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福”字的联想

洪砾漠

    2月26日下午，天空阴。我路过府南街，见街边的广场的东侧有一个庆祝新春佳节的由盆景组成的景观。其中，一个大“福”字特醒目，也令过来过往的人们满心欢喜，将脑海里的“福”字带回家去……我马上想起往事：2014年6月，我曾经到北京东城区灯市口大街旁边的老舍故居。由于这个故居正在维修当中，暂时不对外开放。许多中外游客来到老宅门旁边，就站在门口外的街边，拍照片以资留念。我曾经为几个黑脸庞的女外宾拍过照片，人家赶快抬起手将脸庞遮起来，但也没有对我表示愠色，也不嗷嗷地叫起来(表示反对)……我从老舍故居的宅门中间的缝隙往内部窥视，见照壁上贴着一块约50cm见方(正方形)的红纸，纸上是舒乙老师用毛笔蘸墨汁写的一个大“福”字……有一年农历腊月间，我收到舒乙先生寄我一函，拆开一看，是一块红纸上写的一个“福”字，心头酣喜，对着北方(北京城在北方啊!)默默地祈祷：祝舒乙老师和夫人于滨老师新春愉快，健康长寿!

    我必须声明：我也仅仅有一年收到舒乙老师写的“福”字。我猜测他近年来年事已高，在春节前夕基本上没有提笔为文友们写“福”字了。

    府南街的一个青年男子为他的儿子在“福”字景点前面拍照留影。我为这父子俩也拍了照片……我想起卞之琳诗《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青年男子未必知道他所在的政区内十几天以前(即丁酉年腊月二十七日下午)还有二十多个农民工在××市人民来访接待中心一层大厅里的长椅上枯坐，愁眉苦脸。他们向××企业的老板讨要辛苦打工好长时间的工资而得不到手啊!……这些农民工也有“福”气啊!因为他们坐在那个大厅里还有盼头。

    今天的人们有青菜吃，街边的树上有花可以随意看几眼……也是福气啊!我想起胡也频、柔石等文学青年1931年1月18日-2月7日被人关押着，洋铁饭碗都不是人人有一只啊!柔石托周树人先生买洋铁饭碗送去……周树人先生照办了，却老是惦记柔石是否收到洋铁饭碗的事情……2016年夏天至秋天，我的侄子余S和朋友们呆在××看守所里，夜夜梦过去吃青菜和白米饭的情景，想吃油炸花生米而不可得……

    我又拍到了两只狗的照片。我仿佛听到笼内的狗对花园街边的另一只狗说：“兄弟!我羡慕你啊!你可以自由自在地行走、奔跑!”街边的一只狗说：“老大哥!我羡慕你!你有吃的，有住的!，不必担心饿肚子，不必担心风雪之夜没有住处!……你有福气!”我想起钱钟书长篇小说《围城》里引述的法国俗语：被围困的城堡，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

    “福”气在世界上每一个机灵的动物的心里!福气等于佛心，在你的意识里是如此么？

2018年2月28日下午，起草于昌平小区

流动的电动三轮车，专卖烤红薯、山芋、糖葫芦串……正月十四日中午，可是，很少有人买。一部分人丰衣足食，一部分农民工上一年腊月二十七日还在盼望工钱要来了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