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曹頫是脂砚斋(二)
(2012-04-17 17:37:16)
标签:
杂谈 |
二、畸笏叟其人
曹頫就是脂砚斋的证据,本来可以有更多,遗憾的是,很多脂批证据,都被红学家们用“应该”二字将脂砚斋的批语判给了《红楼梦》的另一批书人畸笏叟。在不少红学家看来,畸笏叟似乎更像曹頫。难道脂砚斋和畸笏叟是同一个人?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但要做出这样的判断并解释清楚,让自己接受,也让读者们接受就并非易事了。以至于此章成了我整本书的写作过程中最困难、最令人头疼的一章,皆因脂批和畸批的混乱关系。
在《引子》一章中,我对曹雪芹的作者身份开始产生强烈怀疑那几天,用三天时间写了“曹頫PK曹雪芹”一文,一篇一万多字的论文,基本上就是现在所看到的这本书的浓缩版。当天,我看出了贾宝玉是曹頫,并确定曹頫就是作者,这不需要多大的慧眼,从曹雪芹父辈里找作者,也只有曹頫了;第二天,确定脂砚斋是贾宝玉,是《红楼梦》的真正作者,因为他实在太像作者了,这主要得益于周汝昌先生对脂砚斋的分析和高度评价,只不过他的结论是史湘云,而我的结论是作者曹頫本人。然而,另一位叫畸笏叟的批者让我足足有一周的时间寝食难安,很多批语表明他甚至似乎比作者还作者,比脂砚斋还脂砚斋,他对拟书的底里以及前后过程比任何人都清楚。乱上加乱,似乎《红楼梦》又成了曹雪芹、脂砚斋、畸笏叟三人合著的书。尽管周汝昌先生将畸笏叟和脂砚斋是当作一个人来看的,但我每每看到畸笏叟的批语,还是一会儿心里凉半截,一会儿头上冒热汗。经历了数个夜晚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才最终确定畸笏叟就是脂砚斋,即曹頫的另一个化名。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一书,是脂砚斋抄评的,以此命名的版本有三种,即甲戌本、己卯本和庚辰本,脂砚斋的批语主要都集中在这三个版本中。既然书是脂砚斋抄的,那所有没署名的批语被认定为脂砚斋所批,是具有法律效力的,毕竟书名都是《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嘛。若有其它批者在脂砚斋的书上作批的话,一定需要署上自己的名字,这是对原批者起码的尊重。否则,会产生两种后果:一是脂砚斋会很不满意,因为会与脂砚斋的批语相混淆,批语的内容符合脂砚的想法还好,若与脂砚斋观点不合或相反,那脂砚斋很可能会不高兴。二是自己的批语不署名,很容易会被人误为是脂砚斋所批,劳动成果得不到承认。
然而这位署名叫畸笏叟的批者,就是不按常规出牌,在脂砚斋的书上做了批语之后,他的名字想署就署,想不署就不署,有的仅写上个日期,有的本来是甲戌本里脂砚斋的批语,被他抄袭在庚辰本里,并堂而皇之地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脂砚斋也是,本来书是自己抄的,数千条批语都是自己批的,书名里还有自己的名字,却在几十条批语后也莫名其妙地署上了自己的名字,不署还好,一署就乱了,署名的批语证明是你的,没署名的那几千条让读者怎么看待?由此一来,有些未署名批语,凡是内容与署名畸笏叟的批语接近的,以及与署名畸笏叟的批语属同一时期的,都被红学家和研究者们以“应该”为由记在了畸笏叟的名下。这也怨不得畸笏叟和红学家了。
脂批和畸批两者之间,有个比较明确的大界限,就是凡是以双行夹批形式出现的批语都应属脂砚斋,因为这些批语是在抄书的同时写进书里的,脂砚斋在庚辰年就已评完定稿。按道理,畸笏叟的批语只能是双行夹批以外的其它形式的批语。记清,这是原则性问题,不分清这个的话,书名就该是《脂砚斋畸笏叟二人重评石头记》或《畸笏叟重评石头记》了。
不管怎样,脂砚和畸笏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俩关系的神秘程度,完全超过了脂砚斋与曹雪芹关系的神秘程度。除了周汝昌先生和吴世昌先生认为脂砚斋和畸笏叟是同一个人外,其它的红学家往往把精力分别放在脂砚斋与曹雪芹的关系和畸笏叟与曹雪芹的关系上,很少有红学家注意研究脂砚和畸笏的直接关系。这应该说是红学的一个遗憾。
假如我是一位教文学的大学教授,我会给学生们出一道论文题:假如畸笏叟是脂砚斋。我想,时至今日,一定会有不少突破性的红学学术成果出现。
假如畸笏叟与脂砚斋是同一人,仅仅是脂砚斋所换的一个“马甲”的话,或许红学家们有可能早已判断出脂砚斋是谁,红学中的诸多谜团抑或早就解开了。
(二)畸笏叟何人?
