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坑占贴！！情人节的致郁产物……

1、

黑子哲也中了名为爱情的毒，且中毒太深……

 

黑子之所以会把视线一直投在赤司身上，完全是出于自己喜欢观察人的习惯，因此，他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世上真的有无比完美的人存在。而赤司征十郎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人，不仅头脑好，体育也很在行，否则又怎能在竞争激烈的帝光篮球部里迅速成为一线球员呢。黑子开始好奇在篮球部之外的赤司又是怎样一个人？

 

坐在靠窗位置上的黑子望着窗外正在上体育课的红发少年，今天是上跳远课，哎呀，姿势不对，重心有点偏后，尽管如此，赤司的成绩还是不错，距离太远，黑子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知道，赤司心里一定有点小小的懊恼，果不其然，在下一次的跳远，他跳出了好成绩，看着场外其他人的欢呼声，黑子会心一笑，赤司君真的好厉害。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观察着，直到黑子发现，他的视线再也无法从赤司的身上移开。

 

到了二年级，部里来了个新成员，名叫黄濑凉太，听说是个模特，唉，怎样都好，他能不能别老是黏着自己呢，害他没办法好好看着赤司了。黄濑紧挨着黑子，顺着黑子的视线望去，黄濑若有所思地轻哼，“小黑子还真是喜欢小赤司呢。”不过是玩笑，他也不指望黑子能回答，甚至做好挨他一顿揍的觉悟，然而，黑子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就算不用语言，脸上的红云足够说明一切，“诶？真的？”黄濑瞟向赤司，他正和其他部员讨论问题。“小黑子，能过来一点吗？”

 

黑子转过脸，鼻尖正好擦过黄濑的嘴唇，惊愕之下他迅速往后挪可惜对方快他一步拉住他的手并将他靠近自己，这样一来，黑子不得不与他超近距离地贴近，“小黑子，如果说我也喜欢你，你能否稍微看着我？别总是追着那个永远不会回头看你的人？”黑子没有回答他，沉默一会他又转回头，看到赤司正朝他们走来，“黄濑君，放开我，赤司君过来了，会挨批评的，他不喜欢偷懒的人。”可黄濑就是不放手，在赤司走向他俩时，他做了个大胆的举动，他突然抱住黑子的身体，轻咬黑子的耳垂。黑子猛地推开黄濑，用手捂住耳朵，他看了眼赤司，“那个、、赤司君、、我和黄濑君并没有……”赤司狐疑地盯着两人，很难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他是否看到刚才的事，“我知道黑子不会偷懒，黄濑你刚当上正式球员，不能骄傲自满，要好好练习。黑子，对于你的新技能，我要给你提些建议。”黑子一不留神撞上了走在前边突然停下脚步的赤司。赤司转过身，一脸异样地看着黑子，抬起手抚上黑子的脸庞，手指捏着黑子的耳垂，软软的，热热的。他的动作很轻柔，力道适度，黑子的心脏剧烈跳动，似乎要从胸口跳出来，他只能低着头任由赤司这么玩弄自己敏感的耳垂，好奇怪啊，刚才黄濑留在那上边的湿润感觉已经消失了，取代的是赤司指尖的温度，“赤司、、  君，我、、我、、”啊啊！！好喜欢这个人，好想告白，可是，黑子很清楚，如果捅破了那层关系，他们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黑子的耳朵果然软软的。”赤司笑着说道，“抱歉，我刚才都看到了，我不是有意的。”黑子原本就白皙的脸瞬间失去血色，被赤司看到了呢，为什么要道歉呢？那不过是黄濑的恶作剧而已，心好痛。就连赤司都不知道他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手上还留有黑子耳垂的触感。

 

 黑子就像麻药上瘾一样，深深追寻着赤司的背影，整个篮球部的人都知道黑子迷恋赤司，一般来说男生恋上男生这种事会让人不舒服，可是，黑子的痴情却让人心疼。“小黑子够了，那么喜欢他为何不告白？”黄濑不想再看到黑子那副痴迷的样子，没人知道赤司是怎么想的，故意不懂黑子的感情还是知道了却无视？毕竟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赤司，我说你啊，难道就没有注意到黑子的感情吗？我都快看不下去了。”绿间一边和赤司下棋，一边问，因为要考试，所以社团都停止练习，两人便下棋消磨时间。赤司的表情黯淡，稍作停顿，又继续下棋，缓缓开口，一脸苦闷地回道：“就连迟钝的紫原都看得出来了，你以为我就没感觉吗？可是，绿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感情，他，不过是在享受着迷恋我的那份感觉，如果我接受了他的感情，就会破坏掉现有的平衡。”绿间望着赤司，他低着头专心地下棋，看不清表情，此刻，绿间发现，黑子对赤司的感情已不是旁人能插手的。或许就像赤司说的那样，黑子不过是在享受那种飞蛾扑火的感觉而不是真的爱情，但，是真的吗？他不信黑子只是单纯地迷恋赤司而什么想法都没有，越是接触黑子他越是不了解那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估计其他人也有跟他一样的感觉。

