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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沈居安

(2012-12-24 21:03:33)
标签:

杂谈

分类: 随笔小感

小说摘录片段:

沈居安在永凯主管市场开发,他和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构成了永凯最前线的参谋部,和他谦和儒雅的外在截然不同的是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用永凯总部的人的话说,十八楼章董身边的人个个带眼镜,十七楼副总的小兵走路像是冲锋。

 

沈居安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了矛盾的人,据说他出生贫寒,没有任何背景,仅靠一付好皮相娶得章家公主,一跃成为东床驸马,可这个靠女人起家的男人在非议中一路高升,背后闲言碎语的人不少,但当面能找到理由撼动他的人却一个也没有。永凯的男人,谁都在心里鄙薄过沈居安,可谁都想成为沈居安――当然,也没有人可以代替沈居安,他坐拥如花美眷,却平均每天工作十五个小时以上;他就平时连对待大厦清洁工都彬彬有礼,笑容令人如沐春风,裁减冗员、打击商场竞争对手时却著名的“心狠手辣”;他从不否认自己靠一场婚姻谋得了如今的名利,却能让永凯的投资增长额短短三年内在他手中翻了一番……到了最后,所有的人能够挑剔他的最后武器也只剩下他“攀龙附凤”的婚姻,可他的婚姻偏偏是幸福的,在任何人眼里,他和章家大小姐都是神仙眷侣一般的恩爱夫妻。他身边的员工,往往是整个永凯最能干的、熬夜最多的、老得最快的、升得最早的。向远虽然只是二级助理中的一个,不过她欣赏沈居安的办事方式,也很适应这样紧锣密鼓的工作节奏,在永凯的日子后来竟成了她记忆中最快乐惬意的工作生涯。

 

沈居安曾对人说,大多数人都是一根绳子,有的人很短,成本低廉,打几个结,总有用得着的地方;有的人很长,可以用来做很多事情,但是它很容易会纠结成乱麻似的一团,需要的时候,必须费很大的力气去解开,而且多出来的长度,总觉得多余;当然有更多人被剪成一根不长不短绳子,用在合适的地方当然再好不过,然而换个用途,它就成了废品。只有向远,这个人就像一根可以无限拉伸的橡皮绳,你想要多长,她就给你多长,而且永远恰到好处,不会觉得紧箍,当然也没有节余,与她无关的时候,她会轻轻松松缩成不起眼的一截,不会缠绕,不必费心,但是你永远不知道她可以伸展到什么程度。

 

向远间接听说过这段“绳子理论”,当着沈居安的面,不经意提起,她只是笑,说:“我权当沈总是夸我。”

 

沈居安亦是微笑,“怎么不是夸,我不过是想说,聪明的人难免失之奸猾,勤勉的人又最怕愚笨,又聪明又勤勉的人不是没有,可大多自命不凡,最难得是机敏而克制,清醒却善决断。”

 

向远两手一摊,“我怎么觉得沈总说的这个人是您自己。”

 

“这也许是我看重你的原因,向远,可惜你是女人,同样的特质在女人身上却未必是好事。”沈居安意味深长。

 

向远说,“没错,女人感情用事,不过在感情的驱使下,她们却可以比男人走得更远。”

 

沈居安支着额笑了起来,“你跟章粤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同样的路,如果走到死胡同,她总有办法为自己找到另一个出口,而你会清空前路所有的障碍。

 

莲花一样的男人

看辛夷坞的小说《原来你还在这里》和《山月不知心底事》,很有真实感的小说,值得一看。

书中有一个人让我印象深刻,不是男女主角,他是沈居安。

其实书中他的出场实在是少得可怜,大多是侧面描写。但不知为何就一下子记住了这样的一个人:温润如玉,嘴边总是噙着暖笑,待任何人都温和有礼,如霁月清风,似清水濯莲。这样的一个人令苏韵锦见到后想到的唯一一个词是: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章粤见到他的第一面则是被他沉稳干净的气质所吸引。

沈居安是苏韵锦的前男友,章粤的丈夫。记得他让我印象深刻的一句话就是“相信我,我更清楚自己适合什么。”这句话基本上可以解释沈居安的所做的一切。

他一共做了几件事:和苏韵锦分手;跟章粤结婚;在初恋女友怀了他的孩子后不闻不问,任她疯癫死亡。

先说他和苏韵锦分手,当时程铮正激烈的追求者苏韵锦,可苏韵锦已经和他恋爱了。程铮知道她的表姐,也就是章家大小姐章粤喜欢沈。他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沈,沈当时虽然愣了一下,但也只是说道:“很遗憾,你说的这些不能改变什么,唯一能让我放弃韵锦的,只有她自己的选择。”可是当苏韵锦在酒醉后喊出的是“程铮”的名字时,沈立刻和她分了手。他看穿了苏韵锦的真心,“你不想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不爱还是因为不敢?”所以他决绝的分手,一点都不犹豫。因为他很清楚:苏韵锦不爱他,而他也有更好地选择。

他爱过苏韵锦吗?也许未必,苏韵锦也是如此。他们都只是对对方动了心,但也仅仅是动心而已。

之后他顺利的和章粤结了婚,他曾这样对韵锦说:“我娶的是一个叫做‘章粤’人,她有这样的一个姓氏,这样的一个父亲,就足够了,其余的都没什么区别。”他不在乎章粤的爱,也不在乎她的美丽、聪明甚至是善解人意。为了自己的欲望,他牺牲了自己的感情,甚至是生气发怒的权利。

