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恋歌】兄弟情深

浦家文苑

    那年的冬季，日子我记得很清楚，11月份最后的一天，他平静地走了。真的，我眼看着他抓着二爷和二妈的手轻轻地松开并闭上了双眼，瞬间我的心好难受，慌忙地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二妈无奈而心酸的泪与二爷伤痛的眼，跟着我就痛哭了起来，哥，我来迟了。

    他出生时我还没有来到这个世上，只听老妈说，刚出生的他长得很漂亮，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这应该是全家最高兴的事情，因为大爷的孩子是个姐姐，所以这可是我家的长孙，老妈则发现爷爷和奶奶却皱着个眉头，二爷也很沉闷地说：“这个孩子呀，还是听听医生怎样说吧。”。老妈张罗着去医院看他，看到了他这才知道这个孩子一定出问题了。第二年我出生了，全家充满了喜悦，因为我长得即结实又精神，爷爷抱住我亲了又亲说：“真是个铁蛋子。”

    慢慢地有些懂事了，我知道上面有个哥哥，但是这个哥哥却不怎么会说话，每次要说话了就卷着舌头说，呜噜呜吐的，而我也总是喜欢逗着他说话，每逢此时，老妈就赶我走说：“不能欺负哥哥。”可我怎么看他都像是我的弟弟。我的个子越长越高，而哥哥却不怎么长，像个豆芽菜似的，每次二妈带着他来我家，我都会带他玩，玩得二妈也很高兴，爷爷奶奶也夸我很懂事。

    我该上小学了，大人们都送我东西，二爷也送给我一个书包，二妈看着我就感慨地摸着我的头说：“你长得真好，不像你哥哥。”这时候的我懵懂的知道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哥哥不是正常的孩子，他算是弱智儿童。啥叫弱智儿童，就是染色体发生了变化，与正常的人不同。像我的哥哥，他走路时双脚无力，说话时口齿不清，但是他还算是有些智力，只是记忆很差，尤其是对数字类的问题。他能够用模糊的语言表达自己想要什么，而且也可以看出他的情绪变化来。二妈常说，我很懂事，因为我经常能够和二妈一样听懂他想要什么。

    一次，我带他出去玩，却被别的孩子喊着：“他哥哥是傻子。”我立即愤怒了，与喊的人扭打在了一起，我从没有想到弱小的哥哥会有那么大的劲头，他冲过来，一个歪拳就将那个孩子打倒在地，男孩子立即滚在地上叫唤着，我爬起来拉住哥哥的手跑远了。哥哥却使劲地拉住我的手停了下来看着我，用手摸着我的脸嘴里呐呐地说着：“没受伤，没受伤。”只有我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于是我笑着对哥哥伸出大拇哥说：“你真是好哥哥。”

    一次，我考试得了个双百，高兴得爸爸把我举的老高。二妈知道了周末带着哥哥来家里，奖励了我一套机械军人玩具，而哥哥却狠狠地给了我一拳，差点没把我打倒在地，我正想愤怒地回他一下，他却扑过来抱住我说：“真棒，真棒！”听着那模糊的语气，我一下子又不生气了，原来这就是哥哥表示高兴的方式，于是我立即拿出好吃的招待着哥哥。

    后来哥哥生病了，好像很不轻，老妈去过几次医院，等周末了我也去医院看他，他只剩下皮包骨了，原来他得的是白血病，一个难以治愈的病。那天下午放学回家，我记得很清楚，天气很冷，是寒流来了，北风呼啸的，老妈难过地说：“你哥哥不成了，想看你一面。”说完我们立即赶到了医院，可是我看到的是哥哥平静地闭上了双眼，他还没有和我说声再见就离开了人世。那年，他才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