 

2、

黑子对于赤司的爱恋随着时间变得更加严重，那爱情的毒已经扩散至四肢百骸，深噬他的灵魂，哪怕赤司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哪怕队友们开始对他视而不见，即便赤司的冷漠对待，他依旧义无反顾地追着他的身影，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停止喝下毒药，然后在去寻找解药，要么继续喝下去，直至最后毒发身亡，而黑子却选择了第二条路子，他那颗伤痕累累不断流血的心里已容不下任何人，带着满身伤害，毕了业。

 

上了高中之后，原以为黑子会稍微好些，然而，他的痴情不因距离而变淡，在收到赤司发来的邮件时，他内心翻腾，总算见到赤司了，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毕竟有几个月不见，短短数月对于黑子来说如同数载。

 

“赤司君，好久不见了。”黑子简短的问候，而赤司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随后看到他身后跟着一起来的降旗，冷冷道：“为何会混进一个不是帝光中学的人啊？哲也，他是谁？”降旗被他的气势所震住，不由得像黑子身后靠去，这小小的举动给赤司捕捉到，他冷眼瞪向降旗便又转身跟其他人说话。“降旗同学，你还好吗？对不起，赤司君说那些话并无恶意，别放心上。”虽然黑子是这么解释了，降旗不认为那是无意，他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上很深的不屑。

 

爱情有时来得就是那么突然，明明就不放在心上的人忽然间竟毫无根据地在意起对方。仿佛就是丘比特的恶作剧，黑子还在好奇为何赤司突然打电话给他，原来是索要降旗同学的号码，他懒得去问，因此直接把电话递给了某人，自己在一旁无所事事地望着窗外，今天天气真好啊，天蓝蓝白云朵朵，他尽量不去听电话那头在聊什么，总觉得心里堵得发慌。随后，降旗把手机还给了黑子，表情复杂地看着黑子，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有话就说吧，降旗君。”

 

赤司向降旗同学告白了，而且是通过黑子的手机，黑子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那不是很好吗？”他平静地回答，然后又继续望着远处发呆。

 

“哲也，对不起。”赤司一句抱歉让黑子顿时如同坠入冰窟，浑身发冷，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被狠狠地撕开，滴落鲜红的血液。赤司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彻底地伤害了黑子，中学时错失了拒绝黑子的时机，高中之后又以这种残酷的方式去拒绝他，他不是不爱过黑子，而是，害怕与黑子间的那份平衡被破坏。

 

之后赤司还说了什么黑子一句都听不进去，脑子一片空白，唯有内心深处某样东西崩溃了，化作碎屑消散一空，仿佛一切都如释负重，浑身轻松。黑子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甚至很平静，他抬起头，望着坐在自己跟前的两人，一个是他一直迷恋的男生，一个是同为篮球部的队友，他站起来，抚上赤司的脸，“我呢，从中学开始就一直暗恋你哦，你不知道吗？赤司君，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地喜欢，爱到无可自拔，所以……”接着，他同时抱住那两人，在他们耳边轻声说道，“要幸福！”短短三个字包含许多勇气与决心。在黑子离开后，赤司紧紧拽住降旗的手，直到最后，黑子的身体以及灵魂都被他掏空了，就在刚才，黑子的眼里映不出他们的身影，现在的黑子不过是具空壳。

 

海常高中的校门外，黄濑衣服都没换就直接冲到门口，看到黑子一个人低着头站在那里，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小黑子——”“黄濑君，以前，你说过喜欢我，现在还有效吗？你还会喜欢我吗？”黑子打断了他的话，望着那双空洞的蓝眼睛，黄濑心里好痛，眼前的少年只是个徒有躯壳，没有灵魂的人偶，没有表情，就连眼里也没有映射出任何影子，他用力地拥着黑子，哽咽，“小黑子，你好狡猾哦，明知道我拒绝不了你的任何请求，所以，哪怕是一点点也好，让我来把你的心里填满，好吗？”在他怀里的黑子只是机械性地点头，他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悲伤也好，喜悦也好，他的心已经关上了大门。

 

3、

世间最剧烈的毒药就是名为爱情的毒，黑子身体里除了这剧毒已无他物，然而，他的毒却感染了别人，每一个人都为他浑身散发出来的空灵气质所吸引，希望能拯救这名少年。

 

