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山上去

 

再不必为方向而迷茫，一棵松树的坐标悬挂着蓝，指示我的朝向。

我要到山上去，与那只鹰共同守望，一丝丝风，一缕缕光，看人间的悲苦与欢乐，如何在落日里歇脚。

实在太好了，记忆的蓝能为我俯首所累。这些年的离去，居然蔓延了许多。满山的花和草比我的想象要高。

永远而无助的尘土贴在草尖和树梢。只是它们长高了。而更多的容颜已换了面孔，我为我的不认识而茫然而伤感。

想想那些悬在枝叶边的露珠，在光芒中的脸膛，我不觉已在山巅，也可以对视鹰的眼睛。那一刻，再灿烂的蓝也难以掩盖我内心的慌乱。

在鹰的高处，有云在纷纷飘荡，有不知名的鸟声，传颂这翱翔与沉没。

那是一根华盖漫天的松树，苍老而勃发，在长长的空洞里住着松鼠和昆虫。我看见雷霆劈裂的躯干有新旧的伤痕，层出不穷的一直朝上，就像人的一生，总在风雨里走着。

致电是不必的，因为我已在此，用丰富的言辞敬拜。如果表达不够，你也可以前来，举手加额，听听花草的嗓音，如何在这蓝里把山脉装扮得辉煌。

这么多年，终于能亲自爬到山上，沐浴峰岭的光彩，我不得不携带着鹰，拽几朵云，再往胸膛放一块蓝。这样，即便走了，我也会非常坦然。

 

林中一地

 

一只斑鸠停下，又一只斑鸠停下，你就要停下脚步，把那些响动推回原处。

你一定要一动不动，以惟一站立的方式，打开胸膛，认真的看它们在你的眼睛里梳妆、对话。那情爱的场景，无限延伸的礼赞，构成的殿堂，一只沸腾着，像唢呐，又像是鼓声追撵着这蓝和风。

你不得不羡慕它们。它们在你的面前嬉戏，举行这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不用你打光照亮，它们细致的脚步自然会抵达。

越来越多的斑鸠集合起来，固执地走得汪洋姿肆。不得不引来很多的观众，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在天空中坠落下来，没有惊动天空和云朵。

时间不停的转弯。那里，人在惨叫，获准悲伤，从无法控制的繁衍里临风而逃。你是其中的一员，背负风尘，于世间把欲望塞满。

没有确定者。你可以定睛瞩望过去的云彩，那历史的原初形态，但你不能够接近、深入，就像此刻，你只能认真对待。

无论哪种角色，你无需再去猜测，或别出心裁地加以构想。在这些脚步中哪怕是细小的骨头也是精粹的。

你可以坐下来，静静的感受风的体温，在花朵的舞步间，催开的每一瓣。结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蓝，在一阵紧似一阵的脚步里如此温和，如此从容，把这林间测试得这么完美这么深刻。

 

                                                                    2013年2月  得于楼房村

                                                                         18日  写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