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彭家畈和道士垸

——《砾漠先生还乡记》之十一第3篇

洪砾漠

2017年1月12日，农历丙申年十二月十五日，星期四

晨4时多，梦醒，闻住处附近有鸡鸣声，感觉久违了这农村的早晨情景。6时多，起床，外出，上厕所，解大便和小便；又回文俊姐家的主楼一层的一间房里，上床，坐床头，拥棉被，补写昨天的日记后续部分。(昨夜天空下了小雨；今晨，路面上有一些积水形成小凼)。晨7时前后，我仍坐在床头(记昨天的日记)，听到附近传来鸡鸣声和喜鹊的叫声。

晨7时12分许，文俊姐起床了，打开了主宅楼的一层的宅门。我立即起床，到她家的厨房用保温瓶里的热水洗手脸之前，用牙膏和牙刷刷牙漱口……7时20分许，我和文俊姐告辞，祝她身康力健。我步行到屈家畈街上，在一家百货副食烟酒店(兼卖新鲜猪肉)，花14元人民币购2瓶雪碧饮料，预备带给彭家畈的老九(我小学时期的老师彭元彬)。我路过彭家畈境内的一处废墟，看样子原来是土砖墙壁和瓦顶的房屋(原来是动力加工粮食和猪饲料的房屋)。废墟里露天存放着一只木制的风簸(风车，除物谷中的杂质的，1987年彭福清彭文涛制)、一台粉碎猪饲料的粉碎机等，就惊心起来。又有老石头门楼的房屋(土木结构)倒塌了一大片……我惊叹农耕社会时期建筑(遗产)消逝的快速。彭元彬老师侧旁的一栋砖墙瓦顶房屋 (原来门头上挂着一块“军属光荣”木牌)，最近也拆掉了，在原址上改建了一座新的楼房，还没有完全装璜(装修)好。彭元彬老师家的钢铁栏栅式院子门被一把中型铜挂锁锁着，三层的主宅楼的宅门也被一把中型挂锁锁着。我对着楼房(隔着前院)呼喊：“彭元彬老师!彭元彬老师! ……”呼喊了十几声，楼内无人回应。我估计彭元彬老师和师娘屈××昨天走亲戚去了，昨晚住宿在亲戚家。因此，我快步离开彭家畈，在屈家畈街上候车约20分钟，才坐上一个中年男人驾驶的面包车到张家畈镇振兴大道(车钱3元)。又在这大道旁边，请送客的面包车司机丁红丽(也可以写作丁红利；手机号15171348105)驾车送我到项家畈村道土垸去(车钱20元人民币)。车行驶至罗尕垸(罗家垸)境内的山路上，我坐在车上看到涂水娥舅在路边步行(往道土垸方向走)，就请司机停车，将她带回道土垸去。7时48分，到达道土垸，我付20元人民币给丁红利。他收了车钱，调转车头就回张家畈镇街上了。

项介臣(介成)姨父和他的姐在火房里围炉烤火……水娥舅早晨去罗尕垸和田尕(田家)台子(垸)，想找人家购买鸡蛋(预备送礼)，但没有买到。她头顶上戴一顶圆帽沿的布帽，手提一把三折叠式雨伞，走路利索的模样留在我脑海里。她到了家，见姨父已经用电饭煲煮好米饭，在火炉上用锅炒青菜(半生半熟的)，立即将一切腊肉切一截，切成片，放入锅里炒一会儿，又切一些油炸豆腐放入锅里，加清亮的水煮熟。她要汉(方言，煨)老米酒给我喝。我因胃不舒服，婉言拒绝，就和主人以及姨父的姐一起吃米饭(早餐)。

早餐前后一段时间内，水娥舅慢慢向我讲述她到黄州某某医院做治疗白内瘴(眼病)手术的情况(公家政策：免收治疗费)。她又讲述她在最近一段时间内曾经由女儿项晓红(又名项杏红)等陪同参观太仓市浏河郑和公园的情况(园内有很多农耕社会文化遗产如木制家具、农具)，曾经照了不少像(照片)。她起身去她的卧室拿来两张照片让我过目。她还在儿子项胜祥等人陪同下到太仓市天镜湖景区游玩，湖边的鸟巢(建筑)要买门票(每人次50元)，……水娥舅热情好客，喜欢谈笑的性格依然如故，并没有因为年老有病而产生的感伤情绪。

早餐后，9时35分，我告辞。水娥舅和姨父送我出道士垸。我步行到田尕(田家)台子垸前的路段，看到路旁一块稻场里堆着一大堆没有去壳的桐子，旁边有一台去桐子壳的机器，又堆着一堆去了大壳的桐子(桐籽)，心里一惊，猛然回想起小时候的情景：茅层垸的公屋室前方的稻场里，伯尕婆、四尕婆、八尕婆、夏福兰姨舅、徐水英四舅娘、屈映莲三舅娘、杏菊姐(涂远堂夫人)、母亲沈国娣、丁大嫂、王水英四嫂等人一面晒太阳，一面用双手和铁钩剥桐籽壳(生产队记工分，大约5斤桐籽1分工分)，一面聊天(家常事，又有新鲜事，如花尕边的某个男人在蔡家河供销合作社工作，因嗜酒而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