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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故居《点滴》2022年第1期——徐开垒先生逝世纪念小辑

(2022-05-12 11:03:59)
标签:

怀念

史料

分类: 转载

巴金故居《点滴》2022年第1期——徐开垒先生逝世纪念小辑
巴金故居《点滴》2022年第1期——徐开垒先生逝世纪念小辑

巴金故居《点滴》2022年第1期——徐开垒先生逝世纪念小辑

编者按:

今年是徐开垒先生诞辰100周年、逝世10周年,《点滴》特别刊登纪念小辑。此处摘录了《〈巴金传〉采访手记》中的几段,这是1987年4月下旬徐开垒先生赴四川成都等地采访巴金的堂弟李西舲、朋友卢剑波和李济生等人时的笔记。这些资料并未全用在《巴金传》一书,但仍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自撰写作年表(1934—2012)》、《徐开垒主要书目叙录》展现了徐先生一生在文学、新闻工作上的显著成绩。(前述资料由马国平整理、修订或撰写,马国平先生并协助本纪念小辑组稿,特此致谢。)此外,赵丽宏、沈扬、周实、周立民等人的文章从不同角度呈现了徐开垒先生治学、处世上真挚感人的细节。

 

《巴金传》成都采访手记

           1987426日至56日)

                                                                                       徐开垒

 

李西舲(又名李尧格,巴金堂弟,三叔之子,八十一岁)老人谈:

 巴金故居《点滴》2022年第1期——徐开垒先生逝世纪念小辑

                                   1987年4月徐开垒在成都采访巴金堂弟李西舲(右)


岁月深处的暖灯

——怀念恩师徐开垒

        赵丽宏

         巴金故居《点滴》2022年第1期——徐开垒先生逝世纪念小辑

                1987年4月24日徐开垒和赵丽宏在河南洛阳龙门石窟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还是崇明岛上的一个插队知青,在艰困孤独的生活中,读书和写作成为我生命的动力。我把自己的习作寄给了《文汇报》,但对自己的习作并没有信心。《文汇报》的副刊,是明星荟萃之地,会容纳我这样默默无闻的投稿者吗?出乎意料的是,我的一篇短文,竟然很快被发表了。发表之前我并没有收到通知,以为稿件已石沉大海,或许已经被扔进了哪个废纸篓。样报寄来时,附着一封简短的信,我至今还清楚地记着信的内容:大作今日已见报,寄上样报,请查收。欢迎你以后经常来稿,可以直接寄给我。期待着读到你的新作。信后的落款是:徐开垒。

读着这封短信,我当时的激动是难以言喻的。虽然只是寥寥几十个字,对于一个初学写作的年轻人,是多么大的鼓舞。徐开垒的名字,我并不陌生,我读过他不少散文。他的《雕塑家传奇》《竞赛》和《垦区随笔》,曾经打动过我少年的心。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是开垒先生在主编《文汇报》副刊。对我这样一个还没有步入文坛的初学者,开垒先生不摆一点架子。此后,只要有稿子寄给他,他每次都很快给我回信,信里没有空洞的客套话,有的是真诚热情的鼓励。如果对我的新作有什么看法,他在信中会一二三四谈好几点意见,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写满几张信笺。即便退稿,也退得我心悦诚服。他曾经这样对我说:因为我觉得你起点不低,可以在文学创作这条路上走下去,所以对你要求高一点。如果批评你,你不要介意。我怎么会介意呢,我知道这是一位前辈对我的挚切期望。

 

1982年初我大学毕业时,开垒先生曾力荐我去《文汇报》工作,最后我选择去了作家协会。虽然有点遗憾,开垒先生还是为我高兴,他说:也好,这样你的时间多一些,可以多写一点作品。1983年,出版社要出版我的第一本散文集,开垒先生知道后,比自己出书还要高兴。他说,第一本散文集,对一个散文写作者来说,是一件大事情,你要认真编好。我请开垒先生为我作序,他慨然允诺,非常用心地为我写了一篇情文并茂的序文。他在序文中很细致地分析我的作品,谈生活和散文创作的关系,还特别提到了我的小黑屋。每次,我翻开我的第一本散文集《生命草》,读序文中那些真挚深沉的文字,仿佛开垒先生就坐在我的对面,在一盏白炽灯的微光中,他娓娓而谈,我默默倾听,推心置腹之语,如醍醐灌顶。

 

 

 

编辑家 散文家《巴金传》作者

——忆念荧荧楼主徐开垒

   


