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街头的农耕文化遗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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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街头的农耕文化遗存
——《榴月北京》之十一
洪砾漠
2014年6月19日上午9时29分,我从地铁王府井站的A出口出来,即到了南北走向的王府井大街东侧。为了找到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近代史研究所所在的东厂胡同,不断地向人们问路。有的人答说“不知道”,有的人叫我继续往北走。
在闻名于世的王府井书店附近的街边宽敞的场地,我见到三个铜雕塑(像),分别为旧时代的卖唱人(男子拉琴、女子卖唱)、剃头匠,像老舍笔下的骆驼祥子的洋包车夫的塑像。每个塑像旁边都有坐位,过往行人(男女老幼)中有不少人坐上去,让别人用手机或照相机为他(她)拍照。
过去,我在江苏省太仓市沙溪镇、宁夏回族自治区西夏王陵等地见到过旧时代操不同职业的人的铜像。因此,见到王府井大街街边的三处铜像,感到不足为奇,拍照后立即离开,继续找东厂胡同去……东厂胡同靠近王府井大街北口(美术馆附近),走了约20分钟,经过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后,才可以看见东厂胡同的东口。
严格来说,王府井大街街边的铜像还不算中国有几千年历史的农耕社会的文化遗存。
我在北京第一次见到农耕文化遗存的时间是6月22日。这天上午,我到阜成门内北街,先后参观了街内的宫门口西三条21号(鲁迅故居)和鲁迅博物馆。12时50分许,走出博物馆,在街边的山西面馆吃刀削面(午餐)。午餐后,我为了考察鲁迅当年生活过的宫门口西三条等胡同的建筑有多少保留了历史面貌(即舒乙先生在散文集《疼爱和思考》谈到的文物的原真性),在宫门口头条胡同里见到三个男人在胡同边缘聊天,其中一中年男人坐在一个圆柱形的石磙上,另外两人是老年人,坐在椅子上。这个地方有三个竖立的旧石磙和一件陈旧的大半圆形的石料制作的磨盘。我感到兴奋,用照相机将这些石料农具(磨盘既算农具也算家具)拍照了。我对中年男人说:“北方的石磙是圆柱形的。可是,我们南方湖北的石磙是圆台形的,一头大,一头小……”中年男人不反对我将他拍入照片,也不反对照片在新浪网上传播,问我:“你原来是在农村出生的吗?见过石磙和石磨吗?”我连连点头,回答:“我是农村出生的,见过牛拉石磙碾稻穗,只是我家乡湖北的石磙是圆台形的……”(商务印书馆《现代汉语词典》第五版、第六版“碌碡”条说“碌碡”又叫石磙,圆柱形的;由此可见,编词典的人都是北方人,而没有我们家乡湖北东部山区走出去的读书人—砾漠注)
6月24日下午,我经过灯市口大街,转入灯市口西街,想入老舍故居(兼纪念馆)参观。故居在丰富胡同19号(原来名叫迺兹府大街丰盛胡同,后来改名了),老舍的儿子舒乙写文章说这个老舍住处曾经叫作丹柿小院,因院内有柿子树而得名。可是故居正在维修(4月7日—8月18日闭馆);我从门洞里看到宅门后面有一个小院,呈半凹字形状,宅门对面的灰砖墙壁上贴着红纸有八成新的舒乙书写的大福字……
回去的途中,我又在灯市口大街边缘路过一家面馆,发现原来见过的“刀削面”铜像旁边的矮小平台上陈列着一对直径大约为60cm的石磨。这种石磨在我们家乡湖北东部山区叫腰磨。我立即拿起照相机将腰磨拍下来。我不久前写过一篇散文《山村里的农耕文化遗存》,记述了山村里见过的腰磨。我又想起浙江富阳市郁达夫故居内收藏着一副石磨。(石磨存放在木料制作的架子,直径在60cm以下,和我的家乡湖北东部山区常见的手磨及架子基本相同)。郁达夫故居内陈列出一只竹凉床的样式(结构)与我家乡旧时的竹凉床基本相同,简直像是一个竹器(竹篾)匠人制作的。
6月27日(昨天)中午,我到劲松九区访问了德语文学研究专家叶廷芳后,在广渠门外南街5号(飞天大厦)西侧,见绿化地带里陈列着我过去在中学《历史》课本上见过的中国老式的轮转水车。水车是用原生态的木料和竹子制作的,没有见到人工踩踏水车的部件。我觉得这也是中国农耕社会的文化遗存,立即用照相机拍照。题外话:劲松是一个很大的社区,有高耸入云的劲松大厦,四通八达的光明桥,显而易见的医院等等,却见不到在北京其它街区常见的公共厕所(洗手间)。飞天大厦正门前的一个青年值班(保安)人员见我拍过水车照片,又在水车附近徘徊,问我:“你找什么单位?” 我直截了当地说:“我找厕所。劲松地区这么大,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公厕。我紧急要解大便。”想不到对方和颜悦色,说:“你进入我们飞天大厦一层,往右走,就有厕所,大胆使用吧,不收费的。”
严格说,北京的四合院、老胡同、老戏院(戏楼)、城墙、城雕塑、老店、寺庙等等都是中国几千年的农耕社会的文化遗存。舒乙等名人大声疾呼要保护这些文化遗存,有一定的成效,但仍需要加大保护力度。
2014年6月28日晨6时30分—7时50分,起草于北京复兴门外大街长安牡丹旅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