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札记

                                           黄家忠

                                   二.关于豆腐的别称“黎祁”

    豆腐的别称较多（古今加起来，大约有半百以上），其中有一个叫“黎祁”，字也可以写作“犁祁”或“来其”。一见陆游《剑南诗稿•邻曲》：“拭盘堆连展，洗釡煮黎祁。”自注：“蜀人名豆腐曰黎祁”。一见《剑南诗稿•山庖》：“新舂[禾十罷]稏滑如珠，旋压犁祁软胜酥。”一见元代虞集《豆腐三德赞》：“乡语谓豆腐为来其。”说“黎祁”和“犁祁”相同，多数人都能看出，而说“黎祁”和“来其”相同，可有人就不一定能看出来了。笔者就见有人为文就把“黎祁”和“来其”说成是豆腐的两个别名。因此这里想稍作一点考辨。

    汉语多音词中有的词有不同的书写形式。如“茉莉”一词就有“末利”、“末丽”、“抹利”、“抹丽”、“抹厉”和“没莉”等异形词。所谓异形词，就是一个词的另一种（或多种）音同（或音近）义同的不同书写形式。这里“黎祁”和“犁祁”读音相同、毋庸多说。而“黎祁”和“来其”的“黎”和“来”读音是否相同或相近呢？考“黎”和“来”这两个字在古代可以互通。朱起凤在《辞通》中注“祁黎”和“时来”时就说：“来、黎古读同音。”清代邵晋涵在《尔雅正义》中也说：“古读来黎同音。”这在古书中是不乏其例的，古地名“州黎丘”的“州黎”即“州来”（见《尔雅》郭璞注）。汉代轪侯的名字叫“黎仓”，古籍中有时也作“来仓”。从音韵学上说，“黎”古属“脂”部，“来”古属“之”部，一般来说，它们是属于音近相通。而上举例中为什么有人说古读同音呢？这可能在古方言里，它们并非绝不可能同音。至于本字如何去读？这在今天都很难确定，只能去各读本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