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泰山傲徕峰南面峡谷柏树雕塑
重温2013年3月1日制作的黑白系列影像,画面暗调子是当时心情沉重真实写照,若是长时间忧郁,可能会制作出有艺术特点的黑白世界。感性的人总是受情绪影响,选择性地阅读与记忆,长远来看这些图形记录了心里历程,对自己总是有一定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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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又是春回大地。却说那芒草——下雪的时候,雪花从它的下方渐渐堆积起来,她依然挺立不倒,最后被完全掩埋在雪中。雪融化了,它探出头来,就这样留存在春天里了,我被它这种尽管柔弱,却不违抗命运而经得起磨难的形象所深深吸引。
那时节,为什么我的作品没有这种生机呢?我自觉要与大自然的心无间地融合,不仅是表面的观察,而且要达到相当深的地步。可是,我却不能把我所感受到的东西朴实而深情地描画出来。难道是表现技巧拙劣吗?不!这里存在着比这更重要的问题。
战争快要结束时,我被征入伍,加入千叶县的柏地方连队,翌日马上被调到熊本。在那里天天被迫进行携带炸药向坦克作肉搏攻击演习。一天,我们去清理市街的废墟。我风尘仆仆地奔走着。脚下是散乱一地的烧塌的屋瓦,飞扬的尘土。将一伙身穿又脏又破的衬衫的人称之为军队,他们的模样也未免太凄惨了。
这是我登上熊本城天守阁遗迹的事了。我带着迷醉死的心情奔跑着。应该说,这是灵魂被震撼了的人的陶醉吧。方才我终于看到了光辉的生命的姿态。。。。。。
从熊本城眺望,可以看见肥后平原和丘陵的彼方,远处的阿苏朦朦胧胧地展现一排广袤的景致。虽然风景雄伟,但对于经常旅行的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稀奇。为什么我竟感动得几乎落泪呢?为什么天空竟是那么遥远而清澄,层峦叠嶂充满着深沉的威严气势,绿色的平原闪烁着熠熠辉光,森林呈现出一派深邃的景象呢?迄今为止我一直在旅行,但可曾见过这般美的风景吗?一定是把它当做平凡的风景视而不见了吧。为什么没有把它画下来呢?如今岂止没有绘画的愿望,甚至也没有生存的希望。——欣喜和悔恨涌上了我的心间。
我之所以看到了风景的闪光,是因为我心里已经没有绘画的愿望,也没有生存的希望,是因为我的心变得无比纯净了。我明白地意识到死亡将至时,生的姿影无疑强烈地映在我的心间。
从内心对大自然感到亲切,理应捕捉到其生命感的我,一旦创作起来,却囿于题材的特异性和构图。色彩及技法的新颖性了,所以就缺乏最重要的、质朴而根本的、令人感动的东西,以及对生命紧紧的把握,不是吗?我有些焦灼,但还是以迟缓的步伐向前迈着。在这种状态下,心灵怎么可能变得纯粹呢?。。。。。。
——东山魁夷《与风景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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