          进入新世纪后,徐开垒先生的眼疾趋重,在谈话和信函中,老人曾不止一次说起视力不济的苦恼。纵然如此,只要有了合适的题材,他还是会慢慢地写出来,一年总有数篇作品面世。笔者读到过2009年他在《文汇报·笔会》刊登的散文《阿满的影子》,这可能是其人生的最后一篇见报作品了。这里要多说几句的是,六十年前的1949年,徐先生发表了他在上海解放后写的第一篇文章《阿满她们》,一群载歌载舞欢庆解放的人群中有他熟悉的女青年阿满,他忘不了阿满那红腴、健康的脸。六十年之后的2009年某一日,白头发的徐先生在四明山千级石阶上行进的时候,看到登山人群中年轻人红腴、健康的脸,联想起六十年前的一幕,很为新时代意气风发的阿满们感佩。一个甲子两篇阿满,云行水流, 意味深长。我读文后很感慨,以《阿满》为题作文一篇,刊登于《新民晚报·夜光杯》。

我曾多次与徐开垒先生一道参与上海作协组织的外出采风交流活动。另外,我们都曾参与一个小小的文友雅集”——不定期相约在陕西南路老散文家何为先生家里饮茶聊天,无非是谈文说艺,偶尔议点时事(也有多次餐聚),基本的几位是何为、徐开垒、陈诏和我。这些活动中多有彼此倾心交谈的机会,所以若干年中我除了撰写专题人物稿,还在《橘林晨话》等散文中叙记徐先生的文化人生片断和散文观。

时序进入2011年寒冬,徐开垒先生因哮喘病复发住进医院。2012年元月3日上午,我接到徐老电话,说近日感觉身体好一些来家里看看,刚才翻报纸看到你发表了一篇散文《俪兰雅话》,在新年里读到这样的文章觉得很高兴。接下来告诉我,前几天给曾敏之、王殊等老朋友寄了贺年卡,眼睛不好,但简单写几个字还可以对付。徐老多年耳背的状况近来更趋严重,他的话我听得清楚,我的话他常听错。几天之后我去瑞金医院看望老人,他精神尚好。我向他问候并告诉他王殊先生几次打电话到他家里没人接,着急了,来电话问我是怎么回事。徐老认真地听着,轻轻地说了一句:四十年代就一道写稿,后来他去当外交家,多少年的老朋友啊!(四十年代在上海一道写稿而熟悉的朋友还有沈寂、袁鹰、何为等人)120日上午接到徐老女儿徐红的电话,泣告父亲昨晚哮喘并发症发作,没有抢救过来……闻讯真是惊痛万分啊!当天向北京的王殊先生报告噩耗,老人沉重地说新年里收到他的贺年卡,放心了许多,怎么就走了呢!

 

 

一个真挚的人

         


     徐开垒先生是我编辑《书屋》时的作者和前辈同行。人难得的是真挚,徐开垒的信表达了他的真挚:

周实先生:

  谢谢您寄我新年祝愿。《书屋》编得极好,真愿您继续掌舵。《家在文缘村》出版后反应尚佳,遵嘱请上海师大马国平先生写了一篇评论,有一些新的观点,但似乎长了一些,必要时可以删正,请不要客气。

问候大家。

  敬礼

徐开垒

2000)3.5

 

  周实先生:

  上月来示拜读,因我住院,迟复为歉。

  马国平先生文章,承允刊用,感同身受。文章经阁下斧正,肯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看也不一定寄作者校样了,请编辑部直接付印就可以。

  阁下工作想必极忙。我读了尊编《书屋》所载林贤治文章,深有启发,可思考问题很多,十分谢谢。湖南比上海更宽容。

  敬礼

徐开垒

2000)4.15

 

  周实先生:

  您好。国庆节前应楼外楼主人之邀,赴杭、绍游览,回沪后收到尊著《剪影》诗集,得以在各地旅游人群如潮中闭户不出,在阁下笔中所写的风云雨水中感受极为浪漫的生命气息,看来比在西湖游艇上夜游还要愉快,最使我难卸心灵上最崇高的爱的影子的,是那首《产房》,它既有具体的形象,又有无限的有关生命的思想之路让我作无尽的追寻。

  谢谢您让我过了一个宁静又欢乐的节日。

  敬礼

徐开垒

2000)10.6

 

我和徐开垒没有见过面,信中那些真挚的话语,让我想见其为人,至今感到温暖。

 

 

几封旧信,几段往事

——关于徐开垒先生

        周立民


       在认识徐先生之前,我就读过他的书,当然是《巴金传》了。

 1991年春天,同学帮忙,我买到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巴金传》,它只写到1949年。它的续卷已在《小说界》上连载,可是,我一时找不到这刊物。当时,我正在县城的高中读书,对这类的课外书有着饿狼般的贪婪,很快就侦查到县文化馆有这本杂志。我求助在那里上班的孙惠芬老师,记得从文化馆拿到几期杂志后,走在学校前面的一条小河边,暖风拂面,我满心欢喜和得意。那时,我已开始系统阅读巴金不同时期的作品,却缺少更多的参考资料,对巴老生平中很多事情也不了解,徐先生这部规模可观的传记成为我了解巴老的人生道路的及时雨。

