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H.F. Aird太太？”接待员在Carol签过字之后问她，“是Carol Aird太太吗？”

    “我是。”

    “有你的消息，”他转身从分类架上拿下来，“一封电报。”

    “谢谢，”Carol打开之前微微挑着眉看了眼Therese。她皱着眉头开始读电报，然后转向接待员。

    “丽城酒店在哪里？”

     接待员给她指了方向。

    “我得去拿另一封电报，”Carol对Therese说，“你要在这里等吗？”

    “谁寄来的？”

    “Abby。”

    “好吧。有坏消息？”

     她依旧蹙额，“等我拿到了才知道，Abby只说那里有封给我的电报。”

    “要我把行李拿上去吗？”

    “嗯——先等着吧，车反正已经停在那了。”

    “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要是你想去的话。我们走过去，只有几个街区远。”

     Carol快步走着，寒意刺骨，Therese环视周围，这个城镇看起来井然有序。她想起Carol说盐湖城是美国最干净的一座城。丽城酒店映入眼帘时，Carol突然看着她说道，“Abby可能突然灵光乍现，飞来跟我们会和了。”

     进了酒店，Therese在Carol走向前台的时候买了份报纸，转过身发现Carol刚刚读完电报把它放下来，脸上写满震惊。她慢慢走向Therese，Therese有一瞬间以为Abby死了，而这第二封电报是Abby的父母寄来的。

    “怎么了？”

    “没什么，我还不知道，”Carol看着四周，把电报在手指上拍打着，“我得打个电话，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她看了看表，现在是一点四十五分，酒店店员说她应该能在二十分钟之内开到新泽西。Carol这时想喝杯酒，她们在酒店里找到一间酒吧。

    “怎么了？Abby生病了？”

     Carol笑了笑，“不是，我晚点告诉你。”

    “是Rindy？”

    “当然不是了！”Carol喝完她的白兰地。

    Carol在电话亭里的时候Therese就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她几次看到Carol缓慢的点了点头，看到她笨拙摸索想着点燃一根烟，但当Therese过去想帮她的时候，Carol已经点好示意她离开了。Carol谈了三四分钟，然后出来付了钱。

    “怎么回事，Carol？”

     Carol站在那里盯着酒店门口看了会，“我们现在去广场酒店，”她说。

     她们在那里拿了另一封电报，Carol打开瞧了一眼，走出门的时候把它撕碎了。

    “我们今晚应该不能住在这里了，”Carol说，“先回车那儿去。”

      她们又回到Carol收到第一封电报的酒店。

      Therese什么都没有说，但她感觉到什么事情发生了，而Carol必须得立刻回去。Carol告诉前台取消她们之前订的房间。

    “我想留个地址，要是之后还有消息来可以转送到这个地址，”她说，“布朗宫酒店，丹佛。”

    “好的。”

    “非常感谢，这个地址至少到下个星期都有效。”

     车里，Carol说，“往西下一个城镇是什么？”

    “西边？”Therese看着地图，“温多弗，这就是那个长间隔，一百二十七英里。”

    “天啊！”Carol突然说，她停住车拿过地图看着。

    “那丹佛呢？”Therese问。

    “我不想去丹佛，”Carol把地图叠起来发动车子。

    “好吧，不管多远，就去那里吧。帮我点根烟好吗，亲爱的？注意看看沿路有没有吃饭的地方。”

     她们还没吃午饭，现在已经过了三点了。她们昨晚讨论过这段过长的距离，也就是西边这条从盐湖城直穿过大盐湖沙漠的路。Therese注意到汽油还有很多，而且虽说是沙漠也不一定就荒无人烟，但Carol已经很累了。她们从这天早上六点就一直在开车，Carol开得很快。

     她时不时地把油门踩到最底，隔好长时间才松开一会儿。Therese担心的看着她，感觉她们像是在逃亡。

    “有人跟着我们吗？”Carol问。

    “没有。”在她们之间的座位上，Therese看到一封电报从Carol的手提包里露了出来。拿到这个。雅各布。这就是她能看到的全部内容，她记得雅各布是挂在车后面那只猴子的名字。