畸笏叟,是仅次于脂砚斋的《红楼梦》的第二大评批家。取“畸笏叟”为名的这三个字是大有讲究的。
“笏”字对于《红楼梦》这本书来讲,主要可蕴含两个意思,一是从第一回“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之笏,即上朝的笏板,寓官宦之家,二可以理解为道教中的一种重要的法器。
畸笏叟与《红楼梦》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因此,“畸”字从小说中就能找到它的内涵。在第六十三“寿怡红群芳开夜宴 死金丹独艳理亲丧”一回,邢岫烟给宝玉解尼姑妙玉的帖子:“她常说:‘古人中自汉、晋、五代、唐、宋以来,皆无好诗,只有两句好,说道: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所以他自称槛外之人。又常赞文是庄子的好,故又或称为畸人。她若帖子上自称畸人的,你就还她个世人。畸人者,她自称是畸零之人;你谦自己乃世中扰扰之人,她便喜了。如今她自称槛外之人,是自谓蹈于铁槛之外了;故你如今只下槛内人,便合了她的心了。’宝玉听了,如醍醐灌顶,‘嗳哟’了一声,方笑道:‘怪道我们家庙说是铁槛寺呢!原来有这一说。’”
岫烟说得很清楚,“畸人”是畸零之人的意思,与“世人”相对应,世人是普通人,即所谓俗人,畸人,即世外之人,远离红尘之人。
叟,最简单,就是老头的意思。“畸笏叟”,就是以上这几个释义的综合,大体应是当过官的畸零世外的老头。
然而,畸笏叟究竟是何许人也?红学界也是众说纷纭,大体有这么几种观点:(1)他是脂砚斋的另一化名;(2)他是曹雪芹的舅父;(3)他是作者的伯父曹颙;(4)他是曹頫的化名。
网上曾经热传,有位叫刘金星的红迷在刷牙时,顿悟出脂砚斋、畸笏叟和曹雪芹是同一人,他认为这是重新理解《红楼梦》的“总钥匙”。
刘先生是这样解释的:夏天的一个早上,他在刷牙时突然开始琢磨脂砚斋、畸笏叟这两人,只想了半个小时,他恍然大悟:脂砚斋等于旨言摘,畸笏叟等于几乎搜,而旨言摘加几乎搜等于“旨言几乎摘搜”。刘金星觉得,他的想法和结论都能在《红楼梦》第一回中找到:曹雪芹在《红楼梦》中使用了谐音法,如真事隐(甄士隐)和假语存(贾雨村)。刘金星说:“通部故事有如风月宝鉴,真假隐现,正负两面,叙事交织,‘脂砚斋’、‘畸笏叟’概莫能外。如,“甄”谐“真”,“贾”谐“假”等,“脂砚斋”谐“旨言摘”,“畸笏叟”谐“几乎搜”,符合谐音法。
我感觉,刘先生的解释实在过于彪悍。无论如何我也看不出这个“旨言几乎摘搜”是以什么逻辑来推导出脂砚斋就是畸笏叟就是曹雪芹的。但不管怎样,刘先生根据“真假隐现,正负两面”以及“文字狱”来说明畸笏叟就是脂砚斋,具有一定的可信性。畸、脂是一人,也说明了畸笏叟在红学研究中的重要性。
1、畸笏叟深知小说背景内幕, 亦是《红楼梦》里人