“小黑子，今天练习结束后，要去哪约会呢？”黄濑给他打了电话，这一个月来黄濑想尽所有办法去填补黑子早已掏空的心灵，然而，效果甚微，有人说他是个傻子，放着那些喜欢他的女生，偏偏惹上那么个奇葩，黄濑不以为然，别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他只想让黑子回到从前，其实，黑子也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比以前更少话，更没表情罢了，存在感也越来越稀薄，对于城凛来说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黑子就这么把电话放在耳边听着黄濑说话，他怎么比以前还烦呢，而且约会这些事他又不清楚，他朝降旗走去，用手捂住听筒不让那头听到，“降旗君，平常约会都选哪呢？”被问到的人手一滑，把球砸到地上，四周都因为他的问题而变得安静起来，只有篮球打在木地板上的嘭嘭声，虽然知道黑子这么问并无他意，但听在其他人耳里就不是个滋味，且黑子偏偏问的还是降旗同学，“我说黑子，你别找碴好吗？”黑子愣愣地盯着火神，他哪里是在找碴了？不过是问个问题，随后他才想起重要的事来，然后表情木讷地向降旗道了声歉，继续回电话给黄濑，“啊，黄濑君在不？嗯嗯，一切都交给你吧，去你喜欢的地方就好，但是，要请我喝香草奶昔。”

 

火神自知话说得重了些，赶忙向黑子道歉，结果黑子一脸淡然地望着他，默默收拾完东西就自行离开。“火神，你说话前就不能想一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你觉得自己的拍档是那种人吗？唉！”前辈们无奈地拍着火神的肩，反正，他们家的影子不可能再回到最初那个样子了，总之，现在的黑子看似脆弱，却也坚强，再多的伤害也影响不了他。只有降旗不这么想，黑子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被他和赤司摧毁了，如果当初拒绝了赤司会不会更好？“降旗同学，别多想，他那样子不是你或者谁造成了，完全是黑子的性格使然。而且既然选择了，就做好继续走下去的觉悟，否则会带给另外的人更深的痛苦。”身为监督的丽子才不管别人怎么议论她家的部员，她不允许有人恶意中伤最重要的队友。

 

走出校门黑子就看到那金色的身影，如果他是影子，火神是光，那么黄濑就是夏日热烈的阳光，很热很烦却不可或缺，他虽然感觉不到快乐和忧伤但不代表没有心，黄濑对自己的好还是知道的，以及队友们对自己那小心翼翼的态度也是，他不是玻璃娃娃，不需要这么顾忌的，“黄濑君，等很久了吗？”他上前圈住黄濑的手臂，仰起45度的头，在黄濑看来那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他都忍不住想一亲芳泽。“走吧，我们约会去~~”黄濑温柔地牵着他的手，掌心传来略高于自己体温的温度，一直温暖着他的心。

 

“哲君，好久不见~”桃井上前抱着黑子的手臂，还时不时用胸部去触碰，怎奈黑子一脸淡定让她很没劲，他和赤司的事在以前的队友间传开，但并不影响她对黑子的好感，而且那些家伙像是为了弥补过去而不断地关注起黑子来。她在就表表示某只黑皮也在了，“哟，哲，你什么时候跟黄濑分手啊，我还等着呢！”青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曾经离黑子最近的人，现在却后悔当初为何弃他不顾，黄濑一脸郁闷地瞪了青峰一眼，护在黑子前面不让他靠近，“才不会分手呢，是吧，小黑子！？”黑子一副不感兴趣的表情看着他们，似乎在考虑些什么，托着下巴，回答：“嗯，或许吧。”或许什么啊！会分吗？？对于黑子模棱两可的答案，黄濑无语了。

 

此时，黑子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接，看了眼吵闹的两人，他摁下接听键，那头传来了问候，虽然他们还没开始就已结束，但是，作为普通朋友，赤司还会时不时地打电话给黑子，只是这通电话似乎不怎么友好，大概是跟黑子部活结束时问的问题有关，他不认为是降旗同学说了什么，一定是精明的赤司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些端倪，“连你也这么看我吗？”黑子表现极为冷静，其实赤司并没有在电话里对他发难，“他太敏感了，不是，你们所有人都太过小心翼翼……”黑子不再开口，只见他大口大口地呼吸，似乎被什么掐住了脖子一样令他呼吸困难，紧紧捂住胸口的手指泛着不正常的白色，他紧紧地拽住电话，蹲在地上一动不动，最先发现异样的是黄濑，其他俩人也察觉到了，他冲上去搂住黑子，迅速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袋子套在黑子口鼻上，然后温柔地抚摸他的背，说道：“小黑子，慢慢呼吸，没事了，我就在这。”他的话似乎起了点效果，黑子的呼吸慢慢地变得平稳起来。青峰看到黑子手中还拿着电话，于是夺过电话，那上面显示着赤司的号码，看来那边似乎也觉察不对劲，不停询问黑子，青峰对着电话就是一顿吼，“赤司你到底对哲说了什么！！”

 

