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12日上海之行
(2019-01-24 16:14:10)
标签:
情感 |
分类: 原创散文 |
朝花夕拾
(纪实散文)
2019年1月12日上海之行
洪砾漠
玻璃柜内陈列着的书、书信、手迹:
(中国革命史丛书之一种)
(中国革命史丛书之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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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超麟著《怀旧集》,东方出版社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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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述之1925年2月2日写给中共旅莫(斯科)支部全体同
志的信《关于党的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打印稿)
李大钊手写的一副对联(长轴、书法作品):
于惠仁兄正之
鐵肩擔道義
妙手著文章
殷夫1929年4月作《血字》(诗):
斜斜地躺在南京路,
这个难忘的日子——
润饰着一年一度……
血液写成的大字
刻划着千万声的高呼,
这个难忘的日子——
几万个心灵暴怒……
血液写成的大字,
记录着冲突的经过,
这个难忘的日子——
狞笑着几多叛徒……
“五卅”哟!
立起来,在南京路走!
把你血的光芒射到天的尽头,
把你刚强的姿态投映到黄浦江口,
把你的洪钟般的预言震动宇宙!
今日他们的天堂,
他日他们的地狱;
今日我们的血液写成字,
异日他们的泪水可入浴。
我是一个叛乱的开始,
我也是历史的长子,
我是海燕,
我是时代的尖刺。
“五”要成为报复的枷子,
“卅”要成为囚禁仇敌的铁栅,
“五”要分成镰刀和铁锤,
“卅”要分成断铐和炮弹! ……
四年的血液润饰够了,
两个血字不该再放光辉,
千万的心音够坚决了,
这个日子应该即刻销毁!
殷夫写于1929年4月
陈独秀写的一副书法(对联):
太炎先生之诗
好书不厌百回读
嘉树新成+壟荫
瞿秋白著《赤都心史》单行本(上海商务印书馆发行)。
一册《新青年(第一期至第四期)》精装本。
一册《新青年》第一期(中华民国邮务局特准掛號认为新闻纸×),1923年6月15日创刊发行,由瞿秋白主编的中国共产党理论刊物。
我原来参观时,误以为这两种《新青年》杂志是“五·四”时期陈独秀等人编的《新青年》。这次发现这两种杂志是瞿秋白同志1923年或稍后编辑的中共理论刊物(杂志),与陈独秀早些时候编的杂志同名而已。
上午10时26分许,我步出中共四大纪念馆,又走进附近的海派文化中心一层,参观《一代宗师——纪念沈尹默诞辰135周年文献展》。刚开始参观,我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一本书——上海鲁迅纪念馆干部乐融著、上海市绍兴路7号上海文化出版社2016年6月1版1次印《沈尹默画传》(定价39元,我手头有藏本)。有一个女青年(学生模样)志愿者为我们联袂的十多个中老年参观者讲解陈列的沈尹默先生的手稿、藏书、报刊,生前使用过的文具、书桌、椅、放大镜、衣、帽、手杖等等。这个展览非常有条理,真实客观地展示了沈尹默的人生历程、书法造诣、生活习惯等方方面面,令参观者留恋忘返。我特意在沈尹默应啓明先生邀请题写的“苦雨斋”(手迹,似为仿制件)前驻足观赏、沉思(周作人在北京大学任职期间与沈尹默同属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健将;周作人在1937年-1945年下水当汉奸是后来的事情……)。此事费分说,来日且扶头!
天空仍然阴冷。上午11时30分许,我步出海派文化中心,步出四川北路公园,沿四川北路往北走。我又一次进入虬江路北侧的阿兴生煎面馆,花8元人民币购一中碗小白菜汤面。面条比较细,汤水比较淡,正合我的口味。我一面吃面喝汤,一面加食两只自己事先预备的三辉麦风小面包。肚子饱了;脸庞、额头、脊背上出了少许热汗。
11时58分,我从后门步出阿兴生煎面馆,穿过刑家桥东路,沿四川北路往北行走。入玖史书店,上二楼,转了两圈,欲选购书,但是没有选中一本。大约10分钟后就下楼了。
中午12时20分许,我步行到了多伦路251号(多伦艺术空间)门口。玻璃门扇关闭了。我提前预知今天下午多伦文艺沙龙——丁言模主讲《左联刊物<</span>文学月报> ——兼谈左翼进步刊物的那些事》开始的时间是下午1点30分,就决定到附近地方走走。
我第一次留心发现多伦路250号是原来孔公馆(孔祥熙1945年后在上海的住处,是历史建筑保护单位,没有对外开放)。在此宅门附近有数块路线指示牌,分别标示白公馆、拉摩斯公寓等名人旧居的去向。白公馆(白崇禧公馆,汾阳路150号),要从此处往西走。拉摩斯公寓要从此处往南走;我惊喜极了。我原来去鲁迅纪念馆参观时路过这里,竟然没有发现鲁迅和许广平夫妇带小海婴住过的拉摩斯公寓近在咫尺。
