走向聶懷桑,‘宗主,您是不是忘了過幾天是什麼日子?是前任宗主,你大哥的忌日,你不回去準備準備?’聶懷桑一臉茫然,雖然睜大眼,他、、他真的把這個給忘了!雖然大哥的尸身和金光瑤一同被封印起來,就算是過過場,大哥忌日還是得辦的,反正也沒幾人回來,大多是聶家自己人參加。他偷偷看向藍曦臣,發現對方一臉沉靜地看著他,以前,藍曦臣和金光瑤都會來祭拜,現在情況不同,他也不好意思開口邀請他。‘曦臣哥哥,學琴的事,改天吧,接下來幾天我都會很忙,再見。’聶懷桑強忍著痛苦,扯開一抹歉意的笑容說道。
又是這種笑臉,藍曦臣不悅地蹙眉,懷桑到底在顧忌什麼?‘懷桑,那天,我也會去祭拜大哥。’他說道。聶懷桑定定地望著他,木訥地點頭回答,‘哦,好’
聶懷桑回去了,藍曦臣歎氣,沒想到大哥竟是被金光瑤害死,一年來他冷靜地思考過,金光瑤說過不曾傷害過他,雖然阿瑤性格有些偏執,早年大哥對阿瑤不錯,大哥性格耿直,嫉惡如仇,看不慣那些在背後戳人脊梁骨的小人,即便知道阿瑤有時做事很不入他的眼,可每次不還是對他很客氣,為什麼阿瑤非要這麼做呢,而且整件過程他一直蒙在鼓里,若不是魏無羨告訴他,他怎麼也不相信阿瑤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藍曦臣雖然待人溫和從不與人起爭執而且是那種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類型,他一旦相信某個人就不會懷疑對方,如有任何疑點,他會當著對方的面問清楚。但是那種情況卻很少出現。連魏無羨都感到詫異,藍氏雙璧還真不是擺著看的,一個是純良得讓人不忍心欺瞞,另一個是不敢欺瞞,唉,他只希望藍曦臣不要突然心血來潮追問聶懷桑事件背後的真相,那個膽小鬼鐵定瞞不住。從旁觀者眼中看來,藍曦臣正慢慢接受聶懷桑,那小子苦等多年,這節骨眼可別出啥岔子。
儀式很簡單,就是慰靈祭祀,儘管聶明玦被加上諸多咒符,加了諸多封印深埋于地底,但,百年之後他是否化去怨恨得安寧就不知道了。藍曦臣看著大哥的靈牌,如果當初他聽出琴聲中的異樣,大哥就不會走火入魔,不會慘死。他瞟向聶懷桑,那張清秀的臉上很平靜,沒有悲傷,那些年他是怎麼過的呢,現在想來,自從大哥死后,他一次都沒有關心過懷桑,哪怕他窩在清河不參加任何夜獵做個人人嘲諷的窩囊宗主,最後願意留在聶家的人只有少數,同樣也沒人想成為他家的門生,懷桑的苦,他視而不見,他根本沒有外人說的那麼優秀,真正優秀的是他的弟弟,竟能為了一生所愛之人甘願受戒,不顧他人眼光,一心一意護著重生的魏無羨,這一點,他很羨慕藍湛。
儀式結束后,他沒有找到聶懷桑,向聶家僕人詢問才知道他在聶明玦房間里。大哥的房間他來多很多次,輕車熟路地就來到大哥房間前,發現門虛掩著,裡邊斷斷續續傳來人聲,那聲音他知道,是懷桑的,只是,他聽到了一個令他震驚的事實,一個他懷疑不敢確信的事實。
藍曦臣雙腳像是釘上釘子,死死站在門前,鬼使神差地偷聽,心裡無數個聲音告訴他別去聽,只要捂住耳朵不聽,他和聶懷桑還是能像以前那樣開開心心地交往,但是,他又忍不住傾身向前,聽個明白。
四、
聶懷桑不知道藍曦臣就在門外,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緩緩開口。‘大哥,您的仇懷桑給你報了,您終於可以在那口大棺材里盡情與金光瑤廝殺個痛快,你可知道為了讓他入這個局我費了多大的勁,那個人做壞事要是能擦乾淨屁股我也抓不到他的把柄,大哥,你的好兄弟真是個令人惡心的傢伙,娶自己的妹妹,殺了自己造孽生的親生兒子,還用殘酷的方法殺害自己的親爹。為了這出復仇劇,我可是在他眼皮底下提心吊膽地收集所有證據,可是大哥你怨氣那麼重,我只好把你的手扔到莫家莊,剛好,姑蘇藍氏的弟子們也在,其實我在賭,如果那個殘缺不全的獻舍陣法招不回夷陵老祖的魂,或是失敗了,我該怎麼辦,看來老天爺還是幫了我一回,老祖重生,而正巧,藍忘機也出現,剩下的,我就讓他們幫大哥你找回剩餘的部分,哪知,金光瑤覺察他們正在尋找大哥你的身體,從中作梗。於是我又……’
