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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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世界杯一直忙着“打土豪,分田地”。理直气壮进四强的韩国“农会干部”正嚷嚷着要分浮财,该村仅剩下的地主——德国人忙求饶: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1950年,我老家土改,头一件事就是把地主家的密室打开,给贫农们分浮财,全村的贫苦人家全都出来了,大眼瞪小眼地盯着农会干部的手……我姥姥在我小时候给我讲故事时说,那时咱村里头你是啥人看脸色就能分出来。一脸浮肿的一准是地主,灰头土脸的准是富农,见人就一脸媚笑的跑不出中农去,自然,满脸喜气洋洋的肯定是咱贫农了,而且身上还穿着地主家的绸面花袄。在那个年代,当贫农是最光荣的事。
位置最尴尬的是那些中农们,就比贫农家多了几分地,灶上多了几天的余粮,可社会地位比贫农差远了去了。而且分地主家的浮财时,中农们只有干瞪眼的份,都是一个村里住着,这可是个大事。后来嘛,地主们又落实了政策,和贫农又平起平坐了。
一晃,50多年过去了,今天我却在大阪的新闻中心里看到了另一幕现代版的“斗地主,分田地”。
大阪的新闻中心,两边靠墙的地方码着20台电视机,里面放着韩国队和西班牙人的四分之一决赛,每个电视机的前面都聚着二三十人,亚洲和欧洲的各一半,那电视就像我姥姥跟我描述的地主家的地窖一般,几十双眼睛在盯着,埃及裁判多加尔活生生的就是当年的农会干部。不用说,当年的地主就是现在的欧洲人,在他们眼里韩国人的每一次进攻就像是农会干部又掏出了一件细软甩给了贫农张大妈。
当电视里加多尔的助手把西班牙人并没有出底线的进球给摇没了后,欧洲人急了,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当年农会干部把地主家的房契翻出来,念出的人名却不是地主家的人一样。但是你地主却没有什么办法,“小子,现在是贫农当家”。于是地主葡萄牙家、意大利家、西班牙家,一切财产统统地归了农会、贫农们,韩家村,满村里都是贫农的欢笑和地主家背阴处传出的抽泣声。不仅如此,贫农韩翠花还把一种牌子叫“四强”的粉底霜抹在了脸上,而这可是以前地主家最娇惯的小姐不一定都能用上的。
新闻中心里,我还见到了中农,那中农特好区别,嘴里讲日语的就是。听说,过几天韩家村里还要分浮财,贫农们正选农会干部呢,我还听说本村里仅剩的地主德国人家已经坐不住了,正满村里偷偷的塞小纸条,上面写着八个字:“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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