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86)
(2016-12-20 16:4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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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宝绿茶璇玑程淮秀乾隆四爷 |
分类: 八宝绿茶II——璇玑 |
软轿穿过正门影壁,直奔后殿,在寝殿旁一溜儿小小的围房前停了下来。
杏儿下了轿,左右看看,不悦道,“皇上就住在这又低又矮的地方么?你们带我到这做什么?”
一太监嘿嘿阴笑道,“这屋子是给贵人准备的,贵人进去了,里边儿自然有人伺候您——”说罢将门敲了两下,“奴才们还要回去交差,先退了……”说完,和另一太监一齐躬躬身,径自抬着轿子走了。
门里边儿又出来两个年纪老些的太监,将杏儿迎了进去。
屋里很暗,陈设亦简单,一张床,一副桌椅,仅此而已。一盏如豆的油灯在桌面上跳动着,床上搭着件宽大的黄缎子斗篷。
杏儿疑惑道,“我就在这儿……见皇上?”
大太监道,“自然不是,”,一对贼溜溜的豆眼在杏儿身上打量着,“小主儿是自个儿脱,还是奴才们帮您脱?”
杏儿不由抓住衣襟,后退了两步,“脱……脱什么脱?”
“嗯?”那太监愣了一下,随即恍然笑道,“哎哟,银贵人敢情是第一回侍寝吧?怨不得不知道规矩呢!”又朝另外那太监瞥了一眼,“小驼子,给贵人讲讲规矩!”
“喳!”小驼子退了一步,恭恭敬敬地道,“奴才禀小主儿知道,皇后以下的妃嫔,贵人,常在,只要是在这养心殿侍寝,一概不准穿戴衣物首饰——喏,”他向那床上的斗篷一指,“要将浑身上下都除个干净,裹上这个,由奴才们将您驮进去……”
“什……什么?”杏儿越听脸色越是煞白,“我……我不脱!这是什么规矩!程淮秀——皇贵妃来了,也要脱吗?”
“嘿嘿,”那太监笑道,“就凭小主儿您——也想跟皇贵妃比?告诉您吧,皇上——是从不把皇贵主儿召到这儿来的!直接去了储秀宫,想怎么着,就不是奴才们能问的了!”
“那——皇上怎么不直接去承乾宫,非要我到养心殿来?”
大太监不耐烦了,“小主儿哪来这么多啰嗦!谁来谁去,那是皇上说了算的!到了养心殿,就得守这养心殿的规矩!”
“哟,小主儿敢情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大太监脸色一变,举起墙边的藤条,冲着桌子“啪!”地一甩,“第一回侍寝的主子奴才见得多了,还没见过您这么倔的!您不听,好哇!奴才这就去禀过了皇后娘娘,请她老人家赏您四十板子,再往冷宫里头一关——您不脱,这辈子都别指望见着皇上的面儿!”
小驼子忙道,“贵人小主儿,就是这个规矩——您快别蹩着了,皇上要等急了。”
酸涩的感觉从眼眶中泛起,杏儿抬起头,迟疑地看了小驼子一眼。小驼子扯起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于是,杏儿慢慢地背转身,摘掉自己的佩饰,一颗颗解开旗装的扣子。
当身上只剩下一套雪白的中衣,她望了大太监一眼,哀求地道,“公公,这样行吗?”
大太监没好气地道,“快点儿!没有为你单立的规矩!”
巨大的屈辱感霎时蔓延了全身,眼泪终于止不住扑簌簌掉了下来。杏儿的手指颤抖着,拉开中衣上精心打出的蝴蝶结,慢慢地,从肩头褪下……然后是,亵裤,肚兜……
当瓷白色的身体在油灯下泛出炫目柔光的时候,杏儿紧闭着眼,咬着牙道,“公公……这样……总行了吧?”
大太监抬起头嘿嘿一笑,眼珠又在她身上溜了一圈,挥挥手道,“小驼子,裹上!”
丝绸的柔滑感覆盖全身,之后杏儿觉得自己身子一轻,双脚离地——被两个太监扛了起来。
二人扛着杏儿出了围房,拐进后殿,几道弯之后,终于在东稍间停了下来。
杏儿被控得一阵眩晕,好一会儿才敢睁开眼——面前是一间寝殿模样,屋子不大,布置得十分雅致。一张紫檀木雕花大龙床占了一多半,床上挂着厚厚的天青色垂地帐幔;墙上是古朴繁复的多宝格,屋顶的宫灯拖下长长的流苏,反射着温暖而暧昧的光芒。
两个太监挂起帐幔,脱去杏儿身上的披风,然后在地上磕了头。
帐幔中传来乾隆的声音道,“过来吧。”
杏儿这才敢抬起头,见到乾隆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上不着头下不着脚的短被。她此刻未着寸缕,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一听见乾隆说“过来”,当下便爬到床上去揭被子。
未料到乾隆咳了咳,拉住被子道“下面。”
“下面?”杏儿不解,眼角的余光瞥到小驼子正在向自己做手势,忙扭头看去,只见他手指着乾隆脚的位置,示意自己从下面爬进去。
“这……”杏儿觉得这姿势忒也不雅,不由有些犹豫,转念一想,再尴尬的时候也经历了,便爬到床尾,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待杏儿在自己身边躺好,乾隆沉声道,“去吧!”
