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怀疑与学问》中的“消极”与“积极”在《语文报初中教师版》2021年1月20日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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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省怀宁县第二中学 丁曰宏
摘要:用辞典中的义项很难对《怀疑与学问》中的“消极”与“积极”进行解释。其实,它们的含义跟“消极修辞”与“积极修辞”中的“消极”与“积极”意义相近,可作“规范”与“提高”解。
关键词:消极 积极
《修辞学发凡》,将修辞作了两大分野:消极修辞、积极修辞。“第一,注意在消极方面,使当时想要表达的表达得极明白,没有丝毫的模糊,也没有丝毫的歧解。……第二,注意在积极的方面,要它有力,要它动人。同一切艺术的手法相仿,不止用心在概念明白地表出。大体是具体的、体验的。”“而要使人理会事物的条理、概况,就须把对象分明地分析,明白地记述。所以这一方面的修辞总是消极的,总拿明白做它的总目标。而要明白,大抵应当:使它没有闲事杂物来乱意;没有奇言怪语来分心。”“故那努力,完全是消极的。只是零度对于零度以下的努力。”“积极的修辞,却要使人‘感受’。……而要使人感受,却必须积极地利用中介上一切所有的感性因素……”“积极修辞可以分为辞格和辞趣两类。”“消极手法侧重在理解,积极手法侧重在情感。”
从以上引文可以看出:消极修辞和积极修辞,是《修辞学发凡》所用的特定的术语。并没有把积极作“肯定的”、“正面的”用,也没有把消极作“否定的”、“反面的”用。消极修辞既然拿“明白”作为总目标,那它就不是“否定修辞”。余永德主编的《语文小辞海》将“消极修辞”也称为“普通修辞”或“规范修辞”;将“积极修辞”也称为“高级修辞”或“艺术修辞”。因此,我们也可以把这里的“消极”和“积极”理解为“规范”和“提高”。“消极修辞”就是“规范修辞”,“积极修辞”就是“提高修辞”。按照这样的思路,《怀疑与学问》中心句“怀疑不仅是消极方面辨伪去妄的必须步骤,也是积极方面建设新学说、启迪新发明的基本条件”中的“消极”与“积极”,也完全可以用“消极修辞”“积极修辞”中的“消极”与“积极”来解释:“消极”就是“规范”,“积极”就是“提高”;“消极”就是“零度对零度以下的努力”,“积极”就是零度以上以至无穷的努力。
“消极”与“积极”的这种用法,并非陈望道的发明。修辞上的“消极”与“积极”的区分出现在上世纪初。清光绪三十年,龙伯纯的《文字发凡》先用这两个术语。“语彩者,言语上的彩色,属于外形的词藻是也……想彩,思想的彩色,分为积极的、消极的二者。”(《修辞学研究》第二辑)1921年《教育杂志》刊载王云六的《国语修辞法述概》,将文章分为“平叙的——消极的修辞现象;修饰的——积极的修辞现象”。1921年陈望道在《新青年》发表《文章底美质》一文,将文章分为三个美质:明晰、遒劲和流畅。其实,明晰相当于消极手法,遒劲和流畅相当于积极手法。1924年陈望道在《修辞学在中国之使命》里,开始把消极和积极作为修辞学的职务。他说:“修辞学的职务,就消极方面说,就是要使不至于不通;就积极方面说,就是要使成为工。”即把“通”当做消极修辞的职务,把 “工”当做积极修辞的职务。到1932年《修辞学发凡》的问世,将“消极修辞”和“积极修辞”作为修辞的两大分野的理论逐渐被人们接受。
将“消极”和“积极”作为相对而不是相反的词的特定用法还有不少。
《辞海》“理性”词条有这样的叙述:“他(黑格尔)将理性区分为消极理性与积极理性。认为消极理性是认识到‘正’、‘反’两面互相排斥、互相矛盾的阶段,在积极理性中‘正’、‘反’两面才得到统一;只有到达积极理性阶段,才能全面地、具体地、深刻地把握事物”。《东方艺术》(2012年17期)中,有一篇《绘画课——消极与积极的风格》的文章。文中说:“在当代的绘画实践中,对不同风格的挪用,对‘个人性’概念的怀疑与拒绝,对物性存在的尊重与发掘,形成了一条重要的‘去风格’的,即消极风格的线索。与此主动构成对比的则是,在绘画观念化的背景下再次强调个人风格与绘画语言,这又形成了一条积极风格的实践路线。”
像这样的问题,作为教育部2018年审定的义务教育的教科书,理应做一个注释,以防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