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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飞雪。
北地飘雪,都像古人诗词描绘般壮丽: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几年我的一个爱好,就是工作干累了来新疆玩儿。这里原生,四季就如四季,冬夏分明,不像城市里从生理到心理的空调环境混淆了天候人心;也自然,没温室没城墙,风雪冰雹、树木山川,都能用皮肤嗅触到。搞艺术、尤其做景观设计的,永远需要在自然中汲取力量,也需保有对自然的敬畏之心,才能从最符合生命本身规律的空间中获取灵感。天人合一,毕竟不是坐在空调房里看着电影,就能合的。
天寒时,我都期冀大雪。而且要跟岑参诗里那样,雪树银花般。放眼望去,自然的力量倾泻而下,是磅礴不可阻挡的震撼;收眼细看,造物的唯美又绝顶玲珑,都是自然美学顶点的结晶花瓣。所以雪天伟岸,雪景又抒情,在酷寒中给人希望,甚至梦想,不禁就让想起家乡老人们常说的瑞雪照丰年。东北也是常年大雪,在外地出差做项目,一到冬天就下意识想到寒冷,寒冷时也不自觉想起冬天,想起那些白色和有关白色的事。想着那些上接云端,下接地气的希望。孩提时做的事、做的梦,背景好像都是飘雪的日子。每次想起,总觉着就在昨天一样。
近几年待在北京的时间越来越多,新疆下雪,就给北京的朋友打了个电话,没想到那边也是一夜之间,大地苍茫。北京的雪每年都不一样,近几年我们都是一到深冬时侯,就盼着想着早些下雪、最好还是一场大雪。对我们来说,这带来的不仅是一场雪,而且是银装素裹下的生机与健康。北京比我们老家算是五颜六色多了,不仅色彩,还有构型,各种建筑撕裂地表的自然腾空而起。但一下雪,又都成了单一的色彩,最多还剩些样块儿,好像雪有中和与洗刷一切的功能般。
只是不论沈阳、北京、新疆,感觉还都不如老家的雪清纯。别地的雪都是夹杂着记忆看,只有老家的雪,是单纯地当雪看。就只这“单纯”两字,已如此难,何况其他?
沈阳是我事业起步之地,北京是发展之地,现在看看身边的新疆,则像是替自己找了个精神归宿。研究宇宙的,每天看的东西都以光年做单位,你想想身边琐事闲人,和整个宇宙比起来时如此渺小,自然就会越来越超越。钻研文化甚至哲学的,有一个方向也会这么极端,越来越觉得世人多自扰,我还是和古人哲人交流吧,这就少了人味儿。而另一个方向则是执着于人的历史、历史的人,把文化看成人类世界的生命元素,不断在传承和发展中寻找新火花。我觉我是后者,身上人味儿很重,没成仙儿,但向往着古人仙化的意境,希望把它用各种手段具象出来,流传下去。
友人说北京雪下得又大又急,嘿,他是没看到新疆什么样子。下得大好啊,可以让我们体验到那挥之不去的色彩、拂面而至的冰气。生在东北,反而没对冰冷麻木,而是时时享受严寒的刺激,从皮肤到心里。只要一感受到寒冷,就想起一年要过去了,想起除了寒冷、心冷,还有每年希冀的梦喃,还有这些年每一个冬天怎么走过的。我也庆幸,还能保持对雪,还有更多东西的敏感。事情做多了,人容易麻木;麻木的人可以管理,但至少不太适合创新。我还有不少夙愿未达成,没到过清闲日子做吃等死的时候。看着自己在文化产业折腾十几年,还没做过多少正其名、续其脉、展其魄的事,就心中有憾有愧。寒气刺激下,神清气爽,感觉很好。
今年这雪,全国各地看,都像是积累了太多年头的苍穹果白,下个没完。据说还有一个多礼拜就是世界末日?没法信。冬天过后不都是春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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