門外的藍曦臣一時間說不出話,聶懷桑的自言自語驗證了魏無羨的推斷,他內心五味陳雜,是不是當做什麼都沒聽到轉身離開。然而,他的手卻做出跟自己想的完全相反的動作,他推開門,跨進屋內,‘懷桑,你是說真的?’聶懷桑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嚇得退後幾步不敢看他的眼。藍曦臣上前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大聲質問,‘懷桑,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聶懷桑壓根不知道他的自言自語會被聽到,而且還是被藍曦臣聽到,清秀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手臂傳來陣陣痛覺,手臂似乎要被藍曦臣給捏斷。
既然已經被聽到了,他也沒什麼好隱瞞下去的,聶懷桑狠狠甩開抓著自己的手,破罐子破摔,‘不知道曦臣哥哥說的是哪樁?是金光瑤害死大哥還是我設計害死金光瑤?那是他咎由自取,我只是替大哥報仇有什麼錯?!’藍曦臣沉默了,那些事已經過去了現在再來追究對錯有些說不過去,再者,金光瑤所作所為根本與他無關,若不是他在陷害已經重生的魏無羨這事上過於倉促,引得眾門派中計,一並消滅,當時他正在金麟臺與他對峙,金光瑤始終沒有傷他半毫,只是讓他靈力消失。
藍曦臣的沉默讓聶懷桑不由絕望,他微微搖頭,他好愛這個人,如果可以,他寧可把這秘密一輩子爛在肚子里,脆弱的眼眶已止不住那決堤的淚水,滾燙的洪水沿著臉龐滑落,無聲滴在他的身上,‘是,是我干的,全是我做的,所有事都是真的,我再告訴你一件更不能接受的事,那天,金光瑤不是要傷害你,大家都被他騙得有陰影了,所以他任何一個動作都視為惡意,所以我才裝出很驚慌的樣子叫你注意後面,那時我也在賭,如果你相信他,不給他一刀,或是解了他的禁言,金光瑤肯定在那時候把他想說的說出來,可惜金光瑤已經沒任何可信度,相比我這個可憐兮兮的傷患,我的話更為可信吧,抱歉啊,曦臣哥哥,讓你親手殺了喜歡的人。’淚水越涌越兇,聶懷桑不去管,任它肆無忌憚地在臉上狂奔。
‘曦臣哥哥,我喜歡你,好喜歡你,我從小就喜歡你,可是,你到頭來還是為了那個惡人質問我,為什麼他死了那麼久你還是忘不了他!!你並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對我那麼好,你不是早就懷疑了嗎?其實,你用不著偷聽,只要你問,我肯定回答……’聶懷桑臉色蒼白,雙眼空洞地看著藍曦臣。
‘懷桑,我不是要責怪你什麼,對不起——’藍曦臣閉上嘴,那句[對不起],在那個夜里,懷桑的對不起是指這件事。他呆望著幾步之遙的聶懷桑,那孩子像只受了傷滿是警惕的貓,全身炸開毛,眼裡的倔強刺痛他的心,‘懷桑,過來吧’他彎起嘴角,扯開一個溫柔的笑容,伸過手,卻被聶懷桑狠狠揮開。‘你走開!!滾啊!!’他沖著藍曦臣哭喊道,上前用力將人推出去,‘你走啊,我不想見到你,你走開,走開!!我討厭你,我恨你,滾開!!’