首先需要指出的是,带有时间的脂砚斋署名批语仅见于己卯冬夜,署名畸笏、畸笏叟、畸笏老人的批语时间则为壬午春、季春、孟夏、雨窗、九月;丁亥春、夏;乙酉冬,雪窗。己卯年早于壬午、丁亥、乙酉年。故红学家们将二人的批语按此时间段进行归属。因畸笏是批在脂砚斋所抄评的版本上面的,署名畸笏叟的批语应该皆为眉批。
1)、畸笏叟深知小说背景
(1)、第十五回,庚辰本眉批:“实表奸淫,尼庵之事如此。壬午季春”畸笏若不告诉我们真实的情形是奸淫,我们是绝对无法知道的。
(2)、第十六回,甲戌本眉批:“大观园用省亲事出题,是大关键事,方见大手笔行文之立意。畸笏。”
(3)、第二十三回,庚辰本眉批:“云儿知怡红细事,可想玉兄之风情月意也。壬午重阳。”若畸笏
不说,我们无法联想到宝玉的“风情月意”。云儿是妓女,畸笏批的这句话,让我们才能领会原来现实
中的宝玉与云儿过从甚密。
(4)、第二十四回,庚辰侧批:“四字渐露大丫头素日怡红细事也。”庚辰本眉批:“怡红细事俱用带笔白描,是大章法也。丁亥夏,畸笏叟。”
(5)、第二十八回,甲戌本眉批:“若真有一事,则不成《石头记》文字矣。作者的三昧在兹,批书人得书中三昧亦在兹。壬午孟夏。”
2、畸笏叟也是《红楼梦》里人
(1)、第二十三回,庚辰本眉批:“大海饮酒,西堂产九台灵芝日也,批书至此,宁不悲乎?壬午重阳日。”
(2)、第二十四回,庚辰本眉批醉金刚一段:“余卅年来得遇金刚之样人不少,不及金刚者亦不少,惜书上不便历历注上芳讳,是余不是心事也。壬午夏”。很明显,不便注上的芳讳是畸笏叟所遇到的金刚之人的芳讳。
(3)、第二十八回,甲戌本在“有不遵者连罚十大海”旁有侧批:“谁曾经过?叹叹。西堂故事。”
前两条批语都是壬午,应该是畸笏叟的,第三条同是“西堂”也应是畸笏叟的。西堂为江宁织造署曹寅的书斋名。揣其语气,感觉只有畸笏本人经过,作者似乎都不在场。
再从“三十年”来引申的话,所有有关屈指“三十年”的批语都应该是畸笏叟的。不可能脂砚斋屈指三十年,畸笏叟也屈指三十年,除非他们两个是夫妻或兄弟。这样就更奇了去了。
如果三十年前的事全都属畸笏叟一人的话,那“作者曾经,批者曾经”等所有的脂批也都应该归属畸笏叟了。《红楼梦》基本上也就不关脂砚斋什么事了。
(4)、第十七回,因命他道:“今日任你狂为乱道,先设议论来,然后方许你作。”庚辰本双行夹批:“又一格式,不然,不独死板,且亦大失严父素体。”庚辰本眉批:“于作诗文时虽政老亦有如此令旨,可知严父亦无可奈何也。不学纨绔来看。畸笏。”
畸笏又和政老搅合到一起了。畸笏称贾政为“政老”本身就很暧昧。我们读《红楼梦》,都直呼其名为贾政。
(5)、第二十三回,庚辰眉批:“丁亥春,间偶识一浙省发,其白描美人,真神品物,甚合余意。奈彼因宦缘所缠无暇,且不能久留都下,未几南行矣。余至今耿耿,怅然之至:恨与阿颦结一笔墨之难若此,叹叹!——丁亥夏,笏叟”。
这一条批语的内容很有贾宝玉的作风。请看第十五回:
