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洛:你也要原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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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洛《要原谅》柏相读诗札记 |
李小洛:你也要原谅他们
——读陕西诗人李小洛的诗歌《要原谅》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今天其实也是个普通的日子。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我们要原谅那些特殊的人、特殊的事、特殊的视角和特殊的观点。在这个普通的日子,我们也要原谅那些普通的哭、普通的笑、普通的疼和普通的痛。
今天只是一个日子。无所谓普通或特殊。对于我而言,在悉读陕西诗人李小洛的这首名曰《要原谅》的诗歌的时候,今天只是一个要原谅的日子。
跟李小洛一样,我们要原谅那些中途离开、变卦说谎的人。原谅他们越来越少的出场,原谅他们所剩不多的虚荣和时间。
在通往明天的道路上,我们既要允许有人高尚,也要允许有人庸俗。我们既要允许有人说快板,也要允许有人敲架子鼓。
在通往明天的道路上,就像我们在允许有人哭的时候,也要允许有人笑一样;我们在允许有人富的时候,也要允许有人穷;我们在允许有人革命的时候,也要允许有人可以不革命;我们在允许有人带头拆了木阁楼兴建水泥钢筋大瓦房的时候,也要允许有人可以继续敝帚自珍自己的木阁楼。
其实,我们之所以要原谅那些中途离开、变卦说谎的人,更是因为我们的坚持、我们的诚实或忠诚,也很有可能是一场犯罪,而他们的离开与说谎,却恰恰能使我们可能的罪责得到减轻。
在这首名曰《要原谅》的诗歌里,陕西诗人李小洛的确说得很对,不仅那些爱、纪律和荣誉我们要原谅,那些不确定的开始、确定的结局我们要原谅,那些漂浮的命运、衰弱的神经、黄连和苦瓜,我们要原谅;而且,那些还不能大声说话的人、那些漫长的阴天和雨天、那些一言不发的头顶上的神明,我们也要原谅他们。
这个世间,一切都在变,唯一不变的东西,只是变本身。我们自以为的许多爱、纪律和荣誉,也许就是伤害。那些漫长的阴天和雨天,和那些漫长的炎热和干涸,又有多少区别。谁愿意自己的命运漂浮,谁愿意自己的神经衰弱,谁又愿意自己是黄连和苦瓜,谁又能否认黄连和苦瓜的药理和药性。
至于那些还不能大声说话的人们,我们也不要急于否定他们,禁言他们,就像我们头上的神明,他们有时候一言不发,我们也要原谅他们一样。
就像陕西诗人李小洛在这首名曰《要原谅》的诗歌里所诗性阐释的一样,我们既要原谅活着,也要原谅死去;我们既要原谅来得及,也要原谅来不及;我们既要原谅燕子低飞、蝴蝶迁徙,也要原谅池塘的水就要干了;我们既要原谅蚂蚁搬家、大雨将至,也要原谅天空出现火烧的蘑菇、一条蛇、一匹马、一寸黄金和一寸好光阴。
有人说,存在即合理,固然不对;但谁又能说,存在的就没有一定的合理性呢?我一直认为那是翻译造成的错误,那是两种语言在互换的时候发生的误会。
是的,陕西诗人李小洛说得对,我们既要原谅大家都有一本书,一本关于植物学或动物学的书,我们也要原谅那头皮毛光滑、眉骨高挑的小兽;我们既要原谅有人骨管里刮着听不见的萧杀之秋,我们也要原谅季节从头到尾岁岁年年的重复单调。
我们一定要原谅有人在欢欣鼓舞地过圣诞节的时候,也有人在咬牙切齿地诅咒圣诞节;我们也一定要原谅有人把今天看做是一个普通日子的时候,也有人把今天的这个日子看得很神圣很神圣。这才是原谅的本质意义,这也许才是我们更需要的一种价值趋向。
原谅是一种美德,原谅是一种期冀,原谅是一种等待,原谅也是一种进步。这个时代,或者说这个时代的每一个人,也许比已往任何一个时代,需要得更多的并不是责备,而是大量的源源不断地持续的原谅。
这,也许就是陕西诗人李小洛这首名曰《要原谅》的汉语新诗的最当下的意义,这,也也许就是一个正常的人,所应持有的最基本的认知态度之一。
(2016年12月26日下午,柏相于听石斋草就。)
◎要原谅
文/李小洛
有一天,你要原谅
中途离开、变卦说谎的人
原谅他们越来越少的出场
原谅他们所剩不多的虚荣和时间
原谅爱、纪律和荣誉
不确定的开始,确定的结局
原谅漂浮的命运,衰竭的神经
黄连和苦瓜,都要原谅
原谅我现在,还不能大声说话
这世间还有一些漫长的阴天和雨天
头上的神明,他们有时候一言不发
你也要原谅他们
原谅他们活着,或死去
原谅来得及,也原谅来不及
原谅燕子低飞,蝴蝶迁徙
池塘的水,就要干了
天空出现火烧的蘑菇
蚂蚁搬家,大雨将至
我们每个人,手里
都有一条蛇、一匹马
一寸黄金、一寸好光阴
原谅大家都有一本书
植物学、动物学
一头皮毛光滑
眉骨高挑的小兽
原谅我的骨管里刮着
听不见的萧杀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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