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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今天不哭，好吗？
——浅读剑客无剑的新作《秋若尘》

    在独生子女的时代，若谁想跟剑客无剑一样如此亲切地“姐姐，姐姐”地叫着，可能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这个年代，我们失去了许多，尤其是许多真，比如：真诚、真心、真挚、真谛、认真、真才、真知、真正、真好、真切、真情、天真与纯真等等。
　  太多虚假的东西正在包围着我们，我们放佛都喘不过气，以致于似乎都虚弱得有些看不清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了。
　  很偶然的一个机会，我读到了剑客无剑的《秋若尘》这首诗，到现在虽然我已经读了好多遍了，但我还是能够被其中的真情与真切打动。
　  据我判断，“秋若尘”可能不是剑客无剑的亲姐姐，只不过是剑客无剑的一个较为亲近的异性网友。可剑客无剑在她生日这天作为“礼物”送给她的这首诗，足以让剑客无剑的亲姐姐妒忌，也让我这个阅读者汗颜，更让诸多在网上因交友不慎而遗恨终生的人惭愧。
　  这首诗给我们刻画了一对虽涉凡尘却一尘不染的姐弟的形象。小时候，“她”洗衣服；“我”淘气。稍长时，“我”叛逆；“她”唠叨，也失望而心疼地哭。而现在，“我们”因为生活，天各一方，一年也难得见上一次面……虽然“她”今天生日，而“我”，为了活得有些人样，也只能用一首母语小诗，在离家很远的远方的城市，用文字来默默地为“她”祝福。
　  《秋若尘》这首网友交游诗，短短6小节，以亲情为背景，纯澈、大气、感人，读后有被唤回的感觉。《秋若尘》这首生日祝福诗，言语很有张力，就像一抔适宜种子寄居的好土；想象也很有个性，个别想象也堪称经典。《秋若尘》这首母语白话叙述诗，一次又一次地让我这个异乡且陌生的阅读者一遍又一遍地感受到了“真”字的力量，也看到了现代汉语新诗的微弱希望。
　  这些年来，我们许多白话诗者一直在探索，在尝试，在创新，在欲图突破。
　  可我们许多诗者似乎都只是沉溺在技巧与解构的深海里，我们许多诗者都似乎沉溺在对传统的嘲讽与蔑视里，我们许多诗者似乎也都只是喧嚣在流派与主义的纷争里。我们大家似乎都在以“破坏”为荣，以“标新立异”为荣，以“自立门派”互相抱团取暖为荣，以竭斯底里的“自我陶醉”为荣。
　  我们似乎都欣欣然邯郸学步而去，欣欣然东施效颦而归。我们似乎大都丢掉了中国诗歌传统最珍贵的两样东西，那就是现实与浪漫、真情与真知。
　  所谓现实，就是我们不能脱离生活和国情实际。所谓浪漫，就是面对命运的喜怒哀乐，我们还能有一些淡泊宁静的期冀与高贵旷达的展望。
　  所谓真情，也许就是真性情，真感情，真体验，即天放之情。所谓真知，也许就是真良知，真感知，真善知，即催人纯澈之知。
　  沉湎于纯技巧与纯语言的白话新诗，最终是会被历史的长河冲刷得无影无踪的。那些被后来的人们记住并广为传颂的经典，注定是那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源于积极向上与阔达旷远的真正的灵与肉的胶着与交响。
　  剑客无剑的诗，我读得不是很多。在我的阅读视距之内，我个人感觉，如果说汉语母语是一匹马，那么他虽然不是最佳的骑手，但也算得上是一位称职尽心的牧马人。如果说联想与想象是白话新诗翱翔世界民族之林的双翅，那么，虽然他的羽翼尚未丰满，但他似乎天然生就一副骨髓丰盈的翅骼。更为重要的是，如果说白话新诗的魂魄是我们世世代代就“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真知、真情与真纯，那么，他的一些诗，也似乎初具真的神韵与真的善根。
　  作为剑客无剑的姐姐——秋若尘，无论血缘之真假，都应该是幸福的，她的这个叫剑客无剑的弟弟，的确值得她骄傲和珍惜。
　  虽然今天绝对已经不是那个叫秋若尘的女子的生日，虽然我们许多有幸读到剑客无剑的这首诗的阅读者和秋若尘女士都毫无瓜葛，但是，让我们在各自的心底深处，都默默地低呼一声：“姐姐，今天不哭！”好吗？
　  祝福秋若尘，祝福剑客无剑，祝福中国白话新诗和为之默默奉献的值得令人肃然起敬的诗者！