宝玉等会意,因同秦钟出来,带着小厮们各处游顽。凡庄农动用之物,皆不曾见过。宝玉一见了锹、镢、锄、犁等物,皆以为奇,不知何项所使,其名为何。小厮在旁一一的告诉了名色,说明原委。宝玉听了,因点头叹道:“怪道古人诗上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正为此也。”一面说,一面又至一间房屋前,只见炕上有个纺车,宝玉又问小厮们:“这又是什么?”小厮们又告诉他原委。宝玉听说,便上来拧转作耍,自为有趣。只见一个约有十七八岁的村庄丫头跑了来乱嚷:“别动坏了!”众小厮忙断喝拦阻,宝玉忙丢开手,陪笑说道:“我因为没见过这个,所以试他一试。”那丫头道:“你们那里会弄这个,站开了,我纺与你瞧。”秦钟暗拉宝玉笑道:“此卿大有意趣。”宝玉一把推开,笑道:“该死的!再胡说,我就打了!”说着,只见那丫头纺起线来。宝玉正要说话时,只听那边老婆子叫道:“二丫头,快过来!”那丫头听见,丢下纺车,一径去了。宝玉怅然无趣。只见凤姐儿打发人来叫他两个进去。凤姐洗了手,换衣服抖灰,问他们换不换。宝玉不换,只得罢了。家下仆妇们将带着行路的茶壶茶杯、十锦屉盒、各样小食端来,凤姐等吃过茶,待他们收拾完备,便起身上车。外面旺儿预备下赏封,赏了那本村主人,庄妇等来叩赏。凤姐并不在意,宝玉却留心看时,内中并没有二丫头。一时上了车,出来走不多远,只见迎头二丫头怀里抱着他小兄弟,同着几个小女孩子说笑而来。宝玉恨不得下车跟了他去,料是众人不依的,少不得以目相送,争奈车轻马快,一时展眼无踪。
多美的一幅写意场景。如果有人问,什么是情种? 一句“宝玉恨不得下车跟了他去”,就做了最好的解释。
作为老头的畸笏叟,那种怅怅的感觉,与少年宝玉的怅怅,同欤,不同欤?
2、畸笏叟深知拟书底里赛过脂砚斋
第十八回,元妃省亲点戏,脂批在庚辰本所点戏名后逐次双行夹批道:"《一捧雪》中伏贾家之败","《长生殿》中伏元妃之死","《邯郸梦》中伏甄宝玉送玉","《牡丹亭》中伏黛玉死。所点之戏剧伏四事,乃通部书之大过节、大关键"。说明脂砚斋深知拟书底里。
畸笏叟在这方面半点也不含糊。例如:
1)、第十八回:
庚辰本眉批:“树处引十二钗总未的确、皆系漫拟也;至末,回“警幻情”榜,方知正、副、再副及三四副芳讳。壬午季春,畸笏。”
庚辰本双行夹批:“妙卿出现,至此细数十二钗:以贾家四艳再加薛林二冠有六,“去”秦可卿有七,熙凤有八,李纨有九,今又加妙玉仅得十人矣。后有史湘云与熙凤之女巧姐儿者共十二人,雪芹题曰《金陵十二钗》,盖本宗“《红楼梦》十二曲”之义,后宝琴、岫烟、李纹、李绮皆陪客也,《红楼梦》中所谓副十二钗是也。又有又、副册三断词,乃情雯、袭人、香菱三人而已,余未多及,想为金钏、玉钏、鸳鸯、“苗云”、平儿等人无疑矣:观者不待言可知,故不必多费笔墨。壬午季春,畸笏。”
2)、第二十回:
(1)庚辰本眉批:“特为乳母传照,暗伏后文倚势奶娘线脉——《石头记》无闲文并虚字在此。
壬午孟夏,畸笏老人。”
(2)庚辰本眉批:“茜雪至狱神庙方呈正文。袭人正文标昌‘花袭人有始有终’。余只见有一次誊清
时,与‘狱神庙慰宝玉’等五六稿,被借阅者迷失,叹叹!丁亥夏。畸笏叟。”
3)、第二十一回:
(1)、庚辰本眉批:“此段系书中情之瘕疵,写为阿凤生日泼醋回及“一大风流”宝玉悄看晴雯回作引,
