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怀旧
(散文)
常言说得好,丈母娘疼闺女爱女婿都是一样的。此话一点不错,我和红梅还没结婚,就有了深切的体会。说起来话儿长,还得从三十年前的那年七夕发生的一件事情谈起。
我和红梅是老乡,彼此相距五六里地,她又是我高中时的同届同学,虽说不是一个班,但,彼此都互相了解,知根知底。上高中的时候,农村很穷,都是从家里背着馍去上学,一星期要背上两次,不然,馍会坏掉。每次上学去或放学回家,几乎我们都在一起。这样,时间长了,我和红梅慢慢地就产生了好感,并逐渐发展到有了爱情,后来,就定下了终身大事儿。可是,就在我们高中即将毕业的时候,没想到,我从学校里参军走了,红梅回家当了一名赤脚医生。这样一别就是好几年,只能靠鸿雁传书,书来信往。
那一年的七夕前夕,我从部队回家探亲,假期只有七天。回到家里不久,母亲就催促我去红梅家提亲,商量结婚的事儿。时间也真巧,正是七夕的那天下午,奉母亲之命,我去了。来到红梅家,她不在家,红梅娘在,她见了我,可慌坏了,给我搬凳子,拿烟,又去打鸡蛋茶。我问婶(没结婚前都这么称呼):“红梅呢?”她说:“红梅出诊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一碗鸡蛋茶我没喝完,红梅就回来了。好几年不见面了,她突然见了我,激动的眼泪止不住落下来了,像珍珠一般。
红梅娘忙好了,我向她说明了提亲的来意。没想到,红梅娘没有说其他的,欣然同意了。她对我说:“闺女大了不可留,留来留去泪交流,你们年龄都不算小啦,该结婚了。你们瞅瞅,像你们这么大的年龄,人家都有几个孩子了,太晚了,结婚也不好。”“是。”我说。
婚礼好期,定在年底举行。
吃过晚饭,天上已布满了星辰,镰刀似的月牙挂在西边。这时,我准备回家去,可是,婶说啥也不让我走,她说:“天黑透了,路上不安全,晚上就住在这儿吧,天明了再走。”我无奈,只好住下了。
红梅家的房子是三间堂屋,用箔篱子(高粱杆制作)夹开了一间,仿佛像一个篱笆墙。我睡在里间,红梅和婶睡在外间一张床上。
时间也不知到了啥时候,两只眼睛发涩了,我睡不着觉,只听见婶小声对红梅说:“你到里间去睡吧!”
“娘,你胡说些什么?”
“咋啦,他回来一趟不容易!再说,你们也快要结婚了,去吧!”
“不行!俺一天不结婚,也不能去干哪种事儿!”
“死丫头,啥事儿就是不听娘的话儿,你去不去?”
红梅有些不耐烦了,没有回答娘的话儿,就朝娘的屁股上噔,噔使劲地跺了两脚。红梅娘不说话了,不大会儿,呼噜呼噜地睡着了。
这一夜,我感到很长很长,上眼皮与下眼皮打了一整夜的架。
天快明了,我起身要走,聪明的婶让红梅去送我。红梅一直送我到村头,我劝心爱的人说:“回去吧,回去吧!”我抬头看看红梅,发现她两只眼皮肿得像马泡。我知道,她也和我一样,一夜没有睡着。我走了好远,回头看看,她仍在哪儿站着-------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红梅早已成了我的爱妻,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然而,每当我回想起当年发生在七夕夜里的这桩往事儿,至今仍历历在目,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仅以此文献给所有的情侣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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