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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嘉佳,男,1980年出生,江苏南通人,作家。毕业于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被称为南大第一才子。曾为话剧演员,影视编剧,杂志主笔,电视编导,专栏作家。编剧的电影《刀剑笑》获48届金马奖最佳编剧提名。已出版长篇小说《几乎成了英雄》《情人书》。最新作品《从你的全世界路过》热销突破150万册,被称为“微博上最会说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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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岁的张嘉佳因早年熬夜透支而白发丛生,走在文化宫桥上,他说“每年过年都会带着亲戚的孩子们到文化宫电影院来看电影,这一带很熟悉。”他说“这篇采访文章刊登后,曾经的语文老师们一定会将报刊收藏。”他的脸上于是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意。采访持续了很久,他在小说中的张氏幽默语言亦处处可见,令采访现场一派轻松的春意,直到配合你完成了所有工作,他始终都显得非常耐心且有礼貌,正如他在采访时说的,“你对别人好,只要你是真的,别人是能分辨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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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最魂牵梦萦的是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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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生到上高中之前,张嘉佳都生活在通州姜灶镇。他回忆起那座落在苏北靠海地方的小镇,有一条马路横穿镇子,以小学和市集为中心,扩散为数不多的街道,然后就衔接起一片片田野。
属于农村的童年里,稻田、河流、村庄的炊烟、金灿灿的油菜花贯穿于他的生活。抓知了、摸田螺、偷鸭子,率领三百条草狗在马路冲锋,是他念念难忘的日子。疯子、神棍、村长、叫卖的货郎、赶集的大婶、赤脚被拿着刀的老婆追一条街的大叔丰富了他的目光,为此后的小说创作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有趣素材。
三四岁时,张嘉佳就读完了《神雕侠侣》;在姜灶小学读三、四年级时,但凡他参加的书法比赛都是前三名,作文比赛更是稳居榜首。“早慧”的张嘉佳心中得意“那些书上的字,原来我都认识啊!”于是只顾迷上了踢足球、玩游戏机,勤于逃课,成绩差得令当时从事初中数学教育工作的母亲和时任金乐乡乡长的父亲发指。初中三年,父母帮他调了三所学校,直到初三时,他所就读的姜灶中学的校长正是他母亲,当时连26个字母都不会的张嘉佳,发现自己再也逃不掉了:“那时我在上课,我妈就在对面楼的楼上透过窗户盯着我。”
正是在母亲的监督下,张嘉佳考取了通州高级中学。高中时期,再度被放了野马的他,和同学翻墙出去打台球成了主要生活。“成绩浮动巨大,数学一会儿考148分,一会儿又考78分,只有作文经常满分。”张嘉佳说,“1998年第一次参加高考,当时父母在家打牌,我在看世界杯,化学考试的答题卡可能出了问题,我考取二本,家里商量了下,还是复读一年吧。”
高三复读是在张芝山镇高级中学,张嘉佳的父亲时任张芝山镇镇长。《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一书中收录的《初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便是那个时期的真实记录:上高三的时候,我没寄宿,住在学校教师楼边上的一栋两层小土房里。楼上住的是我,楼下住的是退休老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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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栋“永远有电,永远有水,通宵看武侠书从来不用手电筒,想回就回,想走就走”的小楼。张嘉佳回忆说:“确实如小说里所写的,有推开门来送早饭的女生,有我的初恋,时间都用去谈恋爱了。”但他始终是一个可能创造奇迹的人,即便高三复读的日子都沉浸在兵荒马乱的快活中,他却出乎意料一跃而起,考取了南京大学,从此告别家乡南通。
如今张嘉佳的父母都已退休,生活在通州金沙。他也很少再有机会回到姜灶那座童年小镇,那座曾经离微风很近、离星空很近、离世界很近的小镇,那座将他的童年变成童话的家乡,麦浪舞动和鸽子飞翔的家乡,即便路过了全世界,那里也始终是他最为魂牵梦萦的地方。
“姜灶,一定还会出现在我此后的长篇小说里。嗯,一定。”张嘉佳说。
(二)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张嘉佳从来就不是我们以为的南京大学模范生。大一、大二时,他都创造了南大学生中上课最少记录;大二时他就跑出去上班做活动,理由是“学费早就花光了,不赚钱怎么办”;最终英语四级、计算机二级都没通过,连学士学位也没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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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按常理出牌的张嘉佳大学刚毕业时,所写的第一本书《几乎成了英雄》是交给朋友做的,结果在第一次签售时,没有等来读者却等来了扫黄打非办,因为朋友买来的是一个假书号。之后第二本长篇小说《情人书》,也因出版商失恋临时周游世界去了而没有上架。这些看起来致命打击的倒霉事,却都在张嘉佳的一笑间带过。
