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白了,在水之湄,在旷之野。
冬日的乡村是芦花的乡村,房前屋后、园边路旁,或一枝或一丛或一片芦花,像老朋友般年年光顾,给平寂的乡村平添了一份妩媚和诗意。说起芦花很少有人在意芦花飞舞的时候,正是花木枯黄万物萧瑟的时候。
如果说菊花美在于它的色,桂花的美在于它的味,那么芦花的美则在于它的韵,一份飘逸,一分散淡,一份孤傲,一份妩媚,不卑不俗,如隐士、如高人,它是器乐中的洞萧,是国画里的留白,让人心神荡漾。一直觉得乡村中最早动人思绪的一是炊烟,二便是芦花。
一片上个世纪还在努力耕种的平川沃土,如今已被挖土机破坏得满目疮痍,地成了一方不成规则的坑洼之地,踩着脚下的枯叶,看着沧海桑田般的变化,不经意间,一抬头,明晃晃的空气中,一朵朵洁白细小的花絮翩翩起舞,芦花!这一下,心被击中。
芦花从立秋吐穗到来年春天新的芦苇长出才彻底枯萎,难于想象,那么柔弱的植物竞然顶风冒雪,成为这冰天雪地里一道独特的风景,漫步芦花飞舞的乡村或静静地坐在芦花丛中,乡村安静如画,唯有雪白的芦花轻轻荡漾,其实摇曳的哪里是芦花?分明是风在动,心也在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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