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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权(143)

(2016-12-31 12: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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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宝绿茶

天权

程淮秀

乾隆

四爷

分类: 八宝绿茶III——天权

四月二十三,紫禁城,寿康宫,后殿,东暖阁。

春日里的大晴天儿,暖风微醺,日光正好。金色的光柱透过大玻璃窗,落在金黄色绣着福字云纹的软缎大迎枕上,反射出细碎耀眼的光斑,衬得暖炕上的老太后仿佛周身佛光万丈,愈加的高不可攀了。

纯贵妃和愉贵妃一左一右坐在雕花紫檀木椅上,被这光线晃得微眯了眼。纯贵妃稍稍侧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方道,“太后要选秀,臣妾们自然不敢反对,可是瞧皇上……之前的态度,我是担心,万一皇上回来——”

愉贵妃道,“皇上那不是冲着太后,怕是担心储秀宫那位不高兴罢了。”

“妹妹说的是,皇上一向是孝顺的,那日怎就这么反常呢?我寻思起来,银嫔是唯一皇贵主儿之后进宫的,也是江南人,相貌人品自然没话说,却不见皇上如何新鲜热络,头一次侍寝就叫不留龙种,怕也是跟皇贵主儿有关吧?”

太后悠悠道,“哀家还当你们是宫里最懂事儿的,今儿才只叫了你们来商量,原来却也是这般看不透。你们该庆幸,程淮秀她不是个爱生事的人,若是她愿意,就凭宫里的诸多议论,皇帝的枕边儿风儿一吹,怕是有多少冷宫也不够住的。”

二人互视一眼,低了头道,“太后说的是,臣妾多嘴了。”

太后轻叹一声,“皇后她性子太强,有些话哀家是没法说的。你们二人年长,且素来稳重,哀家今日不妨向你们交个底儿。皇帝封程淮秀,一不为权势,二不为利益,只为她能在这宫里,在皇帝身边儿,安安生生地待下去。”

纯贵妃惊异道,“即便只是个常在,又哪敢有人不安生呢?”

“嗬,她跟你们可不一样,她是江南野地里,风吹雨打的山花儿;你们呢,是宫苑里头,精心侍弄的牡丹。山花儿离了御花园,哪里都能活,可牡丹若没人伺候,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程淮秀离了宫,有更广阔自由的天地——哀家曾跟着她去什么盐帮住过一回,那些个大男人,个个儿对她卑躬屈膝,就跟这宫里的奴才们见了皇帝似的——她运筹帷幄,指挥若定,这是皇帝真正爱她的地方。”

愉贵妃小心翼翼道,“可皇上不能让她在宫里,依旧跟外头一样,高高在上,作威作福啊!”

“嗐,你们不懂,她肯进宫,纯是感念皇帝的情意。她曾说过,若有日皇帝变了心,就离开,走得远远的。哀家让她死了份儿心,那是吓唬她罢了。皇帝因着她有这念头,才费尽了心思地要留住她。如今封了皇贵妃,皇后还处处找她的茬儿,若真封个贵人、常在的,出门儿就行礼,见人就磕头,哪个主子不遂心,都能召过去教训一顿,就凭她这心高气傲的……唉,哀家都想明白了,你们还有什么看不开呢?今后啊,就别将这个放在心上了。”

纯贵妃叹道,“唉,还真应了那句话,会叫的鸟儿有食儿吃,咱们这一路藩邸里过来,二十年战战兢兢,大气儿不敢出一句的,皇上大概真以为咱们是无所求了。”

愉贵妃道,“姐姐,遑论真的假的,皇上的恩宠才是真的,若无恩宠,求得再多也没人给啊……”

太后道,“你们也不必将皇帝想得太过,儿子是我生的,皇帝也不是傻子。他若不清楚程淮秀的性子,若不是知道程淮秀内无权势,外无亲戚,又怎敢贸然封她?如今她得到的,除了封号,无非是多些关爱罢了。更何况,还有哀家呢?古话儿说,情深则不寿,哀家自然要劝皇上悠着点儿。且从来专房之宠,连年生育,身子骨儿没有硬朗的,就看先帝的年妃,顺治帝的董鄂妃……哀家要顾及皇嗣,也想保住这丫头的命,就不得不为皇帝多打算些。”

二人听到这里,心中一块石头算落了地,愉贵妃笑道,“臣妾愚钝,此时方明白太后的苦心,日后也要打起精神,尽心伺候皇上。”

纯贵妃道,“选秀之事,就全凭太后安排,臣妾等一定全力协助。”

“这便是了,如今宫里啊,算是满汉平分秋色,可皇帝偏爱汉女,是谁都看得出来的。蓉丫头是汉军旗,你周围若有德行好的适龄女子,可以先带进宫来给哀家瞧瞧,看中了,初选的时候儿直接留牌子就是。”

纯贵妃讪笑,“知根知底儿敢情好,就不知道皇上喜不喜欢。”

太后一瘪嘴,“哀家喜欢,皇帝敢不喜欢!”

