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幅康熙六十年（1721）李进泰作的唐僧、吕祖、关帝，是佛、道、神的代表人物，最大一幅高120厘米。

原先收藏的是位外国友人，20年前在香港工作，97回归前离开香港，把这3幅画带到加拿大。这3幅画有灵性会佑护主人，我希望有更好的收藏者来有缘拥有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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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的作者蒲松龄曾说:"故佛道中唯观自在,仙道中唯纯阳子,神道中唯伏魔帝（关帝）,此三圣愿为宏大,欲普渡三千世界,拔尽一切苦恼,以是故祥云宝马,常杂处人间,与人最近,而关圣者,为人捍患御灾,灵迹尤著。"

根据内蒙古大学蒙古学学院蒙古史研究所李勤璞先生的研究文章中，关于白山弟子李进泰的介绍：

《关圣帝君像》与旗人的关老爷信仰：“白山弟子”补注

李勤璞

（内蒙古大学 蒙古学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1）

一、引言

版画收藏家和研究家王树村编辑一套“中国民间四百宝相图说”，共有四本，其中一本是《关公百图》，承佟悦先生（沈阳故宫博物院）指示得以购读。这本书的第二幅图为彩色拓本《关圣帝君像》，编者注明其时代是“清初”。在另一处，王氏也交代这个彩色套拓本为初拓。[1]令我注意者是关公表现上的“立马提刀”姿势，以今所见，这种姿势的供奉图象，以这幅为最早（1721年）。但至今，我们看到的关公像，仍以关羽、周仓、关平“三尊像”，以及关公“独坐像”为常见，骑马拿大刀的像在汉文化地区並不易见到；①《关公百图》中也只此一幅而已。

本稿想指出：这幅“关圣帝君像”是我们看到的最早的旗人作品，对于了解清代旗人的关帝信仰有很大价值。

二、“白山弟子”的解释

这幅图是条幅型的，上下比左右要长。最上边是黑色篆字、横书“关圣帝君像”，其下中间位置有一个大圆圈，下套三个构成倒“品”字形的小圆圈，品字顶端悬掛一长方形黑色块，大概表示关公（关羽，字云长，？-220，好读《春秋左传》）的“大印”。其下就是朱色印文、两行直写篆书的“汉寿亭／侯之印”。②再下是关羽骑马像，其要点是骑在赤兔马上，右手持青龙偃月刀。右下角钤朱色圆形印，大致是王树村氏的收藏印。在骑马像左边一行字（直写）是：“康熙六十年岁次辛丑孟春谷旦，白山弟子李进泰熏沐敬摹。”行下有两枚方形朱色印文，看不清是何字。康熙六十年当西元1721年。摹绘者叫李进泰。

李进泰是什么人呢？因无资料，不得而知。但我们可以注意他的自称“白山弟子”这个语片，进而考究。

《关公百图》图二十题《关圣真君像》，清初墨色拓本。这幅同样是上下长、左右窄的图，上部三分之一的部分是书汉文的一篇“关圣真君像赞”，末行署“顺治丁酉中秋钱塘弟子秦骏生熏沐拜题。”③丁酉当顺治十四年（1657）。由体例和作用上看，这句话跟李进泰那句是一样的，而“钱塘”，众所周知是地名，比较之下，“白山”也是地名。而清代文献上的白山是指长白山，旗人尤其满洲旗人自称自己的“祖籍”是长白（Golmin Šanggiyan Alin，“长白山”）或白山（Šanggiyan Alin）。④

另如当代博雅的学者金启孮先生（1918-2004，隶满洲镶红旗）近年在其著作自序中自称：“族系长白，姻联斡难”。[2]斡难指斡难沐连，见於《元朝秘史》第一节，今名鄂嫩河，来自蒙古语onon müren，指蒙古兴起之地。

这样的话，“白山弟子”乃指旗人出身的，主要是满洲旗人出身的关老爷弟子了。也就是说，李进泰是一位满洲旗人。

关于白山系指长白山这一点，以下举出一些例证。

按蒙古旗人恩华《八旗艺文编目》（1941年）“集类·总集”著录了这样一些书名：“《白山诗钞》八卷，伊福纳编；《白山诗选》，卓奇图编；《白山诗介》十卷。”[3]“集类·别集”有：“《白山诗钞》，瑞芸著。”[4]