  ……

 徐传是我了解巴金先生的一个难得的窗口,我甚至连它前面的照片、护封上的照片都记得一清二楚,经由这些书,巴金先生不再是一尊遥不可及的神像,而是亲切的老人,从文字中走到我的心上。正是这样,1994年春天在北京开巴金研讨会见到徐开垒先生时,我心怀感激。应当是李济生先生介绍我们认识的,徐先生给我的印象从最初到最后一直没有改变:谦逊,平和,甚至有些羞怯。他的宁波话,很纤细,轻声细语,有气若游丝的感觉,说得快了,我就不大听得懂。后来跟他通信,发现他的字也是写得小小的、弱弱的。当年在北京,我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大学生,兴冲冲地穿梭在这些前辈们中间,跟徐先生都聊了些什么,倒记不得了,总之,从此算是认识了。

北京分别后,徐先生给我回过一封信:

周立民先生:

  您在五月30日寄我的信,我最近才读到。因我在四月间参加北京座谈会后即由上海赴美探亲,住伯克莱加州大学宿舍,估计年底才能回国。您的信是由熟人来美带回一批东西(包括信件)时发现的。

  真抱歉,您托我买书的事,我目前无法办到,因我手头无书,也不知在这里到哪家书店能找到这本新书,这只好请您原谅了。如您急于要用,可径函上海绍兴路74号上海文艺出版社发行科,请他们代办。

  我希望第四届巴金学术研讨会上仍能见到您,并再一次听到您精彩的发言。

  敬礼

徐开垒 94.8.5 

 

 我大学刚毕业,第一次来上海,从上海跟一群师友(好像有徐先生在内)坐一部苏州大学派来的小面包车到苏州去开会。进入苏州老城区,司机炫技似的穿行在羊肠小巷中,我感觉面包车的额头马上就要撞到两边的屋檐了,不禁心惊肉跳。

 开会的地方过去是东吴大学的校园,巴金先生的三哥李尧林在这里读过书,历史与现实交叠,新朋旧友相逢,都让我兴致勃勃。到底是年轻,不像现在出门开会,晚上房间门一关躺着看书。那时候饭前争分夺秒穿街走巷,饭后抓紧机会拜访师友、聊天,不亦忙乎。那时候开会也不斋戒,学术讨论结束后总会安排去周边的名胜古迹转一转,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文化也是,探讨学问不能只是在学堂里正襟危坐,还要到人世中、天地间感受、体悟。惜时贤们不解风情,我不得不做白头宫女之叹。那一年,在苏州,我们去了不少地方,难忘的是寒山寺。某年有人要发表会议日记,昔日的足迹得以保留:199994日,留园玩得大家很有兴致,而至寒山寺则雨下不停。徐开垒、李济生怕是我们中年龄最大的两位,偏偏打了把儿童伞,上面是猫的图案,而且还有两只耳朵,枫桥边,古寺外,一景也。寒山寺其实无甚可看,人们排着长队花大钱要敲一下钟,也无甚特别,试问中国哪个地方无寺无钟,然此寺吸引众人,完全是因为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一诗,文化的魅力永不消失,这一点让我感触颇深。两位老人,那把花花绿绿的儿童伞,伞上特别的猫耳朵,我至今不忘。我记得,还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写此文前,于某夜翻箱倒柜,就是找不到。看来,劫掠不走、最靠谱的还是自己的记忆啊。

 要不是有当年的文字在,另外一件事情已是浮云。在周庄,看到人用河水淘米,扔杂物,倒马桶,李喜卿大为倒胃,说饭简直不能再吃了。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回返的路上,我与徐开垒谈了些文汇报副刊的事儿,不意,一辆自行车冲我来,把我腿撞伤,他也倒下。大家惊呼,我腿虽痛但也无心跟他纠缠,幸好没有出血。过后我想,这一下要撞上八十岁的徐开垒那就是祸。想不到,我和徐先生还有此共同惊险的一刻。

 巴金故居《点滴》2022年第1期——徐开垒先生逝世纪念小辑

               1999 10 12 日上午李济生、徐开垒、周立民(右起)摄于襄阳武侯祠前

时光如水,岁月模糊,还有很多交往的细节像纸上字迹,风吹雨打,漫漶不可寻。比如,1999年在襄樊开会徐先生是否出席,我已没有印象。幸好,找到一张照片,徐先生、李济生先生和我,19991012日上午在古隆中的武侯祠台基东侧郭沫若词碑前摄。古隆中的风景在我的记忆中只有几张照片上残存的印象,不是记忆不好,而是这雄辩地证明了,我们完全没有游山玩水,大部分时间是在山水中交谈,完全忘了山水。唉,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日子也就那么快过去了,转眼间到2005年,巴金先生去世,我们在嘉兴开会,这会是我和嘉兴的朋友在操办的,忙里忙外的,没有从容的时间跟徐先生请教问题。从留下来的会场照片看,徐先生很精神,似乎比前几年身体好多了,一头银发标记着岁月,却也显得十分潇洒。

 

                             原载巴金故居公众号2022年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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