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脚下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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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芽点燃震颤苍天欢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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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野鸽从那些手指里解放吧,也别让任何海峡谈起水流的苦恼。
在那里,呼吸在逗弄阳光下一只小小的处女般的蝶蛹,像缎子改变光泽那样时常更换衣裳的蝶蛹,当小甲虫在金粉上醉了,而小鸟从树上轻巧地飞来打听,通过什么种子的萌芽,这著名的世界才得以诞生。
在太阳最早居留的地方 , 在时间像个处女的眼睛那样张开的地方
, 当大风吹得杏花如雪片般纷飞 , 当骑兵把草尖点燃之际。
根部只在土里震颤了片刻 , 然后烟散了,白昼便怯生生地 ,
前来蛊惑这地狱般的淤泥 , 可是黑夜升起来,像条被踩的毒蛇 , 死神在边沿停了些时候 ,
然后用那苍白的爪子深深地抠。
如今一股激情在浑浊的水中升起 , 风缠住树叶 , 呕吐它的遗骸
, 果实吐出它们的籽儿 , 泥土掩盖它的石块 , 恐惧在拼命的挖地道,像只老田鼠。
在一株豪迈的法国梧桐将枝叶轻轻敲响 ,
一面军旗高高地向陆地与海洋招展的地方 , 那里从来没有人扛过枪 , 但是苍天的全部劳作 , 整个世界,像一颗露珠 ,
在清晨,在山脚下闪烁。
让命运突然枪没打响,精神沮丧 , 弹片就径直向太阳中飞射 ,
望远镜,准星,迫击炮,都因恐怖而冻住了。
那么容易,像狂风撕裂白布那么容易,像结石刺透肺肝
,钢盔滚落到左边……
此刻,仿佛上帝在叹息,一个阴影延长了 ,
此刻痛苦弯下了身子,以骨瘦的手 , 将鲜花一朵朵摘下,毁掉在早已没有流水的沟里 , 因缺乏欢乐而死了 , 岛屿像一些头发冰凉的僧侣 ,
在无声地切着荒野的面。
当一片母狼似的乌云,嗥叫着从天空的林中闯出 ,
给平原的饿皮肤上撒播一场抽搐的暴雨。
对于那些带着火或者刀子出发了的人 ,
邪恶将在此降服。
他躺倒在烧焦的斗篷上 , 让微风在寂静的头发间流连 ,
一根无心的嫩枝搭着他的左耳。
他像一所庭院,但是鸟儿已突然飞走 ,
他像一支歌曲在黑暗中钳口无言 , 当眼睫毛说着“孩子们,再见” , 而惊愕即变成石头一片。
每一声霹雳都是驰骋天空的死亡 ,
每一声霹雳都是一个笑对死亡的人 ——让命运随意怎么说吧。
毋须绝望 , 只要紫罗兰祈祷,在离它很远的地方 ,
对于那些人,黑夜是个更加惨酷的白天 , 把钢铁熔化,把土地嚼碎 , 散发着硝烟和驴皮味。
在那五棵小松树下面,头盔空着,血染污泥,身旁是打掉了半截的胳臂,那双眉中间,有口苦味的小井,致命的印记,那儿记忆已经冻结,在那黑红色的小井里。
周围的岁月黑暗而凄冷 , 与瘦狗们一起向可怕的沉默发出吠声 ,
而那些再次变得像石鸽的钟点 ,
都来注意地倾听,但是笑声被烧掉,土地被震聋,也无人听到那最后的尖叫,整个世界随着那尖叫顿时虚空。
鸟,你不是欢乐不息的时辰吗?太阳,你不是无所不能吗?
光明,你不是云的闯将吗?而你,花园,难道不是花卉的表演地?
树林是黑夜没有点燃的木炭,风猛扑着,捶它的胸坎,毫无结果,山岳跪在霜里,在寻找着避难所。
像一株树在雨中颤抖,像空虚的肉体被命运诅咒,母亲悲叹着问,我的儿子哪里去了?于是所有的母亲都惊讶她们的孩子哪里去了。
朋友问,我的兄弟哪里去了?于是所有的朋友都惊讶他们中的最小者哪里去了。
山鹰问,那个年轻人哪里去了?于是所有的小鹰都惊讶那个年轻人哪里去了。
当风轻柔地吹一个空的贝壳,不向任何地方发送绝望的信号,但要花园里,带来灵魂在鼓动之处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