大街上不少人都好奇地望着他们，黑子靠在黄濑身上，脸色稍微好了些，桃井买来水，让黑子喝下，青峰则是烦躁地站在一边，赤司回避了他的问题，只是说不关他的事，而且青峰也没有立场去指责他。黑子小睡片刻后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枕在男生的腿上，“黄濑君，这是哪？”“公车站。”黄濑温柔地揉着黑子的头发，回答，“过度呼吸症候群，你又犯了，这是第二次了，小黑子，直到现在你还是喜欢小赤司吧？或者说，他对你的影响还是那么大啊，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是真心地爱着你，对不起，小黑子。”黑子起身，双手捧着黄濑的脸，多么温暖的人啊，不能再伤害黄濑了，该是放他离开了，“黄濑君，让你难过了，这一个月来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黄濑走后，黑子一个人呆坐在公车站，一辆又一辆车驶来又开走，之后，他坐上一辆公车，在终点站下车，周围都是陌生的街道，他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他四处游荡，连回去的路也忘了，要不要打车呢？从这里到家好像挺远的。忽然从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到一个奇特的组合，黑发男生拼命蹬着改装过的大板车，嘴里还碎碎念，而坐在车上的人一脸淡定地玩手机。这个组合经过黑子身边时并没有停下来，黑子也没在意，继续往前走。“哦，那不是黑子同学吗？”黑发男生在黑子身后不远处停下，并叫了他，黑子站住并转身往回走来到板车前，坐了上去，“高尾同学还有绿间君，能送我回家吗？”

 

绿间没有问黑子为何出现在这里，“你一脸理所当然地坐上来是几个意思？你家不在这附近吧？我送你到车站。”黑子点头，头一次坐这种板车，让他有种很新鲜的感觉，好奇地东张西望，尽管依旧是面无表情，“这板车会坐上瘾呢，绿间君不问我为什么在这吗？”绿间推了推眼睛，淡淡地回答，“你希望我问吗？”黑子摇头，从中学开始他就不怎么擅长应付这个人，除了必要交流，他们之间没什么交谈，就因为是这样的关系，黑子有时候觉得待在绿间身边很舒服。绿间透过镜片看着黑子，没有灵魂的娃娃，看不到任何感情的眼睛，仿佛随时会消失一般，就算不去关注黑子，关于他的种种还是会传到耳边，他本来就不喜欢凑热闹，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赤司会以那么残忍的方式地拒绝黑子。

 

“到了，谢谢高尾同学还是绿间君，再见。”黑子走到车站，绿间却叫住他，“黑子，下次再迷路，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去接你的。”黑子木讷地点头，目送着俩人离开。高尾蹬着车，头也不回地说，“小真，你居然会说那样的话，有进步。”绿间背靠在高尾身后，回答:“我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个了，而且我已经有了你，不会傻到放着喜欢的人不顾而去管别人的事。”

 

4、

如同扩散效应，黄濑的分开像一剂催速剂，每个人都以各种借口去接近黑子，为他着迷，就像黑子中了爱情的毒，而他们却是中了名为黑子的毒，擅自喜欢上他又擅自离开，这恶性循环不断持续着，黑子在这循环中变得麻木不仁，奇怪的是，没有人真正去责怪黑子。

 

赤司在那次之后就没再连络黑子，他们之间仅存的联系也断了，或许，离黑子远些才是最好的，越是对他温柔越是伤他更深，哪怕是一句无心的话也会刺伤黑子，而且过多去关心黑子会让降旗难堪，那少年比黑子更脆弱。

 

“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都离开我呢？起初说好会治愈我受伤的心，结果又擅自抛下我。”黑子抱着部里的吉祥物哲也二号说道，对于曾经喜欢过自己的人，他并无太多感觉，只有紫原，让他空洞的内心产生些许自责。上周，紫原告诉他，不能再继续喜欢他了，他仍记得，那个高大的男生在他胸前痛哭的样子，明明就不是紫原的错，他却一个劲地向自己道歉，‘紫原君，不要说对不起，谢谢你喜欢过我。’他能安慰那个人的只有这句话，唯有像个大孩子一样的紫原，他是最不愿去伤害的，到头来他做的事跟赤司没两样。

 

可能是离黑子太近，城凛的人对他有了免疫，同时也是最清楚把握与黑子的距离，多得火神那粗枝大叶的性格，黑子才得以安心地待在喜欢的篮球部，前面虽说黑子只剩下空壳，然而，在球场上他表现得远比场外好得多，至少看上去像个人类，相反，由于那空灵的气质，他的视线诱导比起以前更上一层楼，不仅是对手连己方偶尔也会跟丢，只有火神能迅速找出他的位置。现在这个拍档却因为黑子的自言自语感到不快，他粗鲁地扔下毛巾，回答，“不是他们不喜欢你，而是你不喜欢他们，你有考虑过他们的事吗？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没有灵魂的人偶，你还有感情吗?你心里除了赤司还有谁？”黑子手一滑，杯子掉在了地上，前辈们本想上前阻止火神，却来不及了，黑子茫然地捡起杯子，抬起没有温度的蓝眼睛定定望着火神，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精致白皙的面孔像是人偶师一刀一刀仔细雕刻出来，火神太熟悉黑子这个样子了，还没开口道歉就被前辈狠狠地钻太阳穴，“火神，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其他人可以这么说黑子，唯独你不可以，他是你的拍档你的好朋友，被朋友这么说，你认为他就没有感觉吗？”

