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译《国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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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翻译青年信步激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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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歌》悲壮激昂的歌声给“为真理而斗争”的亿万劳动者以巨大的鼓舞力量。这歌词的作者是法国工人诗人欧仁·鲍狄埃,歌词的中文翻译者是当年在法国半工半读的我国留学生萧三。当时,他年仅23岁。
那是1920年春天的一个傍晚,火烧云将塞纳河镀得金波粼粼,从英吉利海峡吹过来的风,依然寒气袭人。萧山同着蔡和森、王若飞等旅法青年,沿着蜿蜒曲折的塞纳河岸,穿过贫穷的伯利维尔工人区,又穿过啼饥号寒的贫民窟,信步进入巴黎市中心。繁华的夜巴黎,人流如潮,霓虹灯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茶楼酒肆发出淫荡的笑声……他们对这个贫富悬殊的城市,不是贊赏,而是憎恹,多么渴望巴黎公社的暴风雨能够再次卷来。
蓦地,大街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人群在沸腾,几千名饥寒交迫的工人结成两列长队,示威游行。顿时《国际歌》的高亢音响交织着满天风雷,倾诉着工人们心中的怒火,将茶楼、舞厅、酒巴间、咖啡馆的达官贵人惊得魂飞魄散;而街簷下的饥民、乞丐、流浪者却自动地卷入游行队伍,组成了汹涌的人流。《国际歌》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像奔泻的洪水,滚动着,冲击着,使整个巴黎洋溢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战斗气氛。
这位远离祖国的游子萧三,心中不禁燃起火一样的激情,浑身充满着青春的活力。他想到,国内的工人兄弟,不也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都成为“饥寒交迫的奴隶”吗?
英雄的巴黎,它是《国际歌》的诞生地,它在人类历史上涌现过奇迹。
年轻的萧山就是这样在“周密的观察”,在“深湛的思考”。他今天的心情显得更不平静,有似塞纳河一般翻腾激荡,毅然地说:“《国际歌》是一支战斗的歌,我要用中文翻译过来,寄回祖国去,让中国的工人兄弟都会唱!蔡君、王君以为如何?”
同行的蔡和森和王若飞亲眼见到法国工人的革命浪潮,内心正在激动不已,当听到萧三抄着浓重的湖南湘乡口音,提出翻译《国际歌》的愿望时,更是不约而同,欣然赞许。
巴黎圣母院的钟声响过,天空的星星在眨着眼睛。法国梧桐已长出了新叶,绿意初浓,将华工住的简陋工棚,掩盖得黯然静谧。怀着满腔激情前来法国半工半读、寻求真理的年轻人,却显得非常活跃,心中都有一盏明亮的灯。他们一边学唱着《国际歌》,一边畅谈着今天大街上工人示威的情景,一个个情致高昂,赞叹不已。尽管万籁俱寂,但很久不能平静。
这时,面容清瘦、目光灼灼的青年萧三,挤在昏暗的灯光下,手持一本厚厚的法语词典,正一页一页地翻着,又瞅了瞅面前摊开的《国际歌》,聚精会神地思考着,把词意弄清了,就执着铅笔在窸窸窣窣地书写,有时又用橡皮擦掉,改上几个恰当的字。他填好正稿,轻轻地哼着,自觉满意了,开朗地笑了。然后,他捧着稿纸趋向王若飞的床前,轻声地唤道:“”若飞,若飞,你看这歌词翻译得如何?”王若飞在甜梦中醒过来了,吟哦了几遍,觉得歌词翻译得准确,又朗朗上口,热烈地回答说:“译得好!明天我们就找女同胞教华工们唱,教学友们唱,抄几份寄回祖国去,寄给毛泽东。”
旅法勤工俭学的青年,有十三位新民学会会员,蔡和森倡议,成立了通讯社,要求每个会员都要写信或写稿寄给国内的毛泽东。萧三正好将这首翻译的《国际歌》寄回去,他奋笔疾书,连夜抄了数份,不觉东方破晓。
很快,这支用中文翻译过来的《国际歌》,在华工的工棚中唱开了,在勤工俭学的青年学生中传开了。他们在塞纳河的帆船上唱,在通往南方巴黎蒙达尼的火车上唱,在蒙特利尔高地上唱,在英吉丽海峡的港岸上唱,唱得热浪滚滚,唱得悲壮激昂。
可是事隔不久,勤工俭学的学生们追求马列主义的革命行动,引起了北洋军阀政府驻法公使和华法教育会会长吴稚晖的恐慌,他们暗地勾结法国政府,不断地对勤工俭学的学生施行迫害。学生们没有工作,没有住处,没有饭吃。好些人因吃着霉烂的食物而生病,有的竟悲惨地死去,他们连看也不看一眼。
这一下激起了旅法学生的公愤,在蔡和森、王若飞等人的领导下,组织四百多名来自法国各地的中国留学生,向北洋军阀政府驻法公使馆冲去。他们高呼着:“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工作!我们要读书!”萧三指挥着高唱《国际歌》。顿时,公使馆内歌声像波涛澎湃,像春雷炸响。“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高亢的歌声激发了青年学生们的斗志,灭了公使馆官员们的淫威。
1922年,在共产国际第四次代表大会开会期间,萧三离开巴黎到莫斯科去。他路经海上。一连几天,湛蓝的大海平静得没有一点风波,太阳一出,就烧红了天,烧红了海,将白色的飞鱼和海鸥都镀上了红色,好看极了。他情不自禁地又唱起了《国际歌》,同船上的和歌者也不乏其人,歌声此起彼伏,在大海上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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