伏线千里外之笔也。丁亥夏,畸笏。”
(2)、庚辰本眉批:“宝玉不见诗,是后文馀步也,《石头记》得力所在。丁亥夏,笏叟。”
4)、第二十二回:
(1)、庚辰本眉批:“将薛、林作甄玉、贾玉看书,则不失执笔人本家。丁亥夏,笏叟。”
(2)、庚辰本回后批:“暂记宝钗制谜云: 朝罢谁携两袖烟,琴边衾里总无缘。晓筹不用人鸡报,五夜无烦侍女添。焦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光阴荏苒须当惜,风雨阴晴任变迁。”“此回未成而芹逝矣,叹叹!丁亥夏,畸笏叟。”
(1)、甲戌本眉批:“狱神庙红玉、茜雪一大回文字,惜迷失无稿。”庚辰本眉批:“狱神庙回有茜雪、红玉一大回文字,惜迷失无槁,叹叹!丁亥夏,畸笏叟。”
(2)、庚辰本眉批:“若无如此文字收拾二玉,写颦无非哭至再哭、恸哭,玉只以赔尽小心软求漫恳,二人一笑而止,且书内若此亦多多矣,未免有犯雷同之病,故用险句结住,使二玉心中不得不将现事抛却,各怀一惊心意,再作下文。壬午孟夏,雨窗,畸笏。”
(3)、庚辰本眉批:“写倪二、紫英、湘莲、玉菡侠文,皆各得传真写照之笔。丁亥夏,畸笏叟。”
(4)、庚辰本眉批:“惜卫若兰“射圃”文字无稿,叹叹!丁亥夏,笏叟。”庚辰本回后批:“前回倪二、紫英、湘莲、玉菡侠文,皆各得传真写照之笔。惜“卫若兰射圃”文字无稿。叹叹!丁亥夏。畸笏叟。”
(5)、甲戌本眉批:闲事顺笔,骂死不学之纨绔,叹叹!庚辰本眉批:闲事顺笔,将骂死不学之纨绔。壬午雨窗,畸笏
6)、第二十七回:
庚辰本眉批:“此系未见抄没、“狱神庙”诸事,故有是批。丁亥夏,畸笏。”
7)、第二十八回:
庚辰本眉批:“写药案是暗度颦卿病势渐加之笔,非泛泛闲文也。丁亥夏,笏叟。”
8)、第二十五回,庚辰本还有个眉批:“叹不得见玉兄‘悬崖撒手’文字为恨。”根据内容和所在回数来看,这条也应归为畸笏所批。
我们知道,对《红楼梦》这本书最了解最有发言权的就是脂砚斋了,但以上批语却不难看出,畸笏叟对这本书是如何写的,怎么写成的,似乎比脂砚斋更加清楚,一丝不乱。
我们弄不清畸笏叟是谁,但能感觉到的是,他与脂砚斋有很大的相似性。畸笏叟写了很多有关“伏线”的批语,脂砚何尝不是呢?单拿第十五回的批语来看:
(1)、王凤姐弄权铁槛寺,甲戌本眉批:“凤姐另住,明明系秦、玉、智能幽事,却是为净虚钻营凤姐大大一件事作引。”
(2)、秦钟暗拉宝玉笑道:“此卿大有意趣。”庚辰本侧批:“忙中闲笔;却伏下文。”
(3)、宝玉怅然无趣,甲戌本侧批:“处处点“情”,又伏下一段后文。”
(4)、原来秦业年迈多病,甲戌本侧批:“伏一笔”
(5)、将智能抱到炕上,就云雨起来。庚辰本侧批:“小风波事,亦在人意外。谁知为小秦伏线,大有根处。”
只此一回,脂砚斋的伏线就有如此之多。 脂、畸二人,实在太像了。如果这几条批语也归畸笏叟的话,那真可以将所有批语都归了畸笏叟,书名直接也改《畸笏叟重评石头记》算了。