 

“我也喜欢过他们，对于愿意接近我的每个人，我都是真心与他们交往，只是，我忘了怎么去爱啊，火神君，你倒是教教我啊！”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溢出眼眶，沿着纤瘦的脸庞滑落，这是黑子第一次情绪表现，泪水不停划过看不到悲伤的脸，毫无血色的嘴唇颤抖着，诉说着。“黑子……”火神懊恼。黑子倔强地抹去泪水，深深吸气仿佛将所有痛苦都吸回去，他止住眼泪，“抱歉，监督，我可以早退吗？”得到允许的黑子匆匆离开学校。

 

茫茫然地走在路上，或许他真是具空壳，望着橱窗里映着的影子，那是他吗？没有感情的眼眸，毫无表情的脸，人偶比自己还具生命力，于是他对着窗户歪起头，把手指放在嘴角，向上弯，摆出一张笑脸，怎么看怎么怪呢，也许感觉这样太傻，他干脆放弃。这时窗户里出现另外的影子，正确来说是窗户后边的人站了起来，靠在窗户上欣赏黑子滑稽的表情。

 

“我还以为是哪个傻子在表演默剧呢，原来是你啊。”花宫本来悠闲地在咖啡店喝茶，突然窗外多了一个影子，而且那家伙还在努力装笑脸。黑子呆呆地望着对方，似乎不能理解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好，请问你是谁？”尽管感觉火大，花宫还是忍住了，刚要做解释又被黑子打断，“啊，我想起来了，恶童前辈。”嗯，很好，这孩子还记得他，“我叫花宫真好吗？你翘掉练习了吗？”对于这个曾经打败自己的人，即便不去打听，总能听到他的种种传闻，什么球场上的幽灵啊，没有灵魂的人偶等等，高中生的情报网到底有多广啊！再加上城凛这匹黑马，自然而然地就会去关注他。

 

黑子没有回答，只是缓慢地挪着步子往前走。看着那随时要倒下的身影，花宫大步上前，拉住黑子的手臂，一路拖着来到车站，买了票，一会儿时间，他们两人站在了游乐场的门口。“小鬼，陪我约会。”他完全没有征求黑子的意见，反正做什么，那少年还是一副兴趣缺缺的表情，索性全由他做主，“我一直想坐这里的过山车，可惜没人陪我玩。”黑子看了眼那极具挑战神经的娱乐设施，说道，“前辈没朋友真可怜。”“要你管！”

 

两轮下来，黑子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这人到底有多喜欢过山车啊，他一下来就浑身虚脱，头晕目眩，好想吐。花宫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明明在第一次结束时，黑子的脸色已经很糟糕了，他却无视继续来第二次。“你还好吗？”“不好，我想吐。”“给我忍到洗手间！”说着，连忙带着黑子上了洗手间，折腾了半宿黑子的脸上总算是有些血色，喝过花宫买来的绿茶，感觉不像刚才那么恶心了。“前辈还要玩吗？我还撑得住。”花宫掐住那张苍白的脸，回答，“不玩了，就你这样还来第三次吗?先找个地方休息下吧，据说晚上有游行，你家有门禁吗？”黑子摇头，反正他家是双亲都在工作且晚归型，只要不是半夜回家，基本家里人都不会说的。

 

突然间黑子的表情起了微小的变化，整个人似乎僵住，花宫发现他的眼睛没看自己，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发现不远处的两个身影，其中一个不是很熟悉，另外一个化成灰他都认得，前帝光中学篮球部的队长，现在是洛山学园的队长，两人间亲密的样子足以说明事实，他搂着黑子的腰，带着他走向赤司，并打了招呼，“这不是洛山的赤司同学吗？真是稀奇啊，你也会来这种地方？”赤司无视他话中的讽刺，眼神定在了黑子身上，“哲也好久不见，最近可好？”黑子来回望着赤司和降旗，他压根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他们，估计对方也一样，“嗯，很好，过山车很刺激。”他轻轻地向花宫身后靠去，手紧紧地拽住花宫的衣摆，察觉到这细微的动作，花宫搂得更紧，然后当着赤司的面，亲吻黑子的额头，说：“抱歉，他刚才陪我玩了两回的过山车，有些累了。”接着，他就带着黑子离开，没走几步他又回过头，“忘了说件事，我现在是黑子同学的男朋友哦~”虽然不明白花宫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赤司只是冷冷地盯着他，黑子跟谁交往是他的自由，可是，他不认为那个有着‘恶童’名号的人会真心对他好。

