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新鲜猪肉的联想

洪砾漠

今天上午，我到溇河市七码头镇一菜场花25元人民币购一小段腰方肉（即猪腰部的肉），有皮无骨，半肥半瘦，每斤28元。去年这个时候，同样猪肉每斤12元左右。20年前，我初至七码头镇打工，同样的猪肉每斤4元人民币……

我想起王安忆1995年5月25日在上海市写作的散文（随笔）《寻找苏青》一文中的文字：“上海的工薪阶层，辛劳一日，那晚餐桌上，就最能见那生计，莴笋切成小滚刀块，那叶子是不能扔的，洗净切细，盐揉过再滗去苦汁，调点麻油，又是一道凉菜；那霉干菜里的肋条肉是走过油的，炼下的油正好煎一块老豆腐，两面黄的，再滴上几滴辣椒油；青鱼的头和尾炖成一锅粉皮汤，中间的肚当则留作明日晚上的主菜。苏青就是和你讨论这个的。这种生计不能说是精致，因它不是那么雅的，而是有些俗，是精打细算，为一个铜板也要和鱼贩子讨价还价。有着一些节制的乐趣，一点不挥霍的。它把角角落落里的乐趣都积攒起来，慢慢地享用，外头世界的风云变幻，于它都是抽象的，它只承认那些贴肤可感的。你可以说它偷欢，可它却是生命力顽强，有着股韧劲，宁屈不死的。这不是培育英雄的生计，是培育芸芸众生的，是英雄矗立的那个底座。这样的生计没有什么诗意，没什么可歌泣的，要去描写它，也写不成大篇章，只能是报纸副刊的头尾占一小块，连那文字也是用的边角料似的，是一些碎枝末节。”

如今，我们湖北省籍贯的背井离乡的农民工在外地过的生计就是和苏青八十年前在长篇小说《结婚十年》等作品中描述过的上海工薪阶层生活极其相似。怪谁呢？一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2020年初在武汉市爆发，病毒来无影去无踪似的，人的肉眼看不见的。可是，疫情的元凶使湖北省农民工的脸庞上好像古代社会里的犯人脸上刺着有特殊标志的字一样黯然神伤，犹如美国白人蔑视的黑人一样……我们农民工要挺起胸膛、忍辱负重，吃苦耐劳……

苏青与张爱玲一度是上海“孤岛”时期的文友。苏青值得王安忆寻找。当今农民工也频频进入王安忆的视野，如王安忆2003年1月2日写作散文《遍地民工》，前几年写作的介于中篇与短篇之间的小说《乡关处处》（写在上海市内当家政服务员的中老年女性农民工的艰辛与困惑）……

我们如今有点半肥半瘦的猪腰方肉吃，又仔细回味、咂摸王安忆《寻找苏青》中的文字，也有一种“万家忧乐到心头”的感慨啊！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的防控，不是一人一家一户的事情，是整个地球上的人类共同面临的事体。由此，我深深感觉到XXX同志前几年在不同场合向全世界人们倡议的我们要在地球上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多么了不起的思想，是人类社会的共同命题、共同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