《白山诗钞》、《白山诗选》今已不可得见，而见存铁保（1752-1824）编《白山诗介》，清仁宗作序，赐名《钦定熙朝雅颂集》[5]，是旗人的诗选。

此外又有《白山词介》一书，五卷，杨锺羲（1870/71-1940）编辑，宣统二年（1910）刊本，是仿照《白山诗介》编成的旗人的词选。杨氏汉军旗人，学问博雅，亦是一位著名书家，署籍辽阳，《雪桥诗话》乃其名著。

以上列出的书都是八旗（jakūn gūsa; naiman qosiγu）自己人编选的八旗作者诗词选集，而一概冠以“白山”之名，可见是以籍贯名别集，“白山”指代旗人的祖籍、老家长白山脉。

再看跟李进泰画关帝像（1721）属同一个时期的一些官私用例。唐孙华（1634-1723）写有诗句：“白山黑水出异产，在昔辽代曾穷搜。”[6]白山与黑水并提，又提及辽代，这个辽朝的中心地域是在东三省和东部内外蒙古，所以这两句诗中的白山确然是指长白山。另外康熙朝钦定《太祖高实录》卷端，大学士觉罗勒德洪写于康熙二十五年（1686）二月二十日的“进实录表”中有句子，说清太祖：“鸭绿潜龙、川岳皆成王气，白山跃马、草木亦助神威。”[7]到乾隆朝再修，鄂尔泰等在修成之後又上“进实录表”，署时间是在乾隆四年（1739）十二月十日，表中歌颂太祖，又有这样的句子：“艰难启宇、溯鸭绿以流光，赫濯除残、抚长白而振旅。”[8]上下两句都是对仗，可见白山即是长白，指鸭绿江（Yalu Giyang）畔的长白山。

舞格著《满汉字清文启蒙》一书，未明刻本年次，但序于雍正八年（1730），其正文首半叶，于书名、卷次之下，并列两行汉字（直写）：

长白 舞 格寿平著述

钱塘 程明远佩和 校梓[9]

寿平、佩和是二位的字。钱塘、长白四字并列，照例是表明籍贯的，显然长白是指长白山。⑤

末了我们再看看金启孮对满洲人“籍贯”署法的记述：“过去满族自皇帝至旗人都是军人，全在八旗军事组织之中，只写‘某某旗某某佐领下’没有写省、县的。又只是文人书画落款时，满族喜写‘长白某某’，蒙古写‘斡难某某’，长白是长白山，代表满族居住地东北。斡难是斡难河（即今敖嫩河），代表蒙古地方。汉军署名可写地名，如曹寅写‘千山’，但这也是文化活动的署名，正式档案还是要写‘满洲正白旗包衣佐领’的。（曹寅原是汉人但後隶满洲旗）直到辛亥以後，才按民国规定改写某省某县。以上是满族原来姓氏、命名、籍贯的情况。”[10]这可作为关于清代旗人署名情形的总结。

三、旗人关帝信仰的一斑

清朝宫中祭祀关公（称关圣帝君）的情形，官书有记载⑥（又因为是军人，故祭祀马神，有马神殿）。关于普通旗人社会的情形，金启孮先生在记清代北京郊区驻防旗人“营房中的宗教信仰”时写道：“营房中最初当然都信萨满教。（中略）我在十岁左右——那是民国十几年了——去营房时，那里已看不见萨满教的遗留，所信奉的只有老爷（关羽）和娘娘了。老爷是清朝的护国神，营房中八旗就有八个老爷庙，真是不厌其多。营房外面还有老爷庙，如双关帝庙（庙中塑有两个关帝像），立马关帝庙（关帝的像不是坐着而是骑在马上）。对关羽这位护国神，决不许说他们的姓名，只能官称‘关帝’（关圣帝君的简称），俗称‘关mafa’（此处汉义是关老头），‘关老爷’，後来索性简称老爷。（中略）营房中除信关帝和娘娘以外，还供‘马王’，也称‘马王爷’。[11]这是珍贵的回忆。但关于旗人关帝信仰具体情形，目前还未看到专门的研究。

四、结论

如上所述，“白山”“长白”在清代经常是满洲旗人自述籍贯时的用语。关帝的白山弟子就是他的出身旗人、特别应该是出身于满洲八旗的信奉者。因此这幅《关圣帝君像》并不普通，我们应该读出其具有的丰富的文化史、族群史意味。

但这也引出另一个问题：何时、如何出现这种供奉用的骑马提刀式关帝像？对于供奉者，它的含义如何？虽然我们看到金先生的回忆，但还不够具体，仍有待发现更多的资料。而关于同时代东部内蒙古的骑马关老爷像，也应加以探讨。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