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回眸一笑百媚生

洪砾漠

    楠竹先生左手扶着电动车的龙头，右手举起手掌中的小型照相机，终于如愿以偿地拍到了他追赶了好久的一个女人的裸肩露背的照片，尽管是背影，却非常清晰。他初始追踪蹑迹地尾随这个也是骑着电动车的女人时，还担心对方发现了他在偷拍照片而对他大发脾气，甚至要抢去他的照相机摔得粉身碎骨……

    然而，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那个女人和楠竹先生都将电动车停在滨河路南侧一片林木地带中的跨河大桥下面的桥洞里。洞外的空气热乎乎的。阳光晒得人头皮发痛。楠竹先生记得头天夜晚CCTV-1套《新闻联播》之后的固定的天气预报节目中的杨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西装短裙，腰腹间系着一根黑色的皮带，面容姣笑，预报各个城市的天气和温度：西安最高温度41℃，上海39℃……

被楠竹先生拍了背影式照片的女人年纪轻啊!她大概只有20多岁吧？她皮肤好白好嫩!她坐在自己的电动车的座凳上，双脚着地，双手扶着车子的龙头，回过头来朝坐在后面一辆电动车上的楠竹先生望着，目不转睛，微笑着问：“先生，照片拍得好吗？”

楠竹先生简直受宠若惊，诧异地问：“你怎么没有反感？”

女人若无其事地说：“有什么好反感的!新浪网等网上将会多一副街头抢拍美女照片，我知道你一定要将我的照片传上网络。”

楠竹先生故作高深、蛮有城府的样子，说：“我才不将你的照片传上网呐!我要留着独自欣赏。”

一男一女不知不觉地都离开了电动车，竟然走到一块儿：在桥洞的墙壁下的长椅上坐下来，彼此盯着，目不转睛。他俩旁边的另一张长椅上有一堆破烂的棉被和棉絮(棉胎)，一个篷首垢面的叫化子正袒露着胸脯和乳房，仰面朝天，沉醉在梦乡中。蚊子和苍蝇在叫化子周围乱飞乱舞……

楠竹先生问：“你就敢肯定这个叫化子是女人？”

裸肩女人说：“你看这个人胸前的奶子又大又高，我敢肯定这个叫化子是女人。”

楠竹先生已经将照相机装入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顺手接过裸肩女人递给他的半瓶雪碧饮料，贪婪地吮吸着对方喝剩余的饮料。这时，他闻到裸肩女人身体上散发出来的浓厚的像家乡作骨岩(方言音ai)山上的兰草花一样的香水气味。

裸肩女人忘乎所以地将楠竹先生上身扳倒在长椅上，急不可耐地为双方宽衣解裤……

楠竹先生如梦方醒，将裸肩女人的上身往上推，离开自己的胸脯约30公分，惊诧地喊道：“你和我都是有毛病的人吧!本来素不相识，连彼此姓名都不知道，却干起了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的事情来了。”

裸肩女人却说：“我感到毫不奇怪!因为我留心你跟踪我七天了，就像上帝创造世界一样，开天辟地……”

裸肩女人不顾楠竹先生的反抗，横蛮地将楠竹先生双手扳开，将自己的胸脯压着楠竹先生的胸脯，将自己的嘴巴对上了楠竹先生的嘴巴……楠竹先生由反抗对方变成了迎合对方的态度了……

楠竹先生脑海里浮现出白居易《长恨歌》中的诗句：

汉皇重色思倾国，

…………

回眸一笑百媚生，

六宫粉黛无颜色。

…………

从此君王不早朝

…………

2017年7月21日下午，起草于T市公园弄19号对面的楼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