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姥爷家的路

□浦家文苑

    小时候常跟着老妈去京郊西边居住在一个小镇子里的姥爷家，那要经过一大片清水河，还有几个土山岗。清水河的水绿绿的漾着波纹，仔细观察总能看到有不少尾小鱼在水面上游弋，很是有趣。老妈在前面走着我却在后面不是东看看就是西踅摸，并用那石片子去掀水面，看自己能够翘起几个旋涡来。水花在水中漫起，吓得那些小鱼小虾四散逃开，我开心地大笑着，惹得老妈在前面直催促我快点赶路。

    清水河的源头不知在哪里，不过据说这河水却救助过周围居住的人们，因为那年闹瘟疫，小镇子中的井水都被感染了，是镇长想起了这片清凉凉的河水，于是就让大家来这里提水，结果慢慢地瘟疫防治住了，人们对河水更加感激，还在河边建了一座河神庙感谢河神的救助。每逢经过这里，老妈都会对着河神作揖，还闭目说上两句祝福的话来，我呢，则是淘气地对着河神吐吐舌头。因为那座河神像早就很破旧了，斑驳的彩塑身上透着沧桑感，似乎很多年没有人去翻新过，不过河神坐在那里却很心安理得地受着人们的参拜，现在想来这里的百姓其实祈求的还是平安健康吧。

    在蜿蜒的小路上，一大一小的身影点缀着山路，到也很是活络。老妈走着走着就会轻轻地哼着歌，别看她的文化不深，但是却会唱不少歌，不过她最喜欢唱的就是“上甘岭”里的歌。她说，当年嫁给老爸时还是凭着歌声的优美被老爸相中的呢，想想就很浪漫啊。

    过了清水河，那里有一大片桑树林密密匝匝的，若是遇到了桑葚子结满树时，我总是央求着老妈停下来，三下两下地爬上树去摘些桑葚子。而老妈有时候也会让我揪些桑叶，因为姥爷家的表哥养了一大堆白蚕，我们好拿桑叶子去喂。

    那几个山岗子不太高，但是在高低不平处总有些山鼠子在草棵子里钻来钻去，而且不经意间还会发现在路上慢慢爬走的刺猬。一遇到刺猬，老妈赶紧制止我的哄吓，说是不能伤害小动物，于是我只好心里痒痒地看着刺猬从我的眼前爬过而不能动它。

    姥爷家就在镇子边上，老远就可以看到那棵大如伞的枣树，我最喜欢的是姥爷家的这棵大枣树，已经长了好多年，说是老妈小时候就有了，那绝对是枣树神仙呀。树干粗壮而且疙疙瘩瘩的，像根老木头，上面的树枝树叶像把大伞将整个院子都遮住了，每年结的枣子那叫一个多啊，秋季打枣子绝对是最最快乐的事情。不过令我郁闷的是姥爷家养的大黄狗却不和我投缘，也是因为我踢过它一次就那么记仇，每逢我去姥爷家就总冲我狂吠，恨得我牙根直痒痒。我的胆子大一点也不怕狗，连姥爷都觉得奇怪，因为大黄狗冲我叫时总是越叫越后退，那就是害怕的表现，恨得我表哥也踢它，嫌它胆子小，我却得意地叉着腰冲着大黄狗也叫，搞得鸡飞狗叫的满院子热闹。每到此时，姥爷就会笑得呀将那茶水都喷得哪哪都是，说是我是我们家最厉害的小祖宗。   

    后来河神庙没有了，姥爷也早就离我们而去。清水河依然在，那片桑树林被砍伐了，沿着河边和山岗边修建了一条宽宽的公路，但是我儿时走过的快乐路程却是永久地留在了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