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darling，Please give me a definite answer，which will reflect my once pale youthfulness，I’ll repay you a heart-to-heart smile and love，which nothing in the world can deprive me of When the waris over，we shall，hand-in-hand，build a small eatle on the yellow soil，and while warming out selves in a fire，listen togother to the beautiful singing of the early-spring cuckoo，Cuckoo，jiugjiu，pwetwetawu Cuckoo，jiugjiu，pwetwetawu””

  发送完给徐缓缓的最新一封情书后，房间里的灯光突然就熄灭了，一簇小而微弱的火花自言洛手中燃烧，电脑上的原始桌面微光交映着与烟雾缭绕“my daring”喑哑的声线弥漫在大而空荡的房间。

 凌晨一点四十三分。

   手机闹铃响起。

   下午一点四十三分，他第一次遇到徐缓缓。沉浸在黑暗中的言洛又一次勾勒出自己身边惟一的一束火花。

  白色的校服宽大而不合身，头发毛糟糟梳在一团，对待数学题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嗫嚅着一下午也没把一道简单至极的证明题做好，硬是把好脾气的数学老师气得破口大骂。这样的生物，也难怪被老师“优待”，就像他，也同样被贴过这个标签，一样的怪胎，一样的不受待见。

那时的徐缓缓，身边没有徐靖，同样，也没有言洛。

如果说初中时代的初遇是开始，那么大学时代才是高潮，言洛想，并不是每个人初遇了便是高潮，毕竟那时候的徐缓缓在可悲又可怜的生命里只是充当一面镜子，用来反观他人生同样的可悲，这面镜子，让他再一次感受到轻视的痛苦，所以他选择丢弃。

那么，很好，上天给了他们第二次相遇。

一个文科好的怪胎与一个理科好的怪胎，呵呵，真有意思。

H市，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言洛拐进一家蛋糕店时却只寥寥几人，上帝那个老东西总要给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一个春心萌动的契机，不是吗？只不过这个契机今天选中了他。但是，爱情也不会是来得那么突然。

或许，在他们同时挑选那款Mont Blance不经意碰到的指尖，爱情的契机便已然开启。

言洛看到女孩白皙到透明的面庞，眼中第一次有了奇异的光，那眼中的懵懂与单纯不正像他养的那只猫吗？用来施虐致死而满足自我的东西，不是吗？

那是他第一次，想杀一个人。

言洛嘴角勾勒出玩味的笑容，面上仍是一派淡然，恍若那个挣扎在血腥地狱中的人不是他，从来不是他，而他正扮演着一个在大雨天邂逅一个女孩的男孩，分分钟电视剧八点档的戏码。

所以他伸出手，所以他露出白白的小虎牙，常年冷漠阴沉的眼瞳一丝丝点亮在这个名叫徐缓缓的女孩面前。

“Mont Blance吗？你也喜欢那就让给你吧。”清落的声音掩盖住眼角的戾气，眼前这个男孩黑色衬衫眼角微微上挑清清爽爽，至少蛋糕店里的女生们都这么看，言洛很喜欢在角色里互相穿插。

令人吃惊的是徐缓缓印在玻璃上的倒影，然后在雨声渐停之际看到这个女孩慢慢走过来。

一块蛋糕，一对陌生人。蛋糕店似乎经常重现这样的场景，他们，是为了爱情，而言洛，却是为了杀人。

徐缓缓仍然低着头吃蛋糕，她似乎很笨拙又很好吃，初中笨拙地做证明题，现在又笨拙地叉着蛋糕，巧克力也糊到了袖子上，但女孩心情愉悦地啃着并不大的蛋糕，似乎又让人觉得蛋糕真的很好吃。

言洛就这样坦率的，近乎直勾勾地盯着徐缓缓，怎么说呢？养一个这样的宠物每天恐吓虐待她真的很不错，他很满意。

终于，徐缓缓那块也见底时，言洛才把目光从徐缓缓身上收回来，眼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狠戾与玩味未达眼底。

“谢谢。”突口而出的话就那么直白地说了出来，不知是感谢这块蛋糕还是为了上帝给他一个这么样的猎物。

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蛋糕店的偶遇，大学的擦肩，然后熟识，一起去校外打工，言洛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步步引诱着徐缓缓进入圈套。掐灭手中的烟，是不是就是在那刻起，他开始贪恋温暖，开始注意这个女孩，他沉浸在黑暗里，一步一步回溯在两年的时光里。

最后一面却有些惨烈，夕阳很红也很美，像残血铺满天际，诡异得张扬，恍惚就如同自己被救回来而母亲消失的那个黄昏。

言洛邀请徐缓缓去他校外的住处，那里，有着最关键也是最后一步，把她囚禁成为自己的宠物。

两人无言行走在闹市区，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在了一起，手的影长就那样被无限拉长，倒像是牵手在散步的情侣。

情侣？！

一簇火花在言洛脑海中闪现，他就那样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思考着自己和徐缓缓的关系，最开始是想囚禁她，而现在不也同样。不对，他蹙着眉，似乎徐缓缓已在自己的心里占据了边边角角，自己对她也是囚禁与关注参半，徐缓缓仿佛成为他这个二十一年的人生中乏善可陈的特别关注的存在。

长舒一口气。言洛想，大概于她是对猎物的那种强烈的占有欲。言洛决定按计划实行。

他偏头看向女孩，女孩的脸蛋包裹在毛茸茸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迷蒙的眼睛，很可爱很迷人。他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小心翼翼帮她戴上帽子。

徐缓缓却忽然不动，退后两三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头望向他，那双眼睛仍是迷蒙，但又交织着什么复杂的情感。

言洛突然一阵无名的心悸。

终于，她说话。

“言洛，你想把我带回去不仅仅是做客吧？”

“或许，还想……”

她突然把声音低沉下去，扭头跑到附近警局门口，小小的身影很快很快，言洛突然想，他快追不上了。

“杀、了、我、是吗？”她低低地说，声音微弱不见波澜。

那一瞬不知什么想法，如同烟花在胸臆中盛绽，凄美又复杂，言洛无法可说，长长的沉默过后，徐缓缓离开，言洛却在残血夕阳里是站了一晚。

然后在凌晨1点43分时就站在那儿拨通了徐缓缓的电话。徐缓缓自然是没有接。他就着电话录音说了自己三年来本该早就盘桓在心头的想法，抵过了最初想囚禁她想杀她的动机。

“……”

言洛合上电脑，屋子里恢复供明，凌晨1点43分后，围绕在心头多年往事一桩桩抽丝剥茧般停驻在那个午夜。

这时候的徐缓缓，身边有徐靖，仍然没有言洛。

后来他开始每天给徐缓缓递送外文情诗，假如徐缓缓不打开他就多杀一个无辜的人，徐缓缓以为他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杀人欲望找借口，别人也同样认为。可是，怎么会呢？

他只是，太渴望太渴望温暖了，哪怕是踏着他人的鲜血接触到唯一的阳光，那么，他也愿意沉沦，仿佛可笑的小丑笨拙地期望他从前有过的温暖。

言洛关下灯，屋子又恢复死气沉沉，匕首接触到手腕一点也不疼，血的感觉是温热的，一滴一滴从身体上掉下来的感觉可真棒。

死亡，是结束，也是新生。

“徐缓缓，我爱你。”他想起那个午夜他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虽然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