两个太监放下帐幔,又磕了个头,方才退了出去。
帐子内一片漆黑,杏儿的眼睛好一阵才适应。正想开口向乾隆一叙相思之苦,未料肩头一紧,自己已被他压在身下。
当下不由娇羞地道,“皇上……唔……”嘴巴又立刻被紧紧封住。
乾隆的动作粗暴而近乎疯狂,那一瞬间,杏儿只觉得身体疼痛欲裂。
她还只是初经人事而已,他却仿佛失去了所有怜香惜玉的心思,生硬地、狠狠地,在惩罚着她。
而她只能默默地受,忍着惊、忍着痛,忍着忐忑不安的心,几次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他毫无预兆地打断。
半晌雨散云收,杏儿已经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浑身酸痛,不知道青紫了几块。
待到他终于放开了她,杏儿嘶哑着声音道,“皇上……”
未料乾隆却淡淡道,“时辰到了。”
“什么……时辰到了?”话音未落,就听得窗外有人高喊,“是——时候了——”
这边厢乾隆应道,“来!”
杏儿正纳闷的功夫,方才的两个太监已经走了进来,一人拎着斗篷,一人拎着个薄薄的册子,挂起帐幔,磕了头道,“奴才们接银贵人回宫。”
“现在?可是……”杏儿转头去看乾隆,却见他面无表情地道,“起来,回去吧。”
杏儿只好不情愿地爬出来,一个太监为她裹上披风,另一个太监拿出笔来,问乾隆道,“皇上?留不留?”
“不留,”乾隆自帐子里面躺着挥挥手,“都退了吧。”
“喳!”两个太监磕过头,放下帐幔,扛起杏儿,又回那围房去了。
刚来养心殿的时候还不到亥时,现在却已是子时初刻,紫禁城进入了睡梦之中,四下里一片寂静。
围房的油灯依旧点着,火光照耀在简陋的床帐上,杏儿觉得屋子里似乎暖和了些——仔细一看,墙边多了个小小的火炉,炉上座着个药煲。
披风一揭开,杏儿便忙不迭去抓自己的衣服,那太监却道,“小主儿等等”,说着从床角拿出个明黄包袱,打开了,原来是个银制的小桶儿。
太监将小桶放在地下,对杏儿道,“小主儿请站到这上头儿来。”
“嗯?”杏儿疑惑,“这是做什么?”
“皇上的吩咐,”那太监冷着脸,不咸不淡地道。
杏儿迟疑地看了太监一眼,想起他方才逼自己脱衣的淫威,犹豫片刻,还是乖乖站了过去。
太监比好了位置,伸出拇指,在杏儿肚脐下方三寸的关元穴上用力按下。
杏儿只觉得身上微微一麻,一股热热的液体,顺着身下流出,悉数接入桶内。
“你……究竟是在做什么?”
“皇上吩咐了么,不留,小主也听到了。”太监抬起手指,稍待片刻,又一次按了下去。
“不留……不留什么?”
“哟,小主儿跟奴才开玩笑呢吧,”太监连着按了三次,确定再没有东西流出,这才拿出小桶道,“小主儿请更衣吧。”
杏儿一边穿衣,一边兀自不死心地问,“公公,皇上究竟说……不留什么?”
大太监似乎觉得好笑,“小主儿可别是真不明白——还有什么,自然是不留龙种呗!”
“不留……龙种?”杏儿犹如被雷劈般愣在当场,手中的衣服滑到了地下,她好似问人,又好似自言自语地道,“皇上他……他不要……我的孩子?”
“啧啧,”大太监捡起衣服塞回她手里,尖声尖气地道,“小主儿定是伺候得皇上不高兴了,头一次侍寝就不留龙种,日后想要得宠啊——难呐!”
“伺候得皇上……不高兴?”杏儿喃喃着,这一日发生的一切在脑中翻涌,从接圣旨,到养心殿,脱衣,侍寝,现在又被……蓦然间,她仿佛明白了什么,原来——这竟不是宠幸,是教训!
他明明可以迁就自己到承乾宫,却偏要召她到养心殿来!
他明明可以给她充分的尊严,却偏要让她在陌生人面前一览无余!
他明明可以留下他们的孩子,却偏要吩咐什么“不留龙种”!
不是宠幸,是教训。因为她伤了他最爱的程淮秀,所以他就要给她——这样入心入骨的教训。
好可怕……杏儿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小驼子从药煲中斟出一碗,对大太监道,“总管,药得了。”
“嗯,”大太监举过药碗道,“小主儿,把这药喝了吧——”
杏儿哆嗦着嘴唇道,“这个……又是什么?”
“还是一样——不留龙种,喝了这个便万无一失了——省的不小心怀上了,还要费二遍事,遭二通罪——”
“不——”杏儿的尊严和骄傲被彻底粉碎,她一把打翻药碗,鞋都未穿,光着脚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银贵人——”小驼子要去追,看了大太监一眼,又忍下了。
“算了算了,”大太监不耐烦地摆摆手,不无遗憾地道,“药没喝……不过也没关系,今儿个做得够干净——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