 

“那个，花宫前辈，能放开我吗？对不起，让你撒那样的谎。”黑子不知所措地十指交缠，反正，这个前辈也是像那些接近他的人一样，抱着好奇的心喜欢上他，然后又随便地放弃。花宫既不讨厌黑子但也谈不上喜欢，每次他们五人聚一块，木吉总是谈论这个惹人怜爱的后辈，跟城凛比赛过的队伍都知道黑子这个另类的存在，但同时也被他所吸引。他无所谓地耸肩，回道，“没差，反正我讨厌那个人。”黑子抬起头，眨眨眼，似乎想起什么，“前辈讨厌的是帝光中学被称为奇迹世代的大家吧？也讨厌我吗？”花宫一时语塞，粗鲁地揉乱黑子的头发掩饰自己的不爽，“怎样都好，要回去吗？”黑子用手梳理被他弄乱的头发，“夜晚的游行还没看呢，为什么要回去？”这小鬼到底是坚强还是麻木不仁？他忘了赤司也在吗？既然他不想回去，那就好好玩吧，别让他人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回家？”花宫问道，毕竟现在已经是十点多了，没想到游行那么盛大，由于是周末，人挺多的，好几次他都差点把黑子弄丢了，最后他干脆牵着黑子护着他不被人群挤走。本来遇见赤司约会的画面几乎让他撑不住，因为有花宫在，他才能平安地度过，如果过度呼吸症候群再发作，会给他带来麻烦的，现在怎好意思再让他送自己回家呢，“谢谢你花宫前辈，我可以一个人回家。”他有礼貌地拒绝，花宫也不再坚持，他指了指黑子的心脏，说道：“黑子，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这里能感觉到疼痛。”他居然期待下次能再相遇，看着那渐渐远离的浅色背影，花宫不禁自嘲，才短短半天，竟如此在乎黑子。

 

5、

短短高中三年就过去了，黑子身上的毒还是没有解开，不如说那剧毒俨然成为他身体组成的一部分，他从赤司那里得到的毒药，一点点地影响其他人，他没有选择升大学，而是四处游荡，不是说他不务正业，高中三年除了篮球，他也喜欢上了摄影，他眼中的世界是特别的，透过镜头，他将那特别的世界展现给观众，因此在毕业三年后，他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摄影师。

 

他一直搞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毕业之后，赤司和降旗分手了，他没有问原因，降旗告诉他，分开不是因为不再爱对方，毕竟是个宛如灰姑娘和王子的奇妙初恋，随着长大，他们懂了很多事，但是，没人认为他们是错误的，因为初恋是美丽且正确的事物。关于分手最主要的原因，降旗没有告诉黑子，就连赤司自己都不知道的因素，陪在他身边那么长时间，降旗清楚地发现一件他们绕了很长的路才知晓的真实，而且是被赤司刻意隐瞒的真实，赤司一直喜欢的是黑子，而不是他，那自己又为何陪他那么多年呢？因为，他也喜欢赤司，害怕哪天赤司突然发觉原来爱的人不是他而是黑子。

 

虽然是个小摄影师，透过黑子的镜头，大家看到的并不是个没有感情的世界，他的摄影内容很简单，一片白云，一朵在杂草中的小野花，或是雪地里裸露出来的岩石，每一张照片都透着顽强的生命力与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尤其是他的人物摄影，更是让人震撼人心,朋友间真挚的友情，恋人间甜蜜的，心酸的，痛苦的，人们都能从照片中找到每一种感情的共鸣。赤司结束了他的留学课程回国，在车上，他看到了黑子举办的摄影展，黑子从来不在自己的个展出现，全是由别人代理，开个展的同时，他已经在别的地方寻找他认为美的事物。思于此，赤司笑了，就算他本人在场，估计也没人会发现他吧。在国外留学期间，他除了学业，他偶尔也会跟新结识的朋友打打篮球，之外剩余的时间他都在考虑一件事，高中毕业后，他才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不是降旗，而是黑子，尽管对降旗很太多的亏欠，可他还是决定分手。

 

赤司决定去看摄影展，他让司机将行李带回去，而他自己搭车过去。刚到门口，就看到人满为患，他的摄影展那么火爆吗？之后他才发现这人群中的焦点，原来是黄濑凉太，他大赤赤地穿过人群走，到接待处，“黄濑，你怎么在这里？”黄濑一眼就认出赤司，还没解释便求救起来，“小赤司，救命啊！”唉！！本来是客人的他却变成了接待人员，黄濑是不是忘了他可是赤司财阀的下任继承人，其知名度不比他差到哪去，结果可想而知，一个是知名模特，另一个是坐拥数十亿资产的继承人，瞬间把黑子的个展变成了两人的求交往秀。所以当黑子回来看到那场面时，顿时无语了，有他们这么喧宾夺主的吗？！