藍曦臣被他推開,抓著自己的手劇烈顫抖,看進那雙受傷的眼,他無比心痛,想要緊緊地抱著聶懷桑,可是那孩子死命推著他,雙手無力地錘在他身上,直到把他推門外,聶懷桑重重關上門。藍曦臣敲著門,最後他放下手,抵在門上,門內聶懷桑那撕心裂肺的哭聲一刀刀割在他心上,直把他的心千瘡百孔。
被聲音引來的魏無羨他們看到藍曦臣靠坐在地上,一臉淚水,藍湛很是訝異,在他看來,兄長從不會痛苦到落淚,就算父親死后他也沒有哭過,看來,兄長是陷進去了,‘藍二哥哥,你先帶藍宗主回去,我留在這一段時間。’
五、
一連幾天,聶懷桑誰都不見,把自己關在大哥的房間里,哭累了就睡,睡起來又哭,僕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算是那名能干的客卿也束手無策,好在魏無羨留了下來,他可沒有那麼好心來開導這窩囊廢,只是有些事想要問問他。
‘聶懷桑,你給老子開門,否則我跩爛你家的門!’他在門外喊,擺出一個準備踹門的姿勢。
約莫過了小半會,門開了,魏無羨走了進去,看到聶懷桑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什麼氣也消了,‘給,不吃東西怎麼行。’他把一塊雞腿扔給聶懷桑。他接過後,覺得肚子也有點餓了,連忙啃起雞腿,‘還有嗎,我還想吃。’他嘴裡嚼著肉含糊道。魏無羨白了他一眼,‘有,你去問藍宗主要。’一聽到這個名字,他頓了頓,又繼續吃。
‘聶懷桑,我問你,你搞出那麼大件事只是為了替你大哥報仇吧,沒想過要一家獨大吧?’魏無羨涼涼地說。
‘是你說給曦臣哥哥的?’聶懷桑冷冷地瞪著魏無羨,‘你憑什麼說是我干的?!’
‘我沒親口說,只是把這個推斷告訴給藍湛而已。’
‘有區別嗎?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那些推斷是真的?如果不是你多事,曦臣哥哥才不會懷疑我呢!’待在他身邊久了,聶懷桑總會從藍曦臣眼中讀到那麼點疑問。
‘哈?!你現在是怪我嗎?你坑人坑到我和藍湛身上,這事老子還沒找你算賬呢,怎麼,做了家主底氣硬了敢吼我!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大哥給招回來!’魏無羨並不打算這麼做,只是想嚇唬他。
聶懷桑眼淚落下,‘我可不想落得像溫家和金家那下場,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一家獨大,魏無羨,你相信我,我只是想跟曦臣哥哥平起平坐,想跟他站在一條線上,我好喜歡他,我要怎樣才能忘了他。’
魏無羨不是那種會好聲安慰人的類型,但,看到聶懷桑那張淚水涔涔的臉,也動了惻隱之心,但那也是一秒鐘而已,‘我不管你現在是真的難過還是裝出來的,我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敢做出任何對藍家,江家還有金家不利的事,我魏無羨定跟你沒完!’頓了頓,看著還是一副死人樣,上前拍拍他的肩,‘你若心裏還有他,就再次告訴他你有多愛他,如果,你不再愛著他,就別在這哭哭啼啼的,堂堂家主終日為個男人以淚洗面的,讓人看了煩。’說完這些話,他便走了出去,剩下的就給兩個當事人自己去解決。
他怎麼可能不愛藍曦臣,如果能那麼簡單地就忘記他,聶懷桑也不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獨自惆悵黯然神傷,也許,魏無羨說得對,他是該跟藍曦臣挑明開來。
忽然門外響起敲門聲,聶懷桑一臉狐疑,魏無羨還沒走嗎?他是不是又忘記什麼了?他擦掉臉上的淚水,打開門,在看到門外站著的人那瞬,本能地又把門關上,門外的人在他關門刹那,伸出腳擱在門框上,阻止了他把門關上。為什麼藍曦臣會在這裡?他是想過要跟藍曦臣說明清楚,但是,他來得那麼突然,自己又沒有心理準備,怎麼辦?!聶懷桑死死拉住門,由於藍曦臣的腳卡在門那。
