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视
(2016-06-17 06:00:28)说起看电视,就得从我家买了第一台电视机说起。
那是1982年的夏天,我委托住在天津市里的一位伯父在李公楼的一片平房民宅里,买到人家一台淘汰下来的电视机,来回两天,是在公共汽车上抱回家来的。
电视机是9寸黑白的,陈旧的黑色外壳,上面积满了灰尘,回到家来用一条旧毛巾擦拭了很长时间,终于露出了一点光泽。
天线是提前就准备好了的,“买得起骡马,备不起鞍鞯”,在电工的指导下,用3根粗粗的裸铝线串起来绑了一个“王”字形的天线架,又用一根长竹竿捆扎好绑在院中墙根下的一棵槐树上。
我家买了电视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左邻右舍,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很多人都走来看这台被摆在迎面桌子上的电视机,尽管它的外表看起来像一台收音机,但婶子大娘们仍然觉得很新鲜,不停地问这问那。
经过一番调试,讯号终于传来了,然而台很少,最多只能接收两个频道,一个是中央台,另一个是天津台,信号都很弱,播音员像是坐在云雾里,四面雪花在纷纷坠落,并且还时隐时现。
有一个人站在树下,不断地转动着树上的竹竿来调动方向,这样一来,更加让雪花飘落的没有了规律,时大时小的雪花把播音员的声音都冻得变了调。
饶有兴趣的人们围绕在屋子里,兴高采烈的气氛让屋子变得很热,老年人都摇起了芭蕉扇,挤不进来的人们只好站在门外听,邻居二伯边看边赞叹地说:“这小东西真神!这人是怎么进去的”?一句话引得满屋人一阵哄然大笑。
节目很快就结束了,人们余兴未尽地走出屋门,二伯边走边回头看着电视机说:“可惜节目太短了”!我接过话头说:“人家电视台就播放那么长时间,到点儿就散”。
根据头一天的情况,第二天晚上,父亲建议我把电视机挪到院子里,于是几个人一阵忙活,抬出桌子把电视机摆到上边,吃过晚饭后,人们都聚集在院子里,像看小人书一样。
过了一年后,这台电视机被改装成了14寸的,屏幕加大了,可是雪花仍然不见少,播音员的脸也被加长了,本来很圆的脸庞,这时就像一张张驴脸,有时还要用手拍几下。
再后来,这台电视机终于被换成了新的黑白电视机,来这里看电视的人也越来越少,原因是很多家庭早已花钱买上了电视机,甚至还有的人家买上了彩色的,虽然尺寸有些小。
如今连彩色电视机都看得有些俗气了,可是给我印象始终磨灭不掉的仍然是那台很小的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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