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肯尼成长日志】-(32)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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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干吗?”我指着教室里的侯擎宇,怔怔的,我确实愣住了,问沈煜伦。
“离他远点,他脑子有问题。”沈煜伦瞅了他一眼,冷漠地拉着我离开。
我被沈煜伦牵着往校门口走,听着身后渐行渐远的篮球声,想着侯擎宇的种种,他太过反常,生病拒绝治疗,拒绝所有友好,太过自我,太过特殊,太过极端,和我一样。
所以我讨厌他并非没有缘由,是因为太过相似,而我直至今天才发现,我最讨厌的竟然是我自己。
在Taxi上,我摇开车窗,春天的气息塞满整条街,不知名的各类花草蔓延在每一个街角,斑驳的树荫下是干净的柏油马路,凉爽的风吹过胸膛,晴朗的天色是久违的蓝,那种透明的蓝,幻觉的华丽,还有白色的云朵,苍白色,我挚爱的颜色。
我才发现,糟糕了,我已经无法痊愈了,伤痕撕拉太多次,成长如此重虐,我该如何祭奠。
沈煜伦浑然不知我在想什么,他只是跨着腿,抓着我的手,低着头,另外一只手玩他的手机。或者他其实知道,因为昨天我在楼顶反常的举动已经让他和李浩然察觉些什么,不去深究,只是怕太过怵目惊心。我们以为避开是最好的方式,但多年后,已经再也无法治愈,才发现,已经太迟。
若干年后,我坐在现在一样的位置上,一样的笔记本前面,身边是纯净水和病历本,抑郁症已经超过10年病程,就像今天你在我博客看到的一切关于我的成长,现在再写从前,是一次深刻,详细的整理,而也就是从你看到的这个时期开始,你已经发现我抑郁症发展的端倪,如此一看,生活确实太过精致,看似毫无声色的平淡生活,居然成就起如此巨大的精致,因为绝妙的平衡,轮替和交接。
我也在此,很抱歉地要告诉你,成长日志从此刻开始会伴随着我抑郁症的病程发展进行,最后你将会发现,我变成了你讨厌的矛盾纠结体,感染上强迫症、疑心病、控制狂和偏执狂。不停加重砝码,直至多年后在医院里含着泪崩溃咆哮地治疗抑郁症。也因此,我的家人、朋友、男友,每一个人,都陷入极度悔恨和破碎里。
“到了,宝贝儿。”沈煜伦慵懒地伸着懒腰,转过头,眼神温柔。
我一看是百货公司:“这儿?到这儿干吗?不是回家吗?”
“说了今天听我安排,现在已经是十日谈的第五日,所以不要再开口问这样的问题,好吗?”沈煜伦神秘地坏笑着。
下了车,他带着我到了四楼男士卖场,说:“打扮得帅一点,我们今天去酒店。”
“好,正好我也准备买衣服。”先是琳琳琅琅的运动卖场,沈煜伦一直对这块儿饶有兴趣,看到他挚爱的三叶草,我偷偷看他,一直盯着橱窗里的新款,一幅蠢蠢欲动的样子,就像小孩儿盯着琳琅满目的糖果店一样,他有些可爱,刚刚好的可爱,不腻人。
“进去看看?”我问他。
“不了,我们今天得穿正式点儿。嘿嘿,要别人一看到就知道咱俩一对儿。”他挠着头粲然一笑。
后来我们俩一人选了一套正装,但几乎耗时整整2个小时,因为买我西裤的时候,为求合身,必须整改一部分,店家说20分钟搞定的事情,变成了120分钟。沈煜伦得瑟地说他是标准模特身形,每一件上身都很合适,我就反击他是大众身材,最普通那一类,所以才件件合身。
买单的时候,我拿出卡准备刷卡,沈煜伦一把拦上来,爽快地说:“我来。”
“我来吧,这一套也就你给我买两瓶香水的钱,而你给我买了一堆香水。”我知道,我们这个年纪,在花钱这方面,我们仨都算出格的,李浩然家境优越,沈煜伦因为爸爸的特殊身份,也总是大把给他打钱,而我,在刷卡机还不是那么多见的年代,妈妈也已经给我办了好几张银行卡。
“走开,我来。”沈煜伦挤开我说。