‘懷桑,我有話要跟你說,先讓我進去。’藍曦臣不顧自己的腳正被門夾住,他一心一意想把心意表達出來,可是,聶懷桑始終抵住門,他心裏焦急,稍稍運氣,用力一推,門是開了,相對的,聶懷桑被門反彈,向後趔趄幾步,跌坐在地上,他低垂著頭,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藍曦臣慌了,趕忙上前在他身邊蹲下來,扶著他,檢查有沒有那裡受傷,‘懷桑,抱歉,有沒有哪裡疼?我太用力了,懷桑?你倒是說話啊。’
一滴,兩滴,藍曦臣看到數滴晶瑩的淚水滴落在他的袖子上,他抬手撫上聶懷桑濕漉漉的臉龐,拂去額前髮絲,然後捧著那無聲的泣顏,溫柔擦拭多餘的淚水,‘別哭,是我不好,別再難過了,我會心疼。’說著,他輕輕地將聶懷桑摟在懷裏,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安慰他,輕撫他微顫的背。
六、
我們來說說藍曦臣的場合,那天藍湛帶著失魂落魄的兄長回雲深不知處,藍氏弟子門很驚訝為何宗主又回到一年前那魂不守舍的狀態。
‘兄長,我進來了。’藍湛有禮貌地在門外詢問,得到允許後,他才進到屋裏。看著憔悴不堪的兄長,臉上沒了往日的溫柔和煦。他坐到藍曦臣對面,從背上解下古琴忘幾,修長的手指輕拈琴絃,慢慢撥絃,琴聲傾瀉而下,如山間清泉潺潺,或大河奔騰不息,或萬年冰山莊嚴,或熾熱岩漿噴發。藍曦臣聽得有些癡,不一會他也執起裂冰與弟弟同奏。
末了,兩人相望,就像他知道藍湛心裏所想,同樣,藍湛也知道此刻兄長心裏想著什麼,他沉默地坐著,琉璃色的淺瞳裏映著藍曦臣白皙的面容。‘我明明一直就把他當做是另一個弟弟,可是,他卻不是這麼看待我,他說他從小就喜歡我,現在想起來,在雲深不知處求學時,每次我外出回來,他一看到我就特別高興,到現在我還記得那雙神采奕奕充滿愛慕的眼睛。他早知道是阿瑤害死自己的哥哥,卻從不跟我提,每每看到我和阿瑤在一起,他又是何感受,一個是仇人一個是喜歡的人,藍湛,我不是真心要傷害他,那天,他哭喊著讓我滾,不想再見到我,我……我終於能體會到魏公子對你說出滾字時你的感受,那深入骨髓的痛不是旁人能理解的。’
‘阿瑤的事我沒有半點怪他的意思,他只是做了想做的事而已,懷桑為何會認為我還喜歡阿瑤呢?我承認我喜歡過阿瑤,但是能讓我一輩子心悅之人只有懷桑啊。’
聶懷桑用一年的時間撫平他受創的心,用一年時間把對他的愛意慢慢滲透進他的心靈。等他回過神,發現,他的視線已經離不開聶懷桑。每次聶懷桑被心腹帶回去,自己都會期待下一次他的出現,看著他甜甜地叫自己一聲[曦臣哥哥]就會無比滿足,而在他每一次夜宿,自己不自禁對他想入非非。
藍曦臣自顧沉浸在回憶中,連藍湛什麼時候離開也不知道,理清自己的真心實意後,他即刻起身前往清河聶家,正好碰上剛從聶懷桑那出來的魏無羨,後者朝他調皮的眨眨眼,他心神領會,敲了敲門。
‘曦臣哥哥,我想你’聶懷桑枕在他懷裏,說道。
‘嗯’
‘不要討厭我’
‘不會’
‘我喜歡你,我心悅你,我愛你’
‘嗯,我都知道,所以,不要再哭了,而且——’藍曦臣扶正他,抬起他的下巴,讓他正視自己,‘懷桑,有句話我要對你說,一輩子只說這一次,你要聽好了。’聶懷桑呆呆地看著一臉嚴肅的藍曦臣,點頭。
‘懷桑,我也喜歡你,也心悅你,也愛著你,或許你覺得我不過是在安慰,但是,我這輩子只想與你結為雙修道侶。’藍曦臣輕輕握住聶懷桑的手,舉起送到唇邊,在光潔的手背上落下一個莊嚴的吻。
聶懷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不由抽回手,可是對方似乎不願放開,緊緊抓着,抬眼溫柔地看著他。‘曦臣哥哥,你放手啊。’被他這麼含情脈脈地注視著,聶懷桑感到窘迫,尤其是在聽到他也愛著自己,臉上一熱,別過臉不去看他。
‘懷桑……’藍曦臣癡癡地盯著那張紅透的側顏,叫著他名字的暗啞嗓音透著濃重的渴望,他想在那粉色的臉頰上咬一口,想讓聶懷桑染上屬於他的顏色。心裏這麼打算,可身體已經付諸行動,他猛地把人拉過來,迅速堵住因為驚愕而來不及合上的唇,輾轉流連於唇齒間,舌尖如羽毛般輕輕掠過聶懷桑的上顎,在貝齒上轉了一圈然後纏上急欲躲開的小舌,不輕不重的吮吸,來不及咽下的唾液沿著兩人雙唇交合處的間隙溢出,劃過一道美麗的弧度,藍曦臣不滿足,想要更多,漸漸加深加重。呼吸被奪走而有些窒息的聶懷桑拼命避開他的糾纏,誰知他每一次張口想要呼吸都為藍曦臣的進一步攻城略池製造條件。
