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条小路

                  （散文）

               （图片来自网络，谢谢原作者）

   家乡的那条小路，弯弯曲曲，曲曲弯弯。

   家乡的那条小路，很长很长，很窄很窄。

   家乡的那条小路，给我的印象很深很深。

   记得孩提时，俺村的西北地，有一块二百多亩的土地，南北着地身子很长，一眼望不到边。从这块地的东南角起有一条小路，一直延伸到地的西北角。

   据老人家说：在那块地靠北头有一个乱坟岗子，谁家夭折的孩子都埋在那里，有野鬼。说是有野鬼，其实，从来还没有一个人碰见过。而且，在那块地的中间地方，还有一个历史悠久的王家坟，大得很，像个小山丘似的。小时候，经常听老人讲：坟里面有个红公鸡，到了晌午头的时候，它就会飞出来打鸣，声音很宏亮，在二里地以外的地方，就能听清楚它的叫声。听了，吓得毛骨悚然。于是，提起那条小路心里就害怕，不敢走，别说黑夜不敢走那条小路，就是大白天要是不跟着大人一起的话儿，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那年麦收时节的一天中午，我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去割草，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草割了满满的一箩头。回来时，那条小路是必经之处。刚走进小路不久，我就感到头发稍直吱愣，走到距王家坟不远的地方，心脏就“砰砰”直跳，甚至不敢大声出一口气，拼命挤走在伙伴们的中间。正在这时，“扑愣”一下子飞出来一只红公鸡，“咯咯”地几声长鸣。我的老天哪，这下子可把我们几个小伙伴吓坏了，一个个丢下箩头拔腿就往家里跑。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小红年龄小，跑不快，鞋子跑掉了，也不敢回头去拾，吓得直放声大哭。后来，箩头还是父母给背回家里去的。其实，这只红公鸡也不是人们所说的“神鸡”，而是农民家里养的公鸡。不管是真是假，从此，一谈起那条小路，就望而生畏，心有余悸。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对那条小路也就没有什么可怕了，不但白天敢走，夜里照样敢行。尤其是对老人乱坟岗子、王家坟上有鬼的说法，那一切都是迷信，只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不过，细细思思想想，老人家当时说的话儿，也不是什么恶意，完完全全是为了孩子好，担心孩子们到人烟稀少和偏僻的地方去，怕发生意外，哪家做父母的不都是这样说教呢！

   时代发展了。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家乡土地实行了分产到户责任制，那块二百多亩的土地，也被村子上的几十户农民“分割”了；一条宽敞的乡间柏油路横贯南北，过去那条“谈路色变”的小路，从此，再也找不到了一点蛛丝蚂迹；那个乱坟岗子和王家坟也早已夷为了平地。如今的孩子们，自然不会知道过去有那条可怕的小路，更体会不到对那条小路的亲身感受。可是，对于我们走过来的人而言，那条曲曲弯弯、弯弯曲曲、又窄又长的小路，却给我留下了很深很深的记忆和印象。

   每当茶余饭后，我给孩子们讲述过去发生在那条小路上的一桩桩往事儿，孩子们听了，直逗得一个一个乐乎乎地笑。

                        （旧作重发，略有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