我这么说并非信口开河,不信请看,同样的第十五回,在“好为送灵人口寄居”处有庚辰本眉批:“《石头记》总于没要紧处闲三二笔,写正文筋骨。看官当用巨眼,不为被瞒过方好。壬午季春。”根据时间,这条应该算畸笏叟的。
那第一回之甲戌眉批:“若云雪芹披阅增删,然则开卷至此这一篇楔子又系谁撰?足见作者之狡猾之甚。后文如此者不少。这正是作者用画烟云模糊处,观者万不可被作者瞒蔽了去,方是巨眼。”这条批语应该算谁的?根据两个“巨眼”两个“瞒”,此批也应判给畸笏叟。
有了畸笏叟,脂砚斋白忙活一场。
(三)、畸笏叟也是《红楼梦》的作者。
1、第二十八回,冯紫英笑道:“你们令表兄弟倒都心实。前日不过是我的设辞,诚心请你们一饮,恐又推托,故说下这句话。甲戌本及庚辰本有相同的眉批:“若真有一事,则不成《石头记》文字矣。作者的三昧在兹,批书人得书中三昧亦在兹。壬午孟夏。”
作者三昧,批者也三昧。
2、看第十三回,不同的版本分别有以下几条批语:
庚辰本:“通回将可卿如何死故隐去,是大发慈悲心也,叹叹!壬午春。”
靖本:“通回将可卿如何死故隐去,是余大发慈悲也。叹叹!壬午季春。 笏叟。”
甲戌本回末批语:“‘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的是安富尊荣坐享人不能想得到处。其事虽未行,其言其意则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
(1)、“芹溪”即是雪芹,仔细斟酌,在此句中,作者和雪芹不能划等号。作者用史笔,脂砚却命雪芹删去,显然作者和雪芹是不对应的,不对等的。
(2)、“老朽”命芹溪删去的原因是因为有“后事二件”,是为了照应“后事二件”而作的删除,畸笏叟是解释为何要删去的理由。无论是此事还是后事,即无论是正在写的这一回还是后事二件的后面两回,“老朽”都处在写作的主导地位,删前文是为了照应后文。“因有”的主语是老朽,不是雪芹,“姑赦之”的主语也是“老朽”,也不是雪芹。分明是“老朽”在写书,雪芹只不过是个助手而已。
再联系到前面的畸笏叟他所提到的内情和诸多伏线,要知道这么一本大书,伏线并不是谁想看就能看出来的,我想问读过很多遍《红楼梦》的读者,甚至包括对《红楼梦》非常有研究的王蒙先生,假如畸笏叟不说的话,能够看出作者那么多的伏线吗?而且畸笏叟的口气也不像是看出来的,而像是写书的时候就心知肚明的。
3、第二十四回,眉批醉金刚一段,写醉金刚借钱给贾芸,极慷慨尚义,庚辰本眉批道:“余卅年来得遇金刚之样人不少,不及金刚者亦不少,惜书上不便历历注上芳讳,是余不是心事也。壬午孟夏。”
还有第九回,写闹学堂,叙被薛璠勾搭上手的两个妩媚风流多情的小学生香怜和玉爱,说:“亦不知是那一房的亲眷,亦未考真姓名,”夹批云:“一并隐其姓名,所谓具菩提之心,秉刀斧之笔。”
作者写的是“未考真姓名”,但批者却很清楚真姓名,只是被“具菩萨之心”的人隐去了而已,此处“具菩萨之心”之人是畸笏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