他開始察覺懷裏可人的異樣才放開聶懷桑。重獲自由的聶懷桑大口大口呼吸,被自己的唾液給嗆到忍不住咳起來,藍曦臣輕輕拍他的背,‘懷桑,還好嗎,我是不是做過頭了。’聶懷桑擺擺手表示自己很好,轉過臉看著藍曦臣,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他們剛才是在接吻。‘曦臣哥哥第一次?’藍曦臣自然知道第一次是指什麼,想起當年他在雲深不知處時,他和魏無羨幾個人偷偷躲起來看春宮圖的事,有一次被他抓到了,威脅說要告訴聶明玦時,聶懷桑又害怕又窘迫的神情。‘是啊,懷桑呢?’沒想要會被反問,他愣了一會還是點頭。
藍曦臣抬手一揮,將兩扇被他打開的門緊緊闔上,打橫抱起聶懷桑,起身朝寢室走去,溫柔地將人放在軟軟的榻上,‘懷桑,我或許沒法對你溫柔,但是,我會盡力去控制不傷害你。’
聶懷桑意識到他所說何事時,藍曦臣已經貼近他,在他的額頭,眼角,耳垂上,總之他的整張臉都被藍曦臣一一洗禮,一點點地吻上去,被他的唇碰到的地方都如火燒般滾燙,好奇怪,明明藍曦臣雙唇的溫度那麼低。
‘可以嗎?’藍曦臣支起半邊身體,俯視身下瑟瑟發抖的聶懷桑,詢問道。這種時候都還保有君子禮儀,聶懷桑不高興地嘟起嘴,伸過雙手環上藍曦臣的脖子,向下一拽,把他帶向自己,‘曦臣哥哥,這種時候就不要問可不可以了,無論你對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得到允許的藍曦臣決定把家訓統統丟去喂狗不當一回君子,再次壓向聶懷桑,長夜漫漫,花前月下,春宵一刻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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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晌午,聶懷桑幽幽地睜開眼,渾身上下都像散了架似的,尤其是後庭傳來的陣痛,昨夜他和藍曦臣翻雲覆雨好不快活,初承雨露的美好歷歷在目,那些甜蜜完全蓋過了所承受的疼痛。他艱難地起身,沒看到藍曦臣,心裏不禁有些失落。
‘醒了?’藍曦臣端著一盆水走進來就看到一臉儼然欲泣的聶懷桑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亂想。拿起毛巾擰干水,輕柔地替他擦掉昨晚顛鸞倒鳳後的痕跡,‘我剛才在外廳給大哥上柱香,然後再去打盆水給你洗洗,怎麼,怕我走啊,我有那麼不可靠?’
聶懷桑搖頭,死活不承認他剛才確實有那麼點想法,突然似乎是想到什麼立刻起身,身後劇痛牽扯他的神經迫使他又坐了下來,‘痛!曦臣哥哥,你說什麼?給大哥上香?!’他臉上先白又紅再轉灰好不熱鬧,天啊!他才想起這幾天都是待在大哥的屋裏,而且,昨天晚上他們就在大哥的寢室,大哥的床上做了許多愉悅無比,舒服無比的好事……聶懷桑仿佛看到大哥從封印棺材那裡爬出來瞪著他。
撲哧,藍曦臣欣賞著他豐富的表情變化,他繼續幫聶懷桑洗身子,‘放心,我跟大哥說了,既然懷桑已經是我的人了,我自是會負責到底。懷桑,一輩子夠不夠,不夠的話,下輩子,再下下輩子,生生世世與你長相廝守。’說著,他解下頭上的抹額,系在聶懷桑的額頭上,那意味著,此生,他只屬於聶懷桑一個人,而聶懷桑則是他這輩子最愛的那一人。
聶懷桑聽著他的誓言,眼淚模糊了雙眼,他不要下輩子,只有此生足矣。‘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耍賴。’藍曦臣失笑地看著他。他怎麼可能耍賴,他愛他那麼深,愛得那麼真,他不會再放手,原來愛一個人可以這麼奮不顧身,這點還是他從弟弟藍湛那裡學來的。
END(呃……我沒考駕照,沒法開車,而且,真要開了,估計咱也別想在新浪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