“你知道多少钱吗,这两套,你的钱省点儿花。”我坚持买单,沈煜伦身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他这些钱绝对不能用零花钱来指代,因为自从几个月前他奶奶离开他,他就要学着一个人生活,比如理财。
沈煜伦一把把我扯到他身后,我踉跄了两步。他很用力,我没再坚持,买完单,在电梯里,他终于开口。
“沈肯尼,你不是一直很懂礼貌吗?今天这算什么?基本礼仪都没了。”沈煜伦严肃地问。
“你又想说什么?”我转过身,和他四目相对。
“刚刚那个情况,你明显不给我面子。”他开始有些无理取闹。
“不就给你买套西装吗,这有什么?至于吗?”我很少和别人较真,除了在沈煜伦面前。
“因为。”沈煜伦刚开口电梯就停在三楼,几个大婶说笑着走进来,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基本礼仪第一条,在电梯里不要讲话。”我对沈煜伦冷漠地说。
接着我看到,前面一个大婶刚刚张开嘴准备说点什么,估计听到我这句,立马紧闭起嘴,几个大婶目视前方,规规矩矩地站直,升国旗都没这么正式。
我咬着唇,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沈煜伦在我身边低着头侧过脸,整个脸笑得抽搐而扭曲。
我一脚飞踢在他受伤的脚踝,才止住他的笑。
在这一局里,最后是沈煜伦完胜,因为电梯门打开的前一秒,他补充说:“因为今天我是你老公,你都得听我的。”我当时只想移民,而且是火星。
大婶们听到这一句,继续笔直地挺着腰,然后开始仓皇四散,所以在整对方这件事情,我和沈煜伦算是旗鼓相当,天赋异禀。
Taxi停在酒店门口,沈煜伦打开车门后,转身对我鞠躬,咧开嘴笑着说:“请!”
我的嘴角也忍不住变作向上的幅度。
我和他西装革履地朝酒店门口走过去,门童帮我们拉开门,客气地朝着我们微笑问候晚上好。
走进玻璃门,看到琳琳琅琅的水晶灯,吊满整个大厅,让我想起假期和妈妈穿着磨破脚的新皮鞋和客户吃饭的晚上,像这样的酒店应该人流如潮,但我依稀记得,那个晚上,我们踩着地毯走进酒店的时候,除了服务生和前台,只有大堂经理一个人朝我们走过来,客气的地问候我们。
“请问可以帮你们什么吗?”大堂经理微笑着。
“我们定了两位自助。请劳烦带我们到餐厅,可以吗?”沈煜伦也瞬间变得绅士起来,我反而有些不自在。
“好的,先生,我们的自助餐厅在顶楼,是旋转餐厅,请跟我这边走。”
到了餐厅,四周全是落地窗,餐桌呈环状布局在各个窗口,中间是长列的各类菜式,甜点、主食和饮料。像童话世界里水晶宫一样的美好。
沈煜伦带着我选了一个位置,他突然往我身后一站,轻轻帮我拉开椅子说:“请坐,老婆。”
“谢谢,有点儿意思。”我笑着对沈煜伦说。
“看来我们来对了,人很少。”沈煜伦也坐下来对我说。
“老婆,你今天好漂亮,我好幸福。”他接着补充,把手往我手上一放,我刚准备把他手甩开,突然看到他手上那道因为我割伤的疤痕。
“嗯,谢谢。”我轻轻地一点点缩回我的手,我担心这微妙的气氛又被搅乱,于是马上补充说:“亲爱的,介意帮我拿一份例汤吗?”
“是!老婆大人。”他立马去给我端来一份罗宋汤。
接着过来一个服务生,推上来餐车,上面的酒桶里是冰镇着的香槟。
“你叫的?这不在自助餐范围吧?”我问沈煜伦。
“嗯,我叫的,喜欢吗?”他眼睛里流淌着温柔,那一秒,没人在意从前,没人思量未来,我只是被一种道不明,说不清的感动包围,但这种感觉一点都不让人讨厌。
窗外暮色开始四合,街角亮起霓虹,餐厅在旋转,我的心像在旋转木马上一样五彩缤纷,暧昧得一塌糊涂,我们举起酒杯,准备碰杯。
“To?”沈煜伦狡猾地坏笑着问。
“To our friendship.”那并非口是心非,我只想他一直呆在我身边,而能成立稳定关系的好像也只有友情。
听我这么这么一说,沈煜伦缩回手臂,纠正说:“To love.”
