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伫立在暮霭中

标签:
暮霭逃离身躯绿叶黄昏 |
分类: 感情 |



秋天是花园慢慢的告别,它久久伫立在暮霭中,像一个褐色的顶花饰,一只百合花的主茎,它依旧不肯走。
待到晓空泛起白云,天上的星花开始凋谢;看那掉下的滴滴白露,顷刻化作人间花星的颗颗珠泪。
树林像一群等侯决定的人而伫立着。它们僵硬而直立,一次预先决定的裁决。
秋天是雉鸡空荡荡的脚,它和它的兄弟们一起悬挂在一只钩子上。树木的金色,裹在羽毛中,而它的头却蒙在布袋里。
如果是鱼本身,就是穿过鳃而逃离的水声,像所有的鱼,卡在一条更大的鱼的嘴里,或被网住。
卡在其中,一个具有自由的权利的人一样,被训练思考,思维是另一种网,因为这个自由的权利是一种折磨,如同卡在一条鱼的身躯里。
谁杀害了落叶?我,苹果说,是我杀害了它们,我胖得像一枚炸弹或炮弹。我杀害了绿叶。
谁将为它们挖掘坟墓?我,河流说,借乌云的神力,我将用洪水冲出一个棕色的深坑。我将为它们挖掘坟墓。
秋天是太阳慢慢的告别,它唤回了倦鸟如今在集合,黄昏的时刻——那黄金而神圣的画图的底色。
谁瞧着它们落下?我,梨儿说,它们将离去,人们将指指点点的观赏。我瞧着它们落下。
秋天是狐狸的哀愁,猎手的喜悦,猎狐的猛犬的喜悦,蹄爪扑腾着,直到大地接受它的祈求,闭上了她的耳朵。
谁将接住它们的血?我,我,我,南瓜说。我会喝得肥胖滚圆,得手推车运送。将接住它们的血。
秋天池塘已经发黑,毁灭了也淹没了水的城市——甲虫的宫殿,蜻蜓的墓穴。
谁将为它们缝制寿衣?我,燕子说,我在收拾线轴远行前还有足够的时间。我将为它们缝制寿衣。
秋天是朱颜慢慢的告别,朱颜露出了皱纹向窗外翘首眺望,年岁正在打点行装,像一个为孩子们举行过赛会的露天市场,如今显得肮脏而又杂乱无章。
站在它们面前,感到有罪但又想生存下去——对自己毫无把握,胆怯,直起身子歌唱。它们保持沉默。
转身大步离开,上下挥动双臂,如同一个士兵。
无处可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做,保持大步行进。
同是“自然”母怀里,哺育成长的姐妹——天上如花的明星,人间如星的花卉。
树木慢慢的告别,它静静地在拆除帐篷,一天秋天悄然离去了,只留下枯枝落叶——木柴,一根根扎营的木桩。
纵令是彼此相隔遥远,星与花却具同一香色。
星星的光华,花卉的微笑,在每夜里亲密交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