 

“麻烦让让啊，各位姐姐要是不想看摄影展，那就让一让啊。”身后突然出现个高个子，女孩们都纷纷让开，紫原腾出个位子，对身后的人说道，“黑仔，可以走过来了。”穿着一身探险服的青年拿着相机走向他们，还是那一副面无表情，湛蓝色的眼眸看不到任何感情，仿佛不为任何事物所触动般，径直地走过去，然后拍在桌子上，不带任何语调说道，“黄濑君，我后悔，让你来做，代理人，然后，赤司君，你，能赔偿，我的损失费吗？”

 

赤司愣住了，不明白黑子所谓的损失费，之后他才知道黑子说的是他们俩人砸了他的个展这件事，无奈地笑道，“可以啊，记在黄濑头上吧。”一听到全濑自己头上，某人不乐意了，嘟着嘴抗议，“为啥是我啊，小赤司也有份的！”黑子侧过脸，死死盯着黄濑，然后说道，“看来，你是不希望，新拍的，照片，拿出来展了，本来，还想，做压轴，吸引，女生的说，算了，紫原君，麻烦你，把里边，写有黄濑名字，的箱子扔了。”紫原随即走进去，却被黄濑拦下，“我垫上就好了！我知道啦！小黑子你别欺负我好吗？”

 

“嗯，黄濑君，好孩子。”然后，他转过身，对着站在一边的女生，说道，“非常感谢，大家，观看展出，虽然，刚才，出了点，小状况，现在，请，把你们手中，招待券，拿到这里，代理人，会好好，签名的，谢谢。”而后，他朝黄濑竖起好好干活的大拇指，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张皱巴巴的招待券递给赤司，“我不知道，你回来，所以，将就着吧。”接过招待券，赤司温柔地笑了，黑子依旧是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或许，黑子再也变不回从前，但是，他可以从头开始，“哲也，结束后，能借用一点时间吗？我有话要说。”

 

黑子的个展是全免费的，客人只需手中的招待券即可观看，而且他的招待券也是很随意地在大街上派送，有人建议像他那样得过奖项的摄影师应该收取相应费用，而他拒绝了，因为开展的地方是托黄濑的福免费提供，而且接待人员又是熟人，还有最重要的，他希望客人们能喜欢上那些照片，再者，他开个展是随着性子来的，想把好的作品跟大众一起分享时，就只在推特上发了条讯息就完了，许多人发现时，他就已经结束了展览，最开始，客人是很少，慢慢的，就多了起来。

 

赤司欣赏着每一张照片，虽不像大师那么有魄力，但也别有韵味，他来到一组照片前，那是一系列作品，短发少女的背影，女孩站在荒野中，大风吹起白色的连衣裙，俏皮的短发在风中起舞，背对着镜头的她微微昂首望着远方，还有一张是，少女趴在海边，整个身体浸泡在浅浅的海水中，同样的，她也没有面对镜头，赤司还在纳闷那女生为何不愿看着摄影师，刚他看到第4、第5张照片，少女微侧着头，眼睛看向茫茫草原，透过那双水蓝色的眼，他明白过来了，那不是‘少女’而是名男生，而且还是个展的主人，他惊呆了，黑子那空灵纯净的背影深深吸引自己，久久不能离开视线，同时疑问也随之而来，是谁帮黑子拍了这组照片呢？

 

“很漂亮，对吧？”黑子突然站在赤司身后，他伸手抚摸照片上的自己，继续说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份才能呢。”赤司望着他，用力地握住他的手，问道：“是谁拍的？”他竟然嫉妒那摄影师，因为黑子虽无表情，但是，他能感觉得到，照片中的黑子比本人更有生气，就像是努力对喜欢的人传达些什么。黑子歪着头看向赤司，一脸不解，然后抽回自己的手，轻抚被赤司弄疼的手腕，“我跟他，约好的，不能说。”他居然跟别人有了约定？赤司心里很不是滋味，黑子那么重视那个人吗？“小黑子，你果然把这组照片拿出来呢，明明一开始就很抗拒的说。”黄濑结束了签名会，来到黑子身后，看着那一组照片，虽然只有背影，却美得令人窒息。赤司投以疑问的眼神，黄濑只能报以抱歉的眼神，“小赤司，我不能告诉你摄影师是谁，不是因为版权问题，而是，对方再三要求我们保密。”他也不是喜欢深究的人，既然黑子和黄濑都不愿多说，那他就不多问了。

 

6、

展厅的二楼是一间茶屋，他们选择了一处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这里很安静，悠扬的钢琴曲在整个厅里散开，黑子点了一杯咖啡欧蕾，而赤司则是浓郁的黑咖啡。

 