爱有很多种形式,我们之间这也是一种爱,他的To love是最微妙,最合适,最精准,也是最可爱的一个祝词。
高脚杯碰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错觉,因为我居然觉得平日里有一些霸道,有一些冲动,有一些稚气的沈煜伦,今天居然也有那么一点点温柔,一点点体贴,一点点可爱,还有,一点点的性感。
吃完晚餐,沈煜伦带着我离开酒店,走出酒店,街上的人潮涌动,风清云高,我建议,步行回家。
春末的日子,满街依然是绿树鲜花,昏黄的路灯下,我一直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两个人突然间有些陌生,我看他,发现他居然开始眼神有些闪躲。嘿嘿,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不过这样的感觉也不错,我们没再讲话,只是不时地交换眼神,悠然地笑,在他身边我从来都无所顾忌,他像深海一样包容我所有苛刻的棱角,一直都是。
在温柔的夜,他后来伸出手,把我的手放进他的口袋,我们踩着地砖,低垂着头,肆意流淌青春的猜忌和不安分,不用交流,我也知道,我们已经罪孽深重。
我无所畏惧,仅仅是因为深信时光与变换的规律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回到沈煜伦家,他先洗澡,我拿睡衣时候又找到那本相簿,最后一页的照片依然让我好奇,男孩和沈煜伦的合照,面部已经被撕掉,褶皱的照片上血迹斑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个佩戴McQueen耳钉的男生又是谁?
“好了,现在换你,慢慢洗。”沈煜伦穿着格子睡衣,神秘地笑笑。
推开卫生间门,就闻到一股很香的花香,一点都不刺鼻,黄黄蹲在洗脸池下方,拉开浴帘,浴缸已经放好水,上面有一些紫色的干花花瓣,是薰衣草,我一回头,沈煜伦斜倚在门口说:“嘿嘿,宝贝儿,洗得香香的哦,薰衣草,抗抑郁,另外,我们今晚好好深入了解一下吧。”
“看来你今天可是下足了血本啊,沈煜伦。”
“那是,对老婆大人,必须下血本,嘿嘿,那老婆大人洗澡吧,小的把黄黄放二楼卫生间去,然后替大人暖床去。”然后沈煜伦踮着脚进来抱起黄黄,关门的时候对我一回头,诡异地笑着朝我眨眨眼。
往浴缸里一躺,水流在缓缓抚摸我的每一寸肌肤,异常温柔,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一个这些年,我一直在回避,无法正视的问题,我真的是那种人吗?如果不是,我对李浩然的感觉怎么会这么激烈,而昨晚那样去吻李浩然,又意味着什么?而最近几天频频对沈煜伦莫名的好感又是什么?
一直觉得接受自己是内在自省的最起码元素,可是我那段时间对接受自己却那样的无能为力,我慢慢地滑进去水里,水覆盖了我的锁骨,我的喉结,我的下巴,我的睫毛。
沉到水里,我依然睁着眼看着浴霸像太阳一样耀眼,水面波光粼粼,和每一次沉到浴缸下面一样,水中的幻觉,像迷宫一样,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踏实和温暖。
洗完澡,走出浴室,房间灯已经关了,地面上、桌上、床头、书柜,整个房间点起了很多蜡烛,沈煜伦坐在床上,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即使烛光昏暗,我依然依稀记得那个满室橘色的夜晚。
他走下床,抱起我,让我别吭声,到了床上,他亲吻我的额头,然后轻轻问:“可以让我亲一次吗?我是说嘴。”
“这也是十日谈游戏的一部分吗?如果是,你就亲下来。”我说完,他眨了眨眼,轻轻叹息,然后转头苦笑。
“是你的说的,今天是十日谈的第五天,这些把戏不就是想知道我是同志吗?对吗?”我其实真没生气,我其实当时很想吻上去,因为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同志,会不会有他说的那种心动的感觉。
“我做这么多,你是真的不明白?”他收起笑容,皱着眉,眼神闪烁。
“我明白,谢谢你,我其实也需要知道一些事。我今晚很开心,你知道吗?我已经好长时间,好长好长。”我真的好累,累了太久,累了好长好长时间,话没说完,就闭上眼缓缓靠近沈煜伦,我只是习惯地抱着他,然后温柔地问:“如果我是,是不是以后会下地狱?”
“宝贝儿,这真不是病,这很正常,你要正确面对你自己,你可以上网去查,你就知道,世界上很多很多人都喜欢同性,这一样是爱,而且有我沈煜伦,你沈肯尼就甭想下什么地狱,如果真要下,我陪着你下,不,哥哥我替你去下,事实上,我一直陪着你在做疯狂的事情。遇到你第一天开始,我就已经疯了,你明白吗?”