去年7月,张嘉佳在微博上开始发“睡前故事”,系列微博被转发超200万次,超4亿人次阅读。11月,这些故事结集成书《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书中收录了33个让人心动的情感故事。如今,书中的五篇故事已成功售出影视改编权,其中,名篇《你会不会说话》(书中的《老情书》)交给著名导演陈国富,将会展现出浪漫有趣的南京爱情故事,《摆渡人》则给了王家卫。
他虽然之前察觉自己有火的征兆,但没料到能这么火。新书去年11月1日上架,结果当天12点当当网就断货了,晚上7点亚马逊断货,这就是后来所谓的“20万首印一日告急”,一周内狂揽各大图书网站销量排行全榜和总榜第一,成为2013年的文学神话。接着就一直处于断货的阶段,印刷厂的同型号纸张都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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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拆开来是一个个故事,合起来是一个世界观,张嘉佳自己的世界观。《我叫刘大黑》让很多人对流浪小动物有怜悯,《老情书》让很多人回顾两代人的爱情,《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让很多人重新坚持自己,《骆驼的姑娘》让很多人正面往事……那些故事曲折温暖,其中人物嘴贱心善,让每个读者都能在这些人物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去年11月24日下午,张嘉佳在南京先锋书店做了第一场签售,从全国各地赶来的读者们在寒风微雨中苦苦等候入场,几乎占满了人行道,防暴警察出动。第二天,他在微博上贴出图片:书店门口呈现出的一片花花绿绿伞的海洋;并附有文字记录:谢谢你们赐予属于我生命中最美的一张照片,这些在雨中安静的怒放,我一辈子都会记得。
由于现场被读者围的水泄不通,原定时间的记者专访以及和读者的互动环节不得不被迫取消,主办方决定直接进入签售环节。当天共签售图书约1万册,创下了南京签售史上最高。“那场签售让我知道,读者们从拉萨福州等地不远万里赶来,那还不如我自己跑,也才有了此后北京上海等地的十场签售。”张嘉佳说。
每场签售都在10个小时以上,身边翻书的工作人员换了一个又一个,只有他从头到尾一口水不喝,一趟厕所也不上,两条裤管都湿透了,他坦言像罚抄了自己名字七万遍。但张嘉佳还是尽量满足着每一位读者的要求,并对他们说“谢谢”“路上小心”。
张嘉佳曾在微博上写:可能学习成绩一般,还被留堂过。可能恋爱经历一般,还被劈腿过。可能工作职位一般,还被咆哮过。可能身材长相一般,还被忽略过。就因为还活着,按自己方式活着,能哭能笑能吃能睡能玩命,所以,我们不是末等生,我们是一等兵……而魅力确是一种不可分析的东西,一个人对另一群人的吸引力,也是无法用道理来分析的,“一等兵”张嘉佳不仅吸引了数以百万计的读者喜爱,也吸引了著名导演王家卫。
“我从没想到有一天王家卫会给我打电话,问梁朝伟适合演我故事里的哪个角色。后来我们在上海见面也聊得很投机,他一直是我的偶像。”张嘉佳告诉我们,近期,由他编剧,王家卫执导的电影《摆渡人》即将开拍。两代文艺男神的碰撞将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必定会是2014年最令人期待的事件。
(三)文艺让生活更美好
《摆渡人》里最令读者念念不忘的一段话是:“世事如书,我偏爱你这一句,愿做个逗号,待在你脚边。但你有自己的朗读者,而我只是个摆渡人。”在签售时,粉丝们让张嘉佳在书扉页上写的最多的三个字也正是“摆渡人”。
张嘉佳不怕别人说他矫情,更从不避讳自己就是一个文艺青年。他认为所谓文艺是你看这个世界的眼镜,它能让生活更美好。他喜欢旅行,每年都有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他在南京市上海路经营着一家月月亏损的小店,只为让自己和朋友们有个吃喝玩乐的去处;他常泡酒吧,爱喝酒还是个大烟枪,举手投足间都有随性的潇洒。
“我这人做任何事情都没有计划,曾经颓废文青做得好好的,突然去做娱乐节目了。电视做得好好的,突然写剧本去了。”张嘉佳告诉我们,“《刀见笑》被金马奖提名最佳改编剧本,一共有5个编剧被提名其中4个都拿到了奖,就我一个人没拿到,导演监制都来安慰我,说明年再来,结果第二年我研究美食去了。我是这么觉得,既然经济不成为题,为什么要那么固执。”
关注张嘉佳的读者们,无人不知梅茜(张嘉佳养的一条狗)。他说,这条狗最初是前妻想要养的。“我并不同意,因为工作很忙,没有时间再去照顾一条狗。”但或许是出于对前妻的爱,他们还是决定领养了梅茜。
“事实上,最终只有我在照顾梅茜。”张嘉佳似乎露出了忧伤的表情。然而忧伤无非是低落的热情。2012年年初,张嘉佳离婚了,以每天两瓶伏特加、胖了15斤的代价独自煎熬着。之后,他收拾行装,全世界走了400天,几乎把国内走遍,又去了东南亚、非洲、印度等地,花光了所有积蓄。
直到前妻已经重新结婚生子,张嘉佳也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她的坏话,在他看来,爱情自有期限,爱情里所有的人物,谁也不错、谁也无过,好像只是命运注定,人生里必要的一点波澜罢了。
2014年,张嘉佳以爱狗梅茜口吻创作的一本小说将会出版。“目前已经写了大半,书的作者也将署名为‘梅茜’。”张嘉佳说。
情如点起了烟,烟灰终会轻坠。再点一根香烟,代替新的开始。
对感情,张嘉佳坦言自己曾经喜欢过扎马尾辫的女生,后来又喜欢过干练的、温柔的,直到如今才知道其实并没有任何所谓的既定标准,他说,“等,自会等到那个人。”正如他在《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里写道: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这世界有人的爱情如山间清爽的风,有人的爱情如古城温暖的阳光。但没关系,最后是你就好。
对于写字,张嘉佳是自称懒散型的,有记者帮他统计过,从大学开始至今,他不过只写了40万字,平均下来每天120字,还不足一条微博(140字)的容量。他想写的时候就写,不想写的时候就不写,完全看心情。
他在微博上记录:小钱小酒小狗,雪糕阳光吹牛——我的生活。羡煞多少人。他的生活状态也被无数年轻人追捧效仿。所有的故事都开始酝酿,故事里或许有你亦有我,而时光如许悠长,无尽遐想。(详见《南通画报》2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