二人一愣,随后相视而笑。

愉贵妃道,“以往这事儿,是钦子最能拈酸吃醋,我看她今次倒平和得紧。她也是藩邸老人儿了,怎不叫来一同商议一下?”

太后笑道,“她啊,现今是有子万事足——皇帝看得透,早早为永璋赐婚,她可是你们当中唯一有媳妇儿的人了,晚辈面前,哪儿还好意思耍小性儿呢?前日里倒来求我,若选秀,满军旗里头挑个好的,给永璋做侧福晋呢!”

想起新婚才两个月的侄女,愉贵妃心中一寒,却道,“臣妾是满军旗,这满军旗的事儿,便交给臣妾操办吧!太后放心,待皇上回来,定叫一切都妥妥帖帖的,只由皇上和太后最后定夺便好了!”

 

四月二十四,襄阳,小北门码头。

一行人晓行夜宿,快马加鞭,终于熬到了弃岸登舟的日子。黄述打发手下雇了一艘大船,身长数丈,舱高二层,内有雅间,甲板上可容车马,单是船把式也有五六人,十分威风气派。

一路走来许多日子,众人与黄述也熟识了,他爱说爱笑,性格诙谐,很得乾隆喜欢。他甚至还教宝柱私底下探他的口风,想将他收归御前所用。

船卸了锚,悠悠起行,分开粼粼水波,溅起层层浪花。直到此时,淮秀一路紧绷着的精神,才稍有放松。她立在船头甲板上,任由微风挟裹着暖阳,尽数泻在身上。融融暖意中,丝丝清凉,遂阖了双眼,惬意舒适。

不久,一双手抚上她肩头,一个声音在耳边道,“骑马赶路的时候你不说话,上了船还是不说话,你选了这条道儿,走得顺利,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啊,四爷”,她撤了身,向后望望,生怕被瞧见,他却得寸进尺,干脆将她圈住,她挣扎了几下,挣不开便做罢了,“我在想……别的事情。”

“想着今年万寿,送什么礼吗?”他故意逗她开心,“朕想要去年的那个,年年送一回,可好?”

“你……”她微微脸红,转念强调,“每年一回?那好啊!”

“不是不是,”他顿觉失言,“不是,不是一回,朕不要这个,”他将手掌覆在她腹上,“朕要这个,这个可好?”

“不好!”

“不好?”

“一不小心,就是别人的,有什么好?”她侧头想想,认真道,“嗯,等恕妃生了儿子,再送你吧!”

他啼笑皆非,“若她生女儿呢?”

“那就等着,等有人生了十三阿哥——”

他泄气道,“得,为你这礼,朕还得回宫,找人折腾生儿子去!”

淮秀不说话,只轻哼一声。

他追问,“你就这样介意把孩子抱给皇后吗?”

“那当然!”

 

船舷一侧,黄述远远望着这二人,对一旁贾六道,“你们京城人就是会玩儿!”

“黄头儿,这话怎么说?”

“这艾爷可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身在曹营心在汉,艾夫人心里怕不好受吧?”

“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明面儿带着老婆出门儿,暗里却让个大姑娘打扮成男人,这样卿卿我我,肆无忌惮的,算是唱的是哪一出哇?”

“你,你看出来了,”贾六慌张道,“嘘,看出来也别讲,这是人家的家事!”

“家事?难道这样有情趣儿吗?我开始还以为那总不出声儿的小哥儿跟你一样,少了物件儿呢!”

“你——说笑归说笑,可不能拿人家开涮!”

“哈哈,我哪儿敢呐,就说你们京城人会玩儿吧!”