我躺在他身上,看着满屋的烛光在闪烁,窗帘随风摆动,温柔的风时而穿过我和他身边,拂过发梢和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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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我轻轻地说。
“喜欢以后每天给你准备?”他挠着我的头说。
“沈煜伦,能陪我久一点吗?20天?3个月?5年?我不知道,我还能撑住多久,呵呵。沈煜伦,我好疼,在这个城市,我好疼,好像从小就好疼,遇到李浩然好疼,认识你好疼,我已经不会再更疼了,对吧?”我语无伦次,用最后一些些的力量,在我还能开口,还在起码有一些些在抗争的时候,开口问,我怕以后我连问都不想再开口,那才是大麻烦。
“哥哥不会再让你疼,对不起,宝贝儿。这么多年,现在才开始照顾你。”沈煜伦掀起我的刘海,又一次亲吻我的额头。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烛光已经都灭了,沈煜伦又是睡得七荤八素的,没有意识,我一脚朝他飞踢过去:“去买早点。”
“嗯?哦。”沈煜伦揉着眼,反应了起码10秒才发出声。
进教室的时候,全班同学基本都到齐了,侯擎宇的座位依然是空的,宝玉姐仔细地打量着我,然后头靠过来,拿着是非本,贼眉鼠眼,小声地问:“你不会最后选的是侯擎宇吧?我觉得你还是和沈煜伦比较合适。”
“想什么呢!”我横了她一眼。
“别不好意思,我明白你的感受,你现在同时被三男人追,对吗?我以前试过九个男的同时追我,那种滋味是不好受。”宝玉姐一边搓揉着下巴的大黑痣,一边若有所思。
今天的李浩然已经完全恢复了从前的状态,一见我和沈煜伦,脸上就挂起灿烂的笑容,那种温暖不是正午的烈日,而是早晨忽然雨后,清丽的阳光,一点都不刺眼,云烟氤氲,仿佛他对我模糊诠释的爱。
中午,我们仨到了学校楼顶,都没回宿舍,我们抬着头,眼睁睁地看着云朵大团大团地掠过天空。
李浩然:“准备以后朝什么方向走?我想当飞机师,穿梭在蓝天白云,每天都没有阴天,总能冲上云霄,看到每一缕阳光,那种感觉肯定很棒。你们呢?”
沈煜伦:“理想?我想以后投资个公司,做正当生意,赚钱就得这样,你看,现在我爸我妈虽然不是正当门路,但不一样赚这么多钱?我赚钱赚够了,才能养得起我老婆,所以我的理想是照顾好我爱的人。”
沈肯尼:“我的理想?我想有一个——家。”
下午临上课前,突然发现字典忘记在宿舍,英语老师上次才让我站着听课,这次要是再没带,估计得站在板凳上听课,于是,马上跑出教室,朝宿舍奔去。
推开门,听到卫生间很大的水流声。
“你快点儿,黄斌,马上上课了,现在洗澡?”经常住外面的我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们宿舍里,除了黄斌,还住了侯擎宇,我推开卫生间门。
侯擎宇坐在地上,水流打在他的身上,他急促地喘息着,不停地,重重地咳嗽,眼睛微微地张开,又侧过脸,用最后的力气激动着对我说:“滚。”
和前几天给他买药那次一样的反应,我预料得到。
我把水闸一关,打开他的衣柜,把浴巾丢给他说:“擦干。”
“没自尊吗?让你滚。”
他依然坐在地上,我知道他有多疼,这刺骨的水温有多疼,咳嗽咳出血有多疼,然后像现在这样坐在冰冷的瓷砖上被别人看到这样的自己有多疼,那次在我家浴室,李浩然靠近我的时候,我和现在的侯擎宇没有任何差别。
“有种你就杀了我,侯擎宇,我和你的事还没完,我不允许在这之前你有任何状况。”我俯下身,拿起浴巾帮他擦干头发,擦他身体。
“我不会再允许任何人在我眼皮底下自虐。”我补充着说,更用力地擦着他的身体,然后把他扶到椅子上。
“去医院吧。我替你叫救护车。”我拿出手机,准备拨号,我一直以为在遇到如此窘境的时候,我会无法处理好,但这次让我发现,无法处理好的只有在对我爱的人和我自己的情况下,比如我爸妈,比如沈煜伦,比如李浩然。
“不要你管。我不要去医院。”他一把抢过我手机,浑身还在发抖,嘴唇发紫。
