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巴水源沧桑

洪礫漠

昨天夜晚，我在手机微信朋友圈里看到雨果彭先生（我初中时期数学、物理、化学、英语四门课教师余新平的儿子）发的一条微信《巴水源》，不仅有介绍巴水源的少量文字，还有若干幅照片。

雨果彭现在是一个爱国爱乡的中年人，原来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总校部在北京市昌平），今为中国政法大学湖北校友会负责人之一，最近为家乡湖北省防控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而通过设在美国的中国政法大学美国校友会等民间团体而集资捐赠给黄冈、咸宁等市、县医疗机构的医疗物资数量不少，累计资金数量在一百万元以上的人民币。由此可见，雨果彭在海内外很有社会感召力！

雨果彭先生最近驱车考察的巴水源在湖北省麻城市木子店镇古城乡杉林河村等行政村境内。具体而言，被今天的有胆有识之士命名的巴水源是一座中型水库，命名为杉林河水库，水利部门在库区里设有水库管理处。1998年春天，我为了寻访余诚先生（1884一1910）的父亲余雅诗先生在清朝末年在七郎畈购置的庄屋遗址，到访过杉林河，看见通往水库管理处的公路旁边立有一块革命烈士纪念碑（是以水库管理处的名义立的石碑），纪念的烈士是1947年刘邓大军（刘伯承和邓小平同志率领的解放军晋冀鲁豫野战军、并入二野战军）千里跃进大别山后在七郎畈、邓家垸等村庄为革命而牺牲的同志。邓家垸今尚存在，七郎畈的居民村庄则已经不存在，民居住宅、水塘、水井、村路等俱毁，遗址被人们开挖变成了农田。邓家垸在水库大坝外坡脚地（水库管理处驻地）附近，我没有进村察看和访问。我到水库管理处附近的枣树塝（村庄名字），寻访到余品纯（纯儿哥）及其兄嫂、夫人熊脂香、儿子余浩、族人余品学等等。他们热情好客，竭诚接待我，免费为我提供食宿，真如陶渊明《桃花源记》里的土著居民接待渔人那样盛情而周到。

纯儿哥曾经带我考察余雅诗先生清末购买的某姓地主出售的庄屋遗址。这遗址在杉林河水库大坝外坡中腰部位，原有庄屋二十多间，砖墙瓦顶（土木结构）房屋，比较矮小，然而没有庄屋附近的旧时代的解元府（住宅）的富态气势。解元府第，1998年春天还残存部分房屋，大门头（住宅门楼）上有木板结构的戏楼（宅主人逢寿庆、婚庆大事大请客时在此楼上演楚剧）……

大概是1960年代至1970年代，人们以人力资源修建杉林河水库大坝，初始并没有拆掉余雅诗、余淑滨（字敬堂）、余淑煌（后更名余诚）父子故居庄屋，后来由于补筑水库内的一条子坝因为缺乏土方，当时负责施工的XX党员兼干部由于缺乏历史人物及其文物保护意识而决定将庄屋拆掉，将庄屋旧址及其附近的地方的土壤通过人的肩膀挑运转移去筑子坝了。

纯儿哥是余雅诗的曾孙子，余淑滨的嫡传孙子，余诚的侄孙子。他曾经带我到枣树塝后面的山林察看了余淑滨（余诚的兄长）及其夫人墓地、余雅诗墓地。这些墓地不在一处。余雅诗墓地位于山腰，用青砖垒着坟头，没有石碑和刻字。纯儿哥表示，他将筹资重修余雅诗墓地……

纯儿哥还带我去水库大坝附近的萧家垸拜访过萧氏表叔及其夫人。表叔是余诚先生夫人萧开芝（萧穆琴）娘家的侄子，有三个女儿（均出阁了），无亲生儿子，立（养）有一个儿子，是个智力不怎么样好的青年，常年外出打工，却存储不到工钱（工钱花消、消费了），农历每年腊月间必定回家乡过年，年后又外出打工……

余雅诗及其胞弟余雅书（有轻度神经病、爱打“抱不平”）原籍木樨河乡余家冲村东河垸（即雨果彭的母亲娘家所在的村庄）。余雅诗的父亲余谟瑞等人在清朝中期参加了太平天国革命军，随石达开部转战武汉、江宁（天京）、四川，在大渡河战役中为革命而牺牲了。余雅诗中年时期带着弟弟外出经营小本生意（挑担卖货），后来在河南省商城县城落脚，带着弟弟、妻子、儿女开了一个叫作泰和益的商行（店铺），前店后宅。他的弟弟雅书终身未婚，病逝于商城县城，遗体棺材葬在城外临时买的一块山坡地上，现在已经泯灭无迹。现在，泰和益（商行）也泯迹了。余淑滨及其妹妹余二毛、弟弟余淑煌（淑璜、淑潢、即余诚）都出生在商城县城或其郊区。清朝末年，余雅诗在东义洲七郎畈附近购置庄屋、田地、山林，偕家眷及其仆人居此地，让大儿子余淑滨及其家眷留守商城县城的泰和益商行。

1904年秋，余简斋（即余淑煌）在武汉因科学补习所案受清朝湖广总督府通缉、迫害，欲潜赴扶桑（日本）留学。余雅诗又暗中将田产和地产卖掉一些用来资助这个小儿子去日本留学（余简斋还得到他的干爷余雅安[余子敦]暗中资助）……

余简斋赴日本后在东京入弘文学院学习半年许就获得了毕业证件，转考入早稻田大学了。他1905年8月20日，参加了孙文、黄兴、汪精卫、宋教仁等领头的中国同盟会成立会议，是70多个参加会议的人员中的一个学生身份者。此次与会的人员中，年龄最小的人是余仲勉（余简斋入会时的姓名）的黄州府同乡李仲葵（即李四光），时年16岁……

余仲勉1906年归国后，在武汉密谋组织同盟会湖北分会，被众人推选为会长 。他的公开身份是中华大学教授、武昌翻译学校校长……

雨果彭考察的巴水源，即杉林河水库，严格说起来，只能算巴水（巴河）的源头之一。水库附近有洗马河，源头又在安徽省金寨县界岭（也有一个水库）境内，又是巴水的另一个源头。巴水还有其它源头。这情形类似长江上游的三江源……

雨果彭考察巴水源时，未知杉林河与余雅诗余诚父子的渊源关系，实属遗憾！

巴水（巴河）、蘄水、举水（举河）、倒水（河）是鄂东（湖北省东部）四条大河（重要河流）。旧时代，巴河藕、武昌鱼（东坡鱼）等远近驰名，并列为湖北著名特产。

在我的家乡，老一辈农村人口头流传着一句话：乍到巴河街。此话的意思是人行时走运或办事情恰逢其时、恰到好处。据说，巴河街大致在今天湖北省浠水县下巴河（镇），大约在太平天国革命时期毁于兵燹。

巴水（巴河）及其源头已经沧桑巨变了！感谢雨果彭先生！他寻访巴水源的事情令我想起好多的巴水源的社会变迁和自然界变化。

2020年4月2日（农历庚子年三月初十日）

晨2时多至5时08分起草于四桂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