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如何让灵魂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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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该如何让灵魂突围
——浅读周文武先生新作《突围》
在生活中,总有一些事,总有一些人,是不期而遇的。这种不期而遇,可能就是偶然中的必然,可能就是生命中所谓的缘。
注意到周文武,源于他在我的博客的留言;注意到周文武的这首诗《突围》,源于大家诗歌论坛核桃园论坛“六月同题诗赛”联赛。
壬辰龙年六月,在两个论坛的同题联赛中,周文武先生以《突围(外四首)》夺魁。当时他写了五首,除了这首《突围》,其他四首分别是《入夏》、《向上的旋梯》、《空椅子》、《再回首》,我特别喜欢这首《突围》。这首诗寓意深刻,构建严谨,言微旨远,直指当下,发人深思。
这首诗的中心意象或者说主体意象是“一只白色的兔子”,也就是“小白兔”。诗歌一开始,小白兔它就“四处奔逃”,“它是它的悼丧者”。而“悼丧”一词,似乎是语出蒲松龄先生的《聊斋志异·鸦头》:“至则门庭如故,人物已非。问之居人,俱不知其所徙,悼丧而返。”是“悲伤沮丧”的意思。
在我读来,这首诗第一节中的这个“悼丧者”,不仅仅是指小白兔本身的境遇或心情,也指小白兔在别人眼中的身份。小白兔的“奔逃”动作,缘于它自身求生的本能,而它的这种缘于求生本能的动作,在一般人看来,毫无诗意可言,甚至是那样的滑稽或快意;但在诗人周文武看来,却是那样的悲伤沮丧,而且,这种悲伤沮丧的失意,不仅仅是诗人周文武的,也是四处奔逃的小白兔的,更是正在沦丧的儿童童话或中国文化的。
在诗人周文武的眼里,小白兔“从孩子们的动漫里出逃”,因为那些动漫已经把它变成了流氓;小白兔“从城市的监控探头出逃”,因为那些监控探头正在嘲笑着担当和诚信;小白兔“从动物园的小水道出逃”,因为那些动物园里的动物正在过着“非动物”的生活;小白兔也“从实验室的手术台”、“从挖掘机巨大的齿缝”、“从高高的脚手架上”、“从氧气瓶的嗓子眼”“出逃”,因为那些实验室正在漠视它们的生命,那些挖掘机正在毁灭它们的家园,那些脚手架上没有绿叶,那些氧气瓶里的氧气已经耗尽……
这首诗的第二节短短七句,就把小白兔当下的生存境况勾勒的催人泪下。动漫里的小白兔没有了“动物格”,城市里的小白兔处处被被监视,实验室里小白兔任人宰割,挖掘机巨大齿缝下的小白兔家园被强拆,脚手架上的小白兔饥肠辘辘,氧气瓶的嗓子眼里小白兔氧气已经不能正常供应而视听艰难,它,小白兔,不“四处奔逃”又能怎么样?难道要自焚以自证清白吗?
周文武先生说得对,“在时间黑色的画布上”,小白兔现在已经成了“一点白色的败笔”了。周文武先生说得对,在当下的世界,小白兔更像只是“黑夜背脊上夜莺一个小小的啄印”那样微乎其微微不足道,它也的确似乎马上就要成为“一个毁灭者最后的心跳及传奇”了。
其实,在这首诗里,小白兔们的确已经无处可逃了,哪里还有什么草场,即便有,也只是“指鹿为马的草场”;那现代气息的如花似锦的“烟火”,对小白兔们而言,哪里是什么繁荣昌盛的标识,而只是苦不能言的“荒谬”。与其说小白兔们的出逃是欲图在寻找新的栖息地,还不如说是死亡线上的挣扎或者只是正在“逃离一个躯壳”。
这首诗题名为“突围”,寓意是很深的。表面上,这首诗是在诗性描述小白兔的奔逃生活或场景,而实际上是在诗性勾勒我们人性中美好一面的出逃惨状。小白兔因为比较可爱,常出现在儿歌和冷笑话当中,是善良纯洁和弱势的象征;而在当下的现实生活中,谁又是小白兔一样的人呢?哪些人格、价值、德性,又都是在像小白兔一样的在四处奔逃呢?
也许,周文武在这首诗中给我们抛出了一个我们也许必须思考的问题:在日新月异的现代化的快节奏时代,在“一个毁灭者”的手心,我们该如何从当下的境遇中让灵魂突围?
◆附:
◎突围
文/周文武
一只白色的兔子四处奔逃
它是它的悼丧者
它从孩子们的动漫里出逃
从城市的监控探头出逃
从动物园的下水道出逃
从试验室的手术台出逃
从挖掘机巨大的齿缝出逃
从高高的脚手架上出逃
从氧气瓶的嗓子眼出逃
它正逃离一个躯壳
一场荒谬的烟火
一片指鹿为马的草场
而在时间黑色的画布上
它只是一点白色的败笔
黑夜背脊上夜莺一个小小的啄印
一个毁灭者最后的心跳及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