 

入夜,幽深的天幕,繁星点点,晚膳后,乾隆牵着淮秀的手在甲板上漫步,两岸的树木山石,都变成了黑黝黝连绵的暗影,烛火透过船舱映在江面,光影瞳瞳,变幻摇曳。

船尾处欢声阵阵,那是黄述和他的镖师们在说笑,这些江湖人,最喜欢将经历的奇闻怪事当做谈资,一半为了解闷儿,一半为了炫耀。

乾隆听他们讲过山里打老虎,林子里抓蟒蛇,海中捞怪鱼,天上射猛禽的故事,也听过江湖门派,武功路数,铁砂掌,二指禅,旋风腿,阴阳眼……不知今天又在讲什么?他一时兴起,拉着她信步而去。

未到船尾,便听见有人问,“头儿,你见过易瑛,那一枝花,真是个大美人儿吗?”乾隆一愣,登时身子便僵住了。

黄述的声音道,“当然是了,柳叶眉,杏核眼,高鼻梁,樱桃小嘴儿,脸蛋儿嫩的,那叫一个吹弹可破呀!”

“哎哟哟,那红阳教的男人可有福啦!”

“你们懂什么?她呀,是只能看,不能碰,男人勿近呐!”

“头儿,这是什么意思?”

“是易瑛眼睛长在头顶儿上,瞧不起人吗?”

黄述道,“哎呀,全不对,这易瑛今年有多大,你们知道吗?”

“二十多?不对,她好像出道年头儿不短,莫非,三十多?”

黄述伸出一个巴掌晃晃,众人惊诧,“五十多岁?不会吧?”

“就算不是,也差不离儿了。”

“可是,那不成老妖精了吗?”

“玄机就在这儿了,她练的是一种气功,只要真气不泄,处子之身不破,就能保持住容颜不老,你们说,她敢碰男人吗?”

众人纷纷摇头慨叹,听了这话,乾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也不知哪儿来的劲头儿,他缓步而出,笑道,“要是碰了呢?”

“哎哟,是艾爷呀,今儿好兴致?”

乾隆道,“我在听你讲故事,怎么没下文了?”

“哦,易瑛一旦破了身,就会像那缩了水的风干鸭梨一样,立刻变成个鹤发鸡皮老太太,吓死个人呐!”

淮秀走到乾隆身边,二人学着镖师们一样,盘腿席地而坐。

一名镖师道,“这老女人的事儿好没意思,黄头儿,江湖上漂亮女人不止她一个,再说说嘛!”

黄述看看淮秀,“嗐,这个太粗俗,恐污了艾爷的耳朵。”

乾隆忙道,“无妨无妨,黄头儿尽管讲,大家图个乐呵。”

一人插嘴道,“头儿,听说江南盐帮程淮秀也有一号,讲讲这个?”

二人心中一凛,对望一眼,却听黄述道,“这个嘛,听说是艳若桃李,美若天仙,没嫁人的时候儿,有不少男人为她争风吃醋,要死要活的;后来,嫁到京城去了,有人说是皇上南巡的时候看对眼儿了,进宫当了娘娘,还有人说,是嫁给了有钱的古董商人,总之,我没见过她,也不清楚。”

“头儿,那究竟是嫁皇上,还是嫁商人了呢?”

“哎,都说了不清楚嘛……对了,艾爷是京城宫里来的,该清楚哇?艾爷,给咱们说说?”

“对,说说,说说!”

乾隆道,“诸位太抬举了,我是个内务府买东西的微末小官儿,又不是给皇帝老子扫床铺的,我哪知道上边儿睡的娘娘是什么名,什么号呢?”言罢,背上一疼,竟是被淮秀拧了一把。

黄述也不计较,笑道,“照我推测,程淮秀应该没有进宫,江湖传闻,盐帮同白莲教素有往来,若真如此,白莲教拉拢盐帮,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淮秀脑中轰然一响,腾地站起,“盐帮同白莲教素有往来?!”见众人目光惊异,慌乱道,“这,这怎么可能,真是,真是太稀奇了……”

黄述道,“小兄弟,这有什么稀奇,白莲教如今势力日盛,党徒众多,青帮,洪帮,盐帮,漕帮,天地会,全是他们拉拢的对象。不止,还有少林寺的和尚,峨眉山的尼姑……有汉人的地方,或明或暗的勾结,许是真的,许是故意放出来的风儿,这虚虚实实的,管他呢,跟咱们又没关系。”

淮秀复坐下,却不复之前面色,就听乾隆在耳边道,“不怕,四爷信你。”

“四爷信我,”她苦笑,“可江湖呢,朝廷呢,兄弟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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