     她们来到一个加油站兼咖啡厅，它独自矗立着，像是平坦风景画中一个突兀的点，也许她们是这些天来唯一在这里停留的人了。Carol在铺着油布的桌子对面看着她，陷坐进直靠背椅子里。她还没开口说话，一个老男人穿着围裙从后面的厨房走过来，告诉她们这里只有火腿和鸡蛋，所以她们就点了这些和咖啡。接着Carol点燃一根烟，倾身向前，低头看着桌子。

    “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她说，“Harge雇了侦探，从芝加哥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

    “侦探？为什么？”

    “你猜不出来？”Carol几乎是在耳语。

     Therese没有说话。是的，她猜得出来。Harge知道了她们在一起旅行。“Abby告诉你的？”

    “Abby发现了，”Carol的手指顺着香烟滑下来，被火光烫到了。她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嘴唇渗出了鲜血。

     Therese朝四周看了看，空无一人。“跟着我们？”她问？“和我们一起？”

    “他现在应该在盐湖城，搜寻每一家酒店。这事情真是太卑鄙了，亲爱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Carol不安的坐回椅子里，“也许我应该把你送上火车让你回家。”

    “好吧——如果你觉得这样最好的话。”

    “你没必要被牵扯进来，他们要是愿意就让他们跟踪我去阿拉斯加。我还不知道他们抓着什么把柄，我觉得应该没有多少。”

     Therese坚定的坐在椅子边上，“他是在做什么——记录我们的一举一动？”

     老男人带了杯水给她们。

     Carol点点头。“还有录音，”他离开的时候她说，“不过我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做到这一步，我不知道Harge会不会这样，”她的嘴角在颤抖，低头盯着油布上一块磨损的地方，“不知道在芝加哥他们有没有时间录音，我们只有在那里停留了十个小时以上。我倒是希望他们录了，真是讽刺。还记得芝加哥吗？”

    “当然，”她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但是徒劳，就如同目睹所爱之物消逝在眼前还假装镇定一般，她们必须在这里分开了。“那滑铁卢呢？”

     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在大厅里的男人。

    “我们到那里已经很晚了，应该不太容易。”

    “Carol，我注意到了一个人——我也不确定，但我觉得我看到他两次了。”

    “在哪？”

    “滑铁卢酒店大厅里是第一次，那天早上。然后是有壁炉的那家餐厅，我当时觉得我看到了同一个人，”那就是昨天，有壁炉的那家餐厅。

     Carol让她详细描述了那两次的情况还有那男人的样貌。他很难描述，但她现在只能榨干脑汁思索着他所有的细节，甚至是他鞋的颜色。把一个也许是她虚构想象出的东西去和现实真相配对，这感觉应该说是奇怪而不是恐怖。Carol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紧张，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在对Carol撒谎。

    “你觉得呢？”Therese问。

     Carol叹口气，“有谁能觉出什么？只能下一次提防着他了。”

     Therese低头看着她的盘子，她根本吃不下去，“是和Rindy有关，对吗？”

    “是，”她没吃一口就把叉子放下来，伸手去拿烟，“Harge想要她的抚养权——全部。可能掌握着这些事情，他觉得就有把握。”

    “就因为我们一块旅行？”

    “是。”

    “我应该离开你的。”

    “他真是该死，”Carol看着房间的角落轻声说。

     Therese静静等着，但她在等什么呢？“我可以去哪儿搭公交，然后再坐火车。”

    “你想走吗？”Carol问。

    “当然不想，我只是觉得这样最好。”

    “你害怕吗？”

    “害怕？不，”她感到Carol的眼睛严苛的审视着她，就像那次在滑铁卢，她说她爱她时的眼神。

    “那你走了我就完了，我想让你跟我在一起。”

    “真的吗？”

    “嗯。快吃吧，别傻了，”Carol甚至微微笑了笑。

    “我们还是按计划去里诺市吗？”

    “随便什么地方。”

    “而且我们还要慢慢来。”

      稍过一会儿，她们上路之后，Therese再次开口，“我还是不太确定第二次是不是同一个男人。”

    “我觉得你确定，”Carol说，然后她突然在这条直道上停了车，她沉默着坐了一会，低头看着路。接着她看向Therese，“我不能去里诺，那样太奇怪了，我知道一个很不错的地方，就在丹佛的南边。”

    “丹佛？”

    “丹佛，”Carol坚定的说着，把车调转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