“赤司君，你有，什么话，要说呢？因为，我待会，就要离开，前往意大利。”黑子喝下一小口，视线笔直地望着赤司。“什么？你要去意大利？怎么会那么着急？”他刚下飞机，赶来看黑子的个展，原以为接下来的时间可以让他慢慢地去温暖黑子冰封的心，怎料却是这样一个他理解不了的结果。“要去多久？”黑子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摩擦杯缘，无名指轻敲杯身，他望出窗外，淡淡地回答，“学摄影，三年，或许，不回来了，因为，是师傅，介绍去的。”他一个词一个词地分开说，“为什么，要分开？”他的话题跳转太快，赤司花了半分钟，才明白他的问题。

 

“你在意？”赤司反问，而黑子只是摇头，“我和他之间不是因为没了感情，或者喜欢上别人而分开，直到最后我才发现，当初我错得多离谱。”赤司伸过手，抚摸黑子柔软的耳垂，轻柔地捏着。黑子错愕地看向他，心底某处尘封已久的记忆慢慢苏醒，很多年前，这个男人也是用这样的表情这样温柔的动作来揉捏自己的耳垂，他仿佛回到了那个球场上。接下来，赤司的举动更是让黑子不知所措，他探出身子，吻上黑子另一边的耳垂，舌尖描绘那饱满肉团的轮廓，由于他们所在的位置边有一颗一人多高的热带盆栽，所以挡住了旁人的视线，即便是来回走动的服务员也察觉不到盆栽后边发生的事。黑子轻微扭动脖子想要摆脱赤司的骚扰，“别，会被发现，我不喜欢。”

 

赤司无奈地坐回到位置上，他发现黑子说话很奇怪，一个句子他非得分成一个个词来表达，“哲也，你以前说话不是这样的，要转型吗？”黑子双手捂住耳朵来回摩擦，似乎要把赤司留在上面的触感擦掉，面无表情地盯着赤司，反问，“以前，是怎样？”赤司苦笑，他居然答不上来，以前的黑子是怎样的呢？他看到的只是黑子的表面，从来没有认真地去了解这个被他深深伤害的人。而后，黑子指了指自己的心，回答，“花宫前辈，说过，如果，再见面，这里，能感觉，疼痛，可是，我还是，没有，感觉，心不痛，身体，也不痛。”看着那样的黑子，赤司有种想哭出来的感觉，就算花上一辈子，他都要去抚平黑子所受到的创伤，他再次起身，紧紧地抱住黑子瘦弱的身体，“没关系，就是你不回来也行，我会去找你，然后，让我们从头开始，哲也，我喜欢你。”

 

黑子的身体微微一震，毫无感情的蓝色眼眸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像是细雨滴落在平静的湖面上，很快就被湖水所吞没。他感觉到了心跳声，是赤司的还是自己的呢？他轻轻推开赤司，把手放在赤司胸前，另外一边放在自己胸口，“一样呢，赤司君，和我，心跳，一样。活着，真好，我不是，人偶。”说着，清瘦的脸庞上滚落灼热的泪水，“为什么，会哭？明明，就，感觉，不到，疼痛。”黑子开口，眼泪继续落下，自从上次被火神指责到刚才他都没有哭过，而现在他却因为跟赤司拥有一样的心跳而落泪。

 

“哲也别哭，感觉不到疼也没关系，你的所有痛苦都由我来承担，虽然我没有办法解开侵蚀你全身的剧毒，那么，我就陪着你一起喝下去。”赤司温柔地拭去黑子的眼泪，说着一辈子的誓言。黑子还是一张泪颜，仿佛要把积攒几年的眼泪一次性清空。

 

在机场的候机大厅，赤司还有以前的朋友都来给黑子送行，“谢谢，大家，保重。”黑子看着曾经喜欢过自己的人，眼里流露出一丝丝温暖。黄濑很是欣慰，才短短的几小时，赤司就将黑子的心一点点地找回来，虽然还不完整，但是，他相信，总有一天，他所认识的那个黑子哲也一定会回到他们身边，就算，他爱的人不是自己。

 

尾记

 

本来说好了学习三年，结果黑子只用了一年就学业有成，说是去学习，事实上只是跟在著名的摄影大师身边当个小跟班，说白了就是打杂的，当赤司听说黑子的老师就是以拍摄自然界和反映人物感情而闻名的米歇尔先生时，他不难理解当初为何他和黄濑都三缄其口。

 

即便花一年时间学会了，但是，黑子还缺少一些经验，所以米歇尔先生就让他随着自己满世界地跑，在五年时间里黑子几乎跑遍了大半个地球，当黑子回国后出现在赤司面前时，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一身灰尘，头发胡乱扎起。活像流浪汉的人是他深爱的黑子，若不是看到黑子肩上扛的相机三脚架，以及那双纯净透明的蓝眼睛，他差点命保安将人赶走，“欢迎回家。”他上去拥住黑子，而黑子则是紧紧地抱着赤司，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回道，“嗯，我回来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