可是在婚礼上他却对一个金戒指,流露出了失去挚爱的伤痛。那是他的初恋女友送给他的,那是他曾视若珍宝的感情。

他的初恋女友是袁绣。他们是同乡,他考上了大学,袁绣却因生活所迫沦为风尘女子。初恋大概总是刻骨铭心的,对沈居安来说也毫不例外。为什么沈会这样绝情,我想跟袁绣和他们家乡的贫穷绝对是分不开的。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友成了风尘女子,可是他没有办法,因为贫穷。他肯定在心里暗暗发过誓: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他有那个能力,并且他做到了,虽然他走了捷径——借了章家的才势,可作者并没有否认他自己的才华,“章父观察了他很久:“‘他年轻、聪明、沉稳、决断,难得的是无半分浮躁,假以时日和机遇,未必不是大将之才。’”

沈居安是个清醒、现实而又有强大的自制力的人。可是当他得知袁绣也在这座城市里时,他到底没有将清醒一直保持下去。他去袁绣所在的度假山庄和她发生关系:后来袁秀甚至怀了他的孩子。他应该是知道这点的,可是他依旧选择了无视。章粤知道这些后去了法国后,他立刻追到了法国,从那以后我想他就已经彻底的舍弃袁绣了。

为什么?

因为他不会为了一个风尘女子毁掉自己的大好未来,落得身败名裂。他不会这样做。他是沈居安,一个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一个可以将自身行为控制的精确到表情的人。“相信我,我更清楚自己适合什么。” “不管是工作,还是人。”所以在袁绣和叶蹇泽出事的前两天,他虽然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但还是没接那通震动了一宿的电话,虽然章粤把电话放到了他的手里,表示希望他接一下。可是他没有,他把电池拔了,然后更紧的拥住了章粤说:睡吧!他肯定矛盾痛苦过,可是表现出来却依旧是温文尔雅。他很清醒:只要他接了电话,他就无法脱身了。如果他听到袁绣的声音,听到她祈求自己救他们的孩子时,他还能这样淡定吗?他不能保证,所以才不接电话。如果接了,然后呢?他与袁绣的关系会曝光,袁绣与叶骞泽的关系也会曝光。哦,不:他们的关系已经曝光了!和风尘女子搅在一起,这个女子还和叶家大少和其他嫖客搅在一起,这会有什么后果:他会一无所有,并遭人鄙弃!这个代价他付不起。

最后当袁绣报复向远(叶骞泽的妻子,害死了袁绣的孩子)而被烧死时,他难得的倚在章粤的肩头的沉醉,他的最爱终于死掉了——变成了焦尸。最后还是章粤托人收的袁绣的尸骨。

他痛吗?他会后悔吗?我想他只有遗憾。

再说说他的妻子章粤,这是一个幸运的女人:家世、容貌、胸襟、聪明她样样都有。所以她绝对配得上沈居安。章粤其实也是一个非常清醒的人,她也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她要沈居安,她得到了,却没有认为是理所当然。沈居安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对她无微不至,那她会做得更好:“沈居安以为自己娶的是一个美丽多金的皮囊,甚至希望章粤去找自己的欢乐,一如初见时留在他印象里那个放浪形骸的轻浮形象,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冷冷地,微笑地看着她,然后若无其事地去履行他的人生,问心无愧地如愿以偿。于是她给了他措手不及的美好和芬芳。”

她可以容忍他的最爱不是她,也可以容忍他和风尘女子纠缠不休,她甚至帮那个女人办后事。所以,沈居安无话可说,这也是当初为什么沈居安没办法去接那个电话的重要原因。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自己都找不到一个理由。爱情吗?他真的还爱袁绣吗?像以前那样爱她?还是说只是怜惜和遗憾?也许他自己都不清楚。谁又能保证袁绣一定会选择他而不失叶骞泽?

所以,我觉得沈居安的做法看似冷血无情,实则是可以理解的。生活是现实的,不是童话故事。有人为章粤不值,但是大概也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究竟值不值,“章粤时常凝望着那张睡着后如寒玉一般的面容,人人都知道莲花高逸出尘,清而不妖,可是谁记得它的根还扎在最浊的淤泥里,它赖以生存的,是最冰凉的水。她在左岸,而他开在离岸的水中央,她不顾一切地朝他游去,然后溺毙。” 她对沈居安是义无反顾,她爱他,心疼他。沈居安一直认为自己和苏韵锦是同类人,其实章粤又何尝不是?她了解他,也理解他。所以如果最后沈居安爱上她的话,我也不觉得奇怪。

正如苏韵锦所认为的沈居安是“任是无情也动人。”谁能拒绝这样的男人!

最后用一句话总结:他们都只是“求仁得仁”罢了。没有谁对不起谁,都是心甘情愿罢了。

生活本来就不完美,渴望圆满是不切实际的。小说中的故事也是,沈居安的人生注定不圆满,袁绣和那个孩子将是他一生的遗憾。

最后,希望作者能够仁慈,让沈居安明白: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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