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該是昨日午後降落的班機,因為不可知的意料之外,飛機一直延遲至傍晚才抵達合肥。下降時陸地上的薄霧像是一層紗緊貼在窗外,遠方與飛機高度相同的金光染了這層紗,讓這窗景色有如仙境,隱約透出的農舍與田畝,在這紗後寧靜地往視線右方消失,但視線內的幻像卻與耳中的聽覺大異其趣。持續不斷的隆隆聲並非最煞風景的,突如其來的機內廣播,才是有如烙鐵燙手般的驚嚇而且無奈。
自從感知到了這視聽的差異,這感覺就像是清晨廣播聽見的、腦中揮之不去的旋律,不停地重複。奈何廣播出現的是一首最愛的歌曲,不停的在腦中重複,也會毀了原本自我設定最好的一天。直到深夜睡去,夜晚才能將這一切染黑,重組,漂白後再把全新的大腦歸還給我們。
以為今天一覺醒來就可以擺脫這視覺與聽覺相異的感知,但本該寧靜的客房空間卻早早出現了早晨該有的車水馬龍,起身拉開窗簾,才讓我的視覺與聽覺重新對焦。時間是清晨七點,本以為繁忙的交通與瀑布般的喇叭聲是週間的常態,但確認後竟發現這城市的忙碌是一週七日不停歇的。
為了避免這樣的認知差異影響我,我戴上耳機,但沒有播放任何一首歌,本以為耳機可以有如浴缸的塞子一般,將外在的聲音阻隔的一滴不漏,非但沒有,反而弄巧成拙,聽覺對已降低分貝的音量更敏銳;公車的煞車聲,小客車的呼嘯聲,機車油門鬆緊的排氣聲,路邊婦人推車裡小孩的哭聲,交警的口哨聲和飯店柵門開啟的機械聲。但是再仔細的聽,可以聽見春天的聲音,陽光的聲音,綠草的聲音,楊柳的聲音,梧桐的聲音,還有等待的聲音與未來的聲音。
帶著這一直揮之不去的感知到了演唱會,終於眼耳同步,台上的光影呼應了耳中起伏的聲波,一陣陣的令人發暈,使人著迷,夢著,醉著,旋轉著。回了房,旋律依舊持續著,喔喔喔~。
噓,該讓黑夜來收拾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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