◆附：

  
   
◎秋若尘

        文/剑客无剑

    ——写给姐姐的诗，祝姐姐生日快乐！在秋若尘的季节里，永远幸福！


1

秋天失去重量。雨水，和我疯长的苹果树
都在天上的街市奔跑。姐姐，我又一次不切实际的幻想
在最纯净的梦里，放飞离开引力的野鸽子
去流星滑过的小巷，
看望你。我带来母亲苍老的河水
和日益甘甜的清晨。父亲早起的咳嗽
还挂在山尖上，有些微红。他牵耕牛赶往田野时
太阳刚好晒到我的床。外甥女在堂屋
大声朗诵着：Long long ago……


2

整个秋天的花朵，都在小心翼翼地开
姐姐，我好想躺进一朵花里，
谋取它生存的幸福。然后我告诉你
关于我的昨夜，在庙里度过
我用整夜时间为你祈福：
让姐姐的一生，都如这个燃烧的季节
在冬尚未来临之前
你和姐夫，已白头到老。
我们一家人的每个人的人生
都省略了，那些无数寒冷的夜晚
和人间煎熬，或忧伤。


3

姐姐，我思恋的苹果你尝了吗
是否还是青涩中，泛起一万缕甘甜。
姐姐，这是家乡的水
培育的结果。每个夜晚
自唐朝穿越而来的女子
总向我打听你的消息。我说，或不说，
她都在家门前的河流，种植烟火
窗外景致，透明而朦胧，静怡而热烈。
有时，她还把河水
汲取到屋顶，一滴滴往我地板上落。
姐姐，每当这刻来临
我指间的烟，都弥漫着水声
像十岁的你，给六岁的我，洗衣服的声音
偶尔夹杂我的淘气，和你担心下的尖叫
姐姐，夜的裂缝在发芽，
以及我很久没踏过印迹的童年和家乡。


4

姐姐，我忘了太多的事了。
比如尿床的童年和老屋门前的枣树
还有你，爬三婶家的桑树，给我捕捉的知了。
失去细节的光阴
我只能依靠母亲每一次对我的唠叨
唤回丝毫的痕迹。记忆蠕动
褪色年代，你是最爱我的
父亲送你小笔记本的生日礼物，
你转眼就送给了我。而我用笔记本上的纸
写纸条，写给我同桌的小月
你说我是不思进取的败家子
母亲一样的对我唠叨而严厉了半夜
我叛逆而浑浊的眼神，让你失望而心疼的哭
姐姐，其实那晚，我把你的话
都悄悄放进了镜子的背面。


5

姐姐。我们有一年没见了吧。
最近一次通话，我在距离万里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海港
听你说，外甥女考上了重点
紧邻我初恋的母校。你说，那些灯光下
陪伴的日子，总算熬出尖尖的嫩芽。
此刻，只一缕风，便足以让你沉醉。
如那年的那天，我去另一个城市
继续求学时，你的样子。那天
你对我说了很多话，你说着说着
就难过起来。这让我在以后的岁月里
每写到“泪”字，就想起姐姐眼睛里蓄满的河水。


6

姐姐。今天不哭
好吗？
我和外甥女，在遥远的两个不同的地方
为你唱一首相同的歌
一首生日快乐的歌。一首感恩的歌。
窗台下绿色的蔓藤漫过花架
我的思恋，和爱在风长，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