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 |
《儒林外史》
他是一个生活在科举社会中的下层知识分子,在中举之前,经受了百般困苦,忍受冷嘲热讽,但仍执着于通过科举考试谋求出路。偶然的机遇,得姐夫和商客等人凑钱相助,替他捐了个监生,暮年时方得以直接考举人,考中后又考中进士,得遂其愿。他的结局看似是圆满的,但纵观其一生,仍是个悲剧人物。
周进出场时已是六十多岁,但仍然是个老童生,不是秀才。虽在县衙门顾老相公家任西席三年,所教的顾小舍人都进学成了秀才,自己却再无资格继续做他的老师,失业在家,沦落到去薛家集观音庵私塾中坐馆。在薛家集上,他被秀才梅玖和举人王惠作践欺侮。因地位低下,周进时时要仰人鼻息,忍气吞声,极力讨好他人,事事迁就别人,俯首帖耳,逆来顺受。
周进虽屡困场屋,但登第后,却能提携他人,并未压制新人,他对范进的识拔是最好的说明。周进对寒士有顾惜,能够结交如此一类的贫寒之士。对严贡生之流的劣绅,他也能拒不接纳,为人不失厚道。而他醉心功名富贵,要一头撞死在省城看贡院的号板上,醒来后又哭得死去活来,作者在描写他的丑态时并未留情面,对他追逐仕进之途的不堪表现也予以辛辣的嘲讽。如其对给他捐助监生的人磕头并视为再生父母,说明其将功名富贵看得比父母还重要。
周进这一形象深刻反映了科举社会中贫穷士子的悲惨命运。
严贡生 |
《儒林外史》
他是个“忝(tin)列衣冠”的劣绅,其所作所为不仅与贡生功名不符,也与其名的寓意相反,作者对他的讥讽极深。
严贡生初次亮相是意图攀附汤奉,尽管千方百计钻营,但终因劣迹斑斑,汤知县也不敢招惹他。
他作为一个贡生,却欺压乡邻,豪横乡里,如他家刚生下的小猪跑到邻居王小二家,王小二急忙送过来,他却借口不利市,强行要王小二家出八钱银子买下,等到长大到一百多斤时误入他家,他却又要王家拿几两银子才能把猪领回。小二哥哥王大来讲理,又把人打个半死。乡农原向他借二十两银子交钱粮,写了借约并未取银,他就凭一纸借约,勒索人家出大半年的利钱。他坐船时用云片糕对船家进行敲诈,其恶劣无耻的本质暴露无遗,手段之卑劣、狠毒,令人切齿。
此外,严贡生六亲不认,对胞弟严监生一家的欺压更令人憎恶,他欺凌妾出身的弟妇赵氏,在弟弟死后,企图夺产,最终二房的家私被三七分配,他得了七股。
严贡生的丑恶本质在文中一些细节和事件中得到充分的暴露,体现作者对以其为代表的衣冠禽兽的憎恶。
马纯上 |
《儒林外史》
马纯上,名静,人称马二先生,是著名的制义选家。他不仅自己醉心于举业,执着于追逐功名富贵,而且苦口婆心,劝说他人也要以举业为主。他的言谈举止虽然有着浓烈的陈腐庸俗气息,但却能诲人不倦,诚挚恳切,仗义疏财,救助朋友,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在醉心举业的士人队伍里很少见。
他对学问的见解,尽管也不免于一般制义选家的迁腐空疏,但也有不同于一般选家的通透脱俗。他虽不作诗,却也不附庸风雅、假装斯文,不像一些选家将八股熟语也写入诗中,也不像鲁编修那样做出一副假正经、伪道学的姿态,对别人的创作能表示尊重。
此外,他阅读广泛,善于容纳汲取多方面的知识,眼界不像一些选家那般狭溢。他对于批文态度极为严肃认真,努力使读者受益,但未受到欢迎,主观努力和客观效应的差异,反映了当时世人的浅薄,也折射出以他为代表的士人的冷漠悲哀。
马纯上虽是一个平庸的制义选家,但与朋友相处,不但能循循善诱,劝人上进,而且能解衣人,推食食人。特别是在朋友出事时,他能仗义疏财,救人危难,不
失为一个有义气、有肝胆的人。
匡超人 |
《儒林外史》
匡迥,号超人。匡超人原是一个农村少年,善良孝顺,乖巧勤劳。出场时流落异乡靠拆字谋生,适逢马纯上游西湖,两人相遇,从此改变了匡超人的生活轨迹。此后数年,他从一个朴实勤敏的农村少年,堕落成一个忘恩负义、薄情势利的市井恶棍。
起初,匡超人事亲孝顺,勤学上进,淳朴可爱。他在马纯上的资助下回到家中,见到娘亲就放下行李,整衣磕头,父亲卧病在床,他烧好饭菜拿到父亲面前,晚上睡在父亲脚跟头服侍。
因他孝顺勤学,被路过的知县李本瑛发现,感其行,提携他中了秀才。后李知县被人诬告,累及匡超人,匡超人避走杭州,结交了一群假名士。受到他们的影响
与熏陶,匡超人的人品开始受到污染,主动地加入到这群“名士”中,参加了“西湖诗会”,想从中获取些好处。
匡超人在结识了潘三后,转变尤大。潘三是一个包揽词讼、拐带人口、买瞩枪手的市井恶根。潘三利用匡超人为自己服务,如勾结开赌场的王老六和差人黄球,拐卖乐清县大户人家逃出来的一个使女荷花给姓胡的财主,伪造的朱签就是匡超人所拟,而潘三也很豪爽地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匡超人从中尝到甜头,为非作歹的胆子更大。在潘三的安排下,他又顶替童生金跃上考场,并中了秀才,又赚了二百两银子。他学得许多舞文弄法、作奸犯科的伎俩,彻底堕落。
匡超人忘恩负义,薄情寡恩。马纯上与他萍水相逢却满腔热忱地帮助过他,他却在背后贬抑马纯上,还不忘利用马的声望拾高自己。潘三没有亏待他,帮他在城
里买了房子,还给他娶亲,是有恩于他的。但在潘三被捕后,匡超人寡情薄义不去探望。他逼妻子去乡下居住,势利薄情,攀附权贵,停妻再娶,致其妻忧虑而死。
这个昔日的纯朴少年已变成一个忘恩无耻、虚伪透顶、狡诈至极的人。匡超人的堕落,反映了恶浊势利的社会及八股取士的罪恶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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