“你听着侯擎宇,我依然讨厌你,恶心,应该说,但你现在必须给我康复起来,我和你的事还没完。你已经病了这么久,你现在这些做法是想杀死你自己。我比谁都懂,你不是说像我这样单亲家庭的小孩是废物吗,你看看你现在,你连废物都不是。”
“这是药,要不然你吃药,要不然我现在叫医院的车过来,你选。”我又从我桌上拿出一盒药递给他。
他接过药,横了我一眼,然后嘴角抖动着上翘,他恨我,我知道。
“我会告诉黄斌,看着你吃药,你如果是个男人,就让人省点心,你所谓这些伪装和另类的酷,让人恶心。上次在教室,你把我分析得那么清楚,你之所以这么懂我,是因为你也是你说的那种单亲家庭成长起来的残废,对吗?所以现在,同样的,我比任何人更懂你有多残废。”
侯擎宇咬着牙,颓丧地看着我,那一秒,他目光涣散,我看到了我自己,因为他的反应和那次我在教室的反应一模一样,那次那硬生生扯掉我伪装多年的面具。
晚上,我确实打了电话给黄斌,让黄斌叮嘱侯擎宇吃药,自恋的人讨厌别人自恋,自厌的人讨厌别人自厌,自残的人也讨厌别人自残。所以我极度讨厌侯擎宇不是没有道理。
到了五一长假,李浩然按计划,和父母到西安旅游。
沈煜伦神秘地说带我去他姨妈家,我一开始挺排斥,因为我觉得我实在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但沈煜伦吹得他姨妈多善解人意,那个地方多天上有地下无,再也找不到的世外桃源,我也就跟着蠢蠢欲动起来。
他姨妈家确实是一个的天上有地下无地方,倒不是风景,是那个地方地处一个特别偏远的小镇,所以五一长假第一天,我就和沈煜伦两个人从的士辗转到大巴,我一路感觉就是,把上辈子吃的都吐出来了。
我晕车不是一般的严重,每次吐完,我就恶狠狠地盯着沈煜伦,他就缓缓把头转到窗外,装作没看到,后来他告诉我,那时候,我的眼睛里是两个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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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黄昏,在我又一次要呕出来之前,大巴终于到站了。
“终于到了,行李全部你拿。”我有点生气,对沈煜伦说,另外,就我目前而言,也没更多力气控诉我的怨恨。
下了车,沈煜伦居然对我说:“再坚持几个小时的车程,这次不坐大巴,我姨妈开车来接我们。你乖,宝贝儿。嘿嘿。”我发誓,我当时明白泪往肚子里吞的必要:第一,我要保住元气,不能大哭,我感觉不到任何诸如氨基酸和葡萄糖之类的的东西在我身体里流淌,已经耗尽;第二,确实胃已经空了,这泪往肚里流也算补充能量的一种偏方吧。
“我大姨妈来了。”沈煜伦兴奋地说,我就朝他下体看过去。
“看哪儿呢?那边。”沈煜伦指着对面一个个子高挑,气质很好的阿姨,满面春风地朝我们走过来,看来沈煜伦这牛高马大的身板确实是家族遗传。
我依然头晕目眩,胃还在翻滚。
“小伦伦,快让姨妈看看,又长高了,你看你,现在和你妈妈一个模子出来的,头发再长点,这就是我亲妹妹啊,今年初二了吧!你看你哪像初二的小孩儿。”
沈煜伦是个帅哥,而且典型得只能用帅形容,这肌肉,这身板,我实在没办法想象沈煜伦妈妈的样子。而且,这念初二是什么线索看出来的?
“是高中啦,姨妈,您看您这什么记性啊。”然后他转过头得意的地问我:“是吧?我说了我姨妈是绝世美人儿吧!”
我顿时胃部一阵翻滚,吐得七荤八素的,我发誓,这真的是晕车,绝对不是针对他姨妈,就算针对,充其量也是想到沈煜伦长发飘飘,踩着高跟的样子,我再一抬头,沈煜伦和他姨妈两人脸一阵白一阵绿的,和霓虹灯似的。
“阿姨,我这是晕车,您怎么看也不至于让人作呕。”我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确实需要补充能量,特别是补脑,我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然后沈煜伦赶紧介绍:“姨妈,这就是我和您电话里说的我同学,您看,帅吧?”