我从孔公馆门前的街边(四川北路西侧)人行道往南走大约100小步,就到拉摩斯公寓(今四川北路2093号),上海市功茂律师事务所在此处二楼。附近一楼为一家银行营业所,墙壁上陈列着纪念鲁迅、许广平、周海婴等人的图片(根据旧照片翻印的)。我知道鲁迅和许广平夫妇偕幼子海婴1930年5月-1933年4月居住过的原拉摩斯公寓(四川北路公寓)2093号A单元三楼四号,如今没有对外(文化采风者)开放,所以我也不想上楼去敲人家的住宅门扇。我想起许广平在《鲁迅回忆录·内山完造先生》中回忆1932年1月28日夜晚的情景:“未几就隐隐听到枪声,由疏而密,我们跑到晒台上,看见红色火线穿梭般在头顶掠过,才知道子弹无情,战争已经发生了。急退至楼下,就在临街的大厅里,平日鲁迅写作兼睡卧的所在,就是书桌旁边,一颗子弹已洞穿而入,这时危险达于极点。”鲁迅(周树人)1932年2月22日致许寿裳信中描述当时情景说:“此次事变,殊出意料之外,以致突陷火线中,血刃塞途,飞丸入室,真有命在旦夕之概。”
今天下午,阴冷的小风拂着我的面孔和头发。在我缅怀周树人、许广平、小海婴的时候,却有人在附近的街边手握话筒唱着歌曲。歌声借助扩音器传向远方。有几个中老年妇女站在街边驻足欣赏歌者的节目……
下午1点10分许,我转回多伦路。251号的玻璃门扇内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看他手中的手机屏幕。他听到我说明来意(参加文艺沙龙),就将门内侧墙壁上的按纽按了一下。
玻璃门扇开了。我就步入门内通道。文艺沙龙设在深处。左联纪念馆长何瑛及其同事正在布置会场,将整包的新书的包装纸拆开来,分别装入中偏小型的纸质手提袋。新书是丁言模著《穿越岁月的文学刊物和作家》前三辑;第一辑和第二辑是中国社会出版社(北京西城区二龙路甲33号)2017年7月1版1次印刷、中国电影出版社印刷厂承印的,定价都是每册68元人民币;第三辑是同一出版社2018年8月1版1次印刷的,定价也是68元人民币。
何瑛馆长主动和我打招呼,问我用过午饭没有?我答:用过了。她指点我先在主会场旁边的椅上坐一会儿……她为我倒了半纸杯热的咖啡,问我需不需要放糖。我说:“不需要。”她微笑着说:“有点苦。你还是放点糖吧。”我说:“我很少喝过咖啡。据说咖啡有兴奋作用。”她说:“咖啡可以提神。”她小心地为我的杯子里加入了一小纸袋的白沙糖。我先后尝了一口,果然杯子里的绿褐色液体有点苦,而且加了糖的液体带点淡甜味道,很解口渴。我想起周海婴先生晚年著述《鲁迅与我七十年》一书中介绍抗日战争时期许广平和小海婴住在霞飞坊,与巴金等人为邻居;小海婴经常好奇地观察巴金与友人用壶煮一种黑色液体的情景,后来知道巴金与友人煮咖啡边喝边聊天……
我请何瑛馆长将一只小手提袋新书拿给我看看。她欣然同意。我先看丁言模父亲丁景唐先生2017年6月在上海华东医院为丁言模著《穿越岁月的文学刊物和作家》(原名《解读三十年代左翼文学期刊》)写的《序言》,再翻看这三卷本的目录和正文,却没有看到关于丁玲主编《北斗》的评述篇幅。感到奇怪,就问丁言模。他说:“研究《北斗》的篇章预定在下一本书中……”
下午1点30分许,何瑛馆长开始主持讲座。丁言模头顶当中有一块亮亮的头皮(脱掉了头发),脸庞上戴着黄金丝眼镜,一面拿着无线式话筒、一面看着电子屏幕上的文字和图片,简要介绍书的内容。我想起白先勇先生2014年6月18日夜晚在北京市爱琴海购物中心三楼单向空间讲《文学与历史》的情景:人满为患,人们见缝插针似的挤进场地……
下午1点30分-3点钟许,为今天的文艺沙龙的前半场。休息大约10分钟。我今天意外地见到上海鲁迅纪念馆的研究员乔丽华和她的同事王锡荣。
王锡荣著《认识中国的一扇窗》(漓江出版社[桂林市]2014年9月1版1次印,定价36元)是我2015年2月4日买到手的。我今天记得他2012年3月3日为该书写的《后记》中说:“年初,我进医院割除了一叶肺,好在当初虽然受了不小的惊吓,最终结果所幸并无大碍,而且康复得还很快。但是这一刀也着实让我大伤元气,故此老老实实在家养病……”王锡荣1953年生于上海,现在有65岁了。我为了自己第一次见到他,就请乔丽华用我的手机为我和他拍合影照片以资留念。
我今天下午还见到中国丁玲研究会的罗岗,胖头胖脑的中年人。
文艺沙艺的下半场里,王锡荣、罗岗先后发言,对于丁言模的努力著书表示敬佩,也高度评价丁言模的新书具有重要的文史价值和阅读价值……去年11月24日我认识的28岁的曹树钧(曹禺研究专家)发言……轮到我是第5个发言人,我简单讲了两点:一、丁言模摸不透的1930年代左联盟员李长夏可能是周立波,即周扬的同族侄子;二、丁言模在这三本新书中的一些看法和观点要是拿到北京等地,与北京大学中文系原教授钱理群等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学者的观点和看法碰撞,站得住脚,他的书要走得出上海,他才算获得成功。在我之后,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在发言。
沙龙预定下午5点钟结束。我看见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为下午4点整,就与何瑛馆长握手话别,离开了多伦艺术空间。
天空仍为阴天。
……我坐在回程的地铁列车上,看到车外的天空已经黑下来了。我心想,今天不枉此行,见到了王锡荣是我的最大收获之一……丁言模的三卷本新书也值得我日后仔细研读。
2019年1月13日下午,日光浴起草于四桂居前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