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

(散文)

房屋拆迁

洪砾漠

    9月7日傍晚，我从外地回到住处，发现房东家宅前的水泥场地南边缘的晒衣用的竹杆连同木桩被人掀掉了，歪斜地倒在菜地里。菜地边缘的丝瓜藤和叶子被人拓宽路面时扯掉了一些。菜地与水泥场地之间增加了一些砖碴和瓦片，以便挖土机可以通过。挖土机之所以不能从水泥场地里通过，是因为水泥场地中央有一座半成年人高的用砖砌成墩子、其上搁着一块厚约10cm的钢筋混凝土预制板(即人们日常生活用于洗衣洗菜的台子)，台子旁边有一口手臂摇式压水井，这一台子一水井是房东的固定装置，挡住了挖土机和运输砖碴的机动三轮车的路。邻宅(452号)的违章建筑(砖墙瓦顶房屋)大约在一个月以前拆掉了三间，废墟上胡乱地堆着砖碴、水泥砂浆碴子、瓦片、木料、门窗户扇、桁条、椽子、被人们废弃的日常生活用品，不堪入目啊!一辆小型挖土机正停放在452号宅前场地。我估计这是拆迁房屋的人们使用的机械，大约是今天下午从我们住宿的宅子的前面场地边缘驾驶通过去的。

    我担心挖土机通过时将我们房东家的水表、阀门和水管压坏了，因为这些自来水装置正在水井旁边的泥土地的边缘，用一块厚约10cm的预制板盖着(预制板下面填充了好多黄沙，以便天气寒冷的时候自来水管不至于被冻结了)。我检查了一下水表、水管和阀门，并无损坏的迹象，感到万分幸运。我担心运输建筑垃圾的车辆通过此处时轮胎会压坏水表等物品……夜里，我就用微信和远住在上海某处的青年房东联系。青年房东也很着急，表示马上打电话给生产队(实为村民委员会)负责人和452号宅主人，要求房屋拆迁和善后的施工人员要保护好自来水装置，顶好不允许车辆路过水井旁边的路。

    第二天早晨6时刚过，一个瘦长个子的中年男人来了，问我：“你们房东小蒋昨晚打电话给我说这里什么东西压坏了？”

    我用右手朝水井旁边的一块预制板指了一下，说：“我们担心那块板子下面的水表和水管被运砖碴的车子的轮胎压坏了。现在还没有坏掉。你顶好叫运砖碴的人驾车不要从这里通过。”

    瘦长个子的中年男人说：“我来看看情况再说吧!”

    中年男人前后左右考察了一番，对我说：“我家宅前那条路靠河边的地方转弯太急，运砖碴的中型机动车过不去的，还只能从你们这里通过。等一会儿，施工的民工来了，我叫他们在这里的水表和水管上面铺上一些砖碴和沙土，将水表上面的预制板保护起来。如果水表等真的被他们的车轮压坏了，他们必须立即请人来尽快修好，否则一切后果由他们负责……”

    第二天上午，我和452号宅的房东(中年男人)在住处监督拆迁房屋的民工施工，使水表和水管等自来水装置安全无损。我想起中年男人的老母(妈妈)最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住在452号宅楼里，便问：“你妈妈现在住在哪里？”中年男人说：“我妈妈住在养老院里，那里有人照料她，有人为她做饭菜、洗衣等等。她生活还过得习惯……”

    我听着邻居场地里的挖土机的响声，就心神不宁，看书不能入神，精力集中不起来啊!我想起去年春初我刚搬迁到这一方水土中的砖墙瓦顶房屋来居住的时候，常常看到邻宅(452号宅)的老房东(老农妇)身体还健康。老农妇常常拿一只锄草用的铁扒子来到我住处附近的路旁的一块狭长的泥土地里锄草。泥土地里栽着油菜……老农妇常常头戴一顶圆形的花布帽，走路和锄草的动作十分缓慢……

    我又想起好多年以前的5月上旬我跟随××市作家们一起去宁夏回族自治区旅游，在108塔景区，我听到附近的江边传来挖土机凿岩石时发出的哐哐哐的声音……上海嘉定区城北地区，竹胜路附近的竹筱村，原来有好大一片老住宅，有楼房，有平房，有弯弯曲曲的水乡常见的小路，有河泾，有小型的石桥和钢筋混凝土桥……村外有大片的农田，生长着绿油油的小麦苗和油菜，还有大棚蔬菜地、葡萄园……拆迁了一片，还有一片老宅没有拆掉。房东们为了向房地产公司多要一些拆迁补偿费，就请我们民工们将老宅的地面临时贴了大理石，室内室外都贴了大理石；有的农舍还增添了封闭式铝合金骨架的阳台，在门窗上头添建雨棚，增建车库等等。这样，拆迁办公室的人就要多付一些拆迁费给房东。大理石都是我们的老板和老板娘从已经拆掉的房屋的区域用人力三轮车或电动三轮车运送来的；我们急着要石材的话，就赶快用手机打电话给老板娘。老板娘马上就将石材(大理石)运送来了……还有一家房东的宅前院子里有好大一片泥土地，原来让一个收废品的外地民工占用，存放废品；中年房东(男人)为了拆迁时多得到一些补偿费(钱)，就叫收废品的民工将废品运走，让我们用人工搅和水泥、砂子、石子和水而成的混凝土将宅前场地全部浇注一层厚约15cm的地皮……总之，原来的居民为了在拆迁时多得到一些补偿费总在绞尽脑汁将宅内外铺上大理石或添加混凝土地皮；我们施工的民工也乐此不疲，因为我们临时抢着干这些话，一天可以得到150元左右的工钱(当时泥工和木工的小工的工价一般只有七八十元人民币) ……数年之后，我经过那一片地方，望着叫作菊园的新住宅区，就会马上想起此地原来叫竹筱村，一大片江南水乡(农村)从人们日常生中消失了……那些散布在旧住宅中间的理发店和按摩房也随着时运而消失了。

    我经历过的老房屋拆迁的事情可多着呢!亲爱读者朋友，就此打住。下次有机会有心情又为你们讲讲这方面的事情，也可能用小说或非虚构文体来讲述啊!我现在要吃早粥了!我不是神仙，我要靠粮食、蔬菜和肉食等来补充生命所需要的营养。

2018年9月10日早晨5时-6时48分，起草于芬尼根新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