他姨妈打量了一眼说:“嗯,凑合吧,过得去。”
我一下子全醒了,凑合?过得去?我这只叫过得去?我瞪圆眼睛,她这一样一句,我顿时精神百倍,沈煜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开玩笑呢,宝贝儿,阿姨逗你的,现在小孩儿怎么长的啊,都这么好看。”姨妈马上又喜笑颜开补充说。
好吧,这确实是沈煜伦的姨妈,这句宝贝儿,这口吻,这女流氓气质和沈煜伦如出一辙。
“走吧,小伦伦,车在那边,对了,你同学叫什么啊?”他姨妈接过一个沈煜伦的包问。
“沈肯尼。”我赶紧抢过沈煜伦手边一个最小的包,装一下贤惠,这毕竟第一次见面。不然又要说我长得凑合。
“哦,行,小尼尼,你哪儿人啊?看着不像本地人。”她姨妈叫小尼尼的时候,沈煜伦又噗嗤一声笑出来,现在轮到我的脸色霓虹灯一样的变换,这一家人真不简单!
到他姨妈家的时候,已经深夜了,家里就他姨妈一个人,没有别人,沈煜伦和我说过,他姨妈离婚了,带着一个女儿一起生活,她女儿现在去天津念大学了,家里就她一个人。
洗了澡,吃了点水果,我和沈煜伦就上楼准备睡觉,我记得来的路上,看到人烟已经越来越稀少,我也不知道,这儿是哪儿,但目前,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睡觉。
沈煜伦把我行李放进卧室,我就打发他自己去隔壁房睡觉,这毕竟是他姨妈家,他刚准备关门,他姨妈就又进来了,把沈煜伦往房间里推说:“两小伙子就睡一张床吧,暖和,隔壁房间也没打扫呢,明儿再给你们腾开房间。”
然后沈煜伦诡异地笑笑,补充说:“不用了,姨妈,小尼尼怕黑,正好,我陪他。”
“怕黑?那我给你们找个蜡烛,开着灯睡又太刺眼了,小尼尼怎么像一闺女呢,哈哈,宝贝儿。”听他姨妈这么一说,我脸还没来及换台,他姨妈已经走出房门找蜡烛去了。
“你行!我哪儿怕黑了。你再这么玩下去,我估计得被你和你姨妈玩儿死。不,我已经被你们玩儿死了。”
“哈哈,小尼尼,宝贝儿,么么么。”沈煜伦又不正经起来,哪像坐了一天长途的人。
接着他姨妈又雷厉风行地出现在我们房间,真点了一根红蜡烛,上面印着无数个喜字,接着递给我一把黑色剪刀说:“没事儿,小尼尼,大妈在这儿呢,别叫我阿姨,叫我大妈吧,这剪刀是请道士施过法的,那时候,在村里的墓地放了七七四十九天,可以镇压所有妖魔鬼怪,你放枕头底下,大妈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阳气不盛。”
阳气不盛?我再一次咬紧我的咬合肌,卯足全身力气挤出一个恬淡的笑容,对大妈阳气十足地笑笑。
“看吧,就一闺女。”
“哈哈,你去睡吧!姨妈。行了,我看着呢。”沈煜伦推他姨妈出门。
“小伦伦,你得抱着小尼尼睡,你阳气足一些,明天我给小尼尼请道符去,带回去,贴床上,保管你没事儿。”他姨妈临出门还甩一句这样的过来。
沈煜伦笑得呲牙咧嘴的。
“闭嘴,什么都不要说。我洗澡,然后睡觉。”我起身去卫生间洗澡,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听信任何沈煜伦这些什么天上有地下无的花言巧语。
洗完澡,沈煜伦已经倒在床上酣然大睡,我恨不得几个飞腿过去,这才几分钟,也不洗澡,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走过去,把他的鞋袜一脱,撂上床,关灯睡觉。
然后,我发现一个糟糕的问题,就是沈煜伦睡我旁边的时候,如果他不抱我,我居然没办法睡觉,于是我又把他侧翻过来面对我,拉开他的拉链,钻进他的怀里,接着他亲吻我的额头,抱紧我。
这个魂淡,装睡呢。
接着的几天,是我们探索爱的最甜蜜时光,我清楚的记得,在水库那晚,疏星寥落,水面一晃倾城。
他不太说话,我却明白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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