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效东
我和儿童之家里的每个孩子相处的都很好,孩子们常和我说说笑笑,往我身上爬、要我抱是很平常的事,学校里每个孩子和我相处都不会感到拘谨。
因为新冠疫情,四个多月的停课,长期的相隔之后我又和孩子在一起了。前几天复课,大家久别重聚,大部分孩子和往常一样,和我有说有笑,轻松自然。但也有一部分孩子明显感到陌生了,不再像以往那样和我沟通玩耍了。职业的敏感让我对此感到一丝的不安。
伊临是其中一个比较明显产生了陌生感的孩子。放寒假之前,我和伊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她常要我把她举高放下,拉着我做这做那的,从来就没见她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可是疫情后复课回来,伊临上学时我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她总低着头,她不再向往常那样回应我,甚至连眼神也没有对接上。
在工作时间,我观察到伊临跟班上的好朋友仍然像以往一样相处,看不出有什么变化,我比较放心。我认为伊临只是和我之间因为长时间不见面,我们之间的情感连接出现了断裂。
在我的教育观念中,老师要教育影响孩子,就必须与孩子之间建立必要的情感连接,我必须寻找机会去修复我和伊临之间的连接。
今天是复课的第四天,伊临做完数字卷的工作,我看见她一个人坐进了小木屋里,暂时没有工作,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我走过去,尝试地问:“我可以坐在旁边吗?”伊临没有理我,我就坐了下来,我安静地坐着,时不时对木屋里的伊临微微一笑。过了没多久,妙妙拿着软陶坐到我身旁,要和我一起捏蝴蝶,我就和妙妙一起捏起软陶。伊临时不时探头出来看看,我故意把手伸进屋里,伊临看到就会用手把我的手推开,我乖乖地把手收了回来,不一会我又会把手伸进去,伊临就继续把我的手推出来。数次之后,我加大了力度,伊临没能把我的手推出来,她就用脚尖轻轻的踩我的手,我做了一个哭脸表示我痛,伊临笑了笑,见我还不缩手,伊临加大了力度,我就用夸张的表情表示我好痛。伊临知道我跟她玩,笑得更开心了,见踩没有用,她便伸手去我的胳肢窝里挠我痒痒,我赶紧缩手。一来二往,不多久,伊临就从小木屋里爬了出来,像往常一样骑在我的大腿上,还把她身上的防蚊贴往我额头上贴。
这时老师过来告诉我有电话找我,我对伊临说:“你先去工作,户外活动的时候我再来看你。”伊临说了声:“我们一会再玩。”就和洋洋一起工作去了。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因为疫情,这段时间孩子吃饭都用隔板分格着的,伊临拉着我的手说:“何老师,你就站在我旁边吃。”我笑着点头,我知道伊临和我之间又重新连接上了。
由于新冠疫情造成史上最长的寒假,教育部门和专家都呼吁要关心儿童的心理健康,而我认为不是只有出现心理问题的儿童才值得关注,一些因长时间不见面,对老师和同学产生疏离感的孩子同样需要关注。
复课之后,老师要审视自己一遍,看每个孩子和自己相处是不是和放假前一样。也要特别留意,孩子与孩子之间,往常一些关系密切的好朋友,他们的交往是否产生了变化。如果老师发现自己与孩子之间的情感连接出现了裂痕,老师要尽快用自己的心思和自己的方式与孩子修复彼此的连接。如果发现孩子之间产生了疏离感,老师就应创造一些机会,帮助这些孩子之间重回往日的交往状态。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