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大山深处，一头豹子在鲜花里迷途

满山的野菊，举着星星的灯盏

那迷乱的足迹

多么深刻，多么陈旧

宴饮的人，就着几枝败花

他们或许百无聊赖，或许在心中默默地

埋下种子，骨殖，仇恨，和虚妄的祈愿

佛陀在摇晃的阴影里

翻阅经卷的手

苍白、枯瘦。仿佛有逃脱的意愿

群山的内心，黑暗聚集

大雪还在路上，光明被豹子压在身下

酒饮到酣处，心中的仇怨

被重新点燃，他们要借着夜色

决斗。只是菊花

从体内倒出漫野的冰霜，销蚀着火焰的热度

最后，他们一个个躺在菊花的怀里

像无知的孩子

像失落了灵魂的往事

远不及那只豹子的嗅觉灵敏

她已提前嗅到了层恋叠嶂的大山深处

月亮的血腥味

——是谁放尽了它的血

脸色惨白，已无法勾起一个人

空虚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