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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忘 (黑白郎君x网中人)

(2014-06-21 23:09:45)
标签:

佛学

分类: 同人文

甲子名人帖之后的第二十年,冬天来得还算早,数九寒天的时候,呵出口气都能冻成冰碴子。

 

  网中人正坐在中原一个很有名的妓楼里,等人。

 

  等人的同时总是要喝一点酒暖身体的,防止等的久了,四肢都变得僵硬。他桌子上也只有一壶酒,饮一口,直接辣到了喉管。

 

  阁楼上有女子在唱歌,她怯生生的不熟练,一面望着琴师一面想词,明明是一首很有名的七言古诗,只想起了前一半就尴尬的停住了。

 

  网中人低头,用手指蘸了一点酒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如同刚学字的孩童一样慢慢补全后面的部分,“忽见远交浑是梦,难期世事总如花。寻常欢笑休轻别,若计……”

 

  一道剑气倏然而至,削断了他的桌子腿,妓楼中也一片哗然,恩客舞姬立时作鸟兽散。

 

  他还是坐在那,手指惋惜的从桌面上收回袖子里,脸上如屋外的飞雪,寒冷而几无表情。

 

  持剑而来的人是一个年轻的剑者,他这些年在江湖上很有一些名声,人们都叫他大侠,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当得起,大侠,不就是锄奸扶弱么。至于这个奸,其中一定是包含网中人的,早些年休论是鬼大战还是魔世入侵的助纣为虐,他都算主谋,听闻他身受重伤,再生之法被破之后便一直隐居中原,却从不拒绝武者的挑战。

 

  对了,除却为恶,他也算是个纯粹的武夫。纯粹的武夫岂有不对比武感到刺激的。

 

  所以年轻人十分有信心的向他下了战帖,冰凉的剑刃也已经指在了他还算纤细的脖颈上。

 

  但网中人的表情并不刺激,甚至有些乏味枯燥的泛出了冷色,“一招,黄泉启程。”

 

  “狂妄!死来!”剑者恨恨一声,极招上手,剑光便绵绵密密将他笼罩在内,上五路而出,狠辣强横至极。

 

  “盘丝锁关。”话音落下,这比武结束的极快,快的剑光轰然崩塌,网中人只抬起了一只手,蛛丝上就挂着年轻人的头颅,骨头硬挺挺直楞在那,缓缓往地上滴血,脸上还凝固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刚才没有注意,不知道什么时间,阁楼外下雪了,街道很长,没有人,门扉紧闭,只有大雪纷飞。

 

  他还是没有动,尽管空空华屋,杯盘狼藉,只此一人。

 

  大概在很多年前,网中人也很有一些年轻人的气血,他骄傲,不可一世,执着的东西不多,但很专注。在魔世,第一次随帝鬼征伐沉沦海凯旋而归,建立修罗帝国时,双将三尊七大军势举行庆功会,他不想去,还是被妖神将拉去的。

 

  坐在衣香鬓影之间,他始终阴沉着张脸,谁来敬酒都一概推拒,梁皇无忌便坐在旁边陪他,笑着说:“你若是把面具摘下来,这些酒就挡不掉了,信不信?”

 

  “妖神将,你想打架么?吾倒是不介意一掌送你去沉沦海镇守边境。”网中人微微眯起了眼,负着一只手站起来,忍不得喧闹似的拂袖而去,橘黄色的烛光顺着他光洁的额头,到被面具覆盖的半张脸,抿紧的水红唇尖,以及流畅精致的下颌骨,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话说的很没有威慑力,但梁皇无忌是个厚道人,只是笑笑,没真操着椅子腿和他打一架。

 

  不久之后,网中人被派往中原,为下一次人魔大战卧底,他也就在那几年认识了传闻中的天下第一狂。

 

  “狂妄掩饰不了你的心虚!”

 

  “骄傲改变不了你的结局!”

 

  “网中人,你永远是黑白郎君的手下败将啦哈哈哈哈!”

 

  “……”

 

  本来他还算是个寡言的人,那段时间,硬生生被黑白郎君锻炼成了一把呛声好手,但绝大多数时候,面对他心血来潮震耳欲聋的‘哈哈哈哈’网中人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如果可以用表情代替说话,他觉得翻一个白眼足矣,否则南宫恨怎么知道他自己有多烦。

 

从甫交手的惊艳,到二度交手的欲罢不能,到见一次打一次,都是不死不休的架势。并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就把彼此都引为了几辈子的宿敌,生生世世,宿怨纠缠,只要还有记忆,就不能放弃对方,当真是执着的魔怔。

 

  网中人时常会觉得自己记性不好,因为他想不起来自己的家乡是哪里,而似乎又非是中原大地,自从蜕变大法功成,他的脑海里唯一还清晰着的,便是黑白郎君。

 

  与黑白郎君一战,打败黑白郎君,见到黑白郎君。黑白郎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他生存的信仰和意义。

 

  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始终,忘不掉黑白郎君。

 

  南宫恨这个人,即便智慧不足,是个纯粹的武夫,还有点人来疯,说句话能把聋子都震好,但也不是没对他做过好事。

 

  那日阴雨,泣血邪魔洞里都在漏雨,初成蜕变大法,网中人浑身冰凉,真气涌动毫无章法,他受不得冻,踉踉跄跄的出去寻一个温暖干燥的地方平息体内寒气,不想杳无人烟的荒野孤路上迎面一人过来,玄衣白缎,脸呈黑白阴阳两分,坦荡潇洒,一代狂人之姿。

 

  他的眼神很好,看到网中人那身标志性的墨绿长衣,蛛网面具,音调高高扬起,立时大喝一声:“网中人!”

 

  这一声直把他震的头疼,站在原地强忍着没动,掌起袖落,雄浑真气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尘土飞扬之间,偏过去半张脸,嗓子是极冷的,开口道:“相杀么?”

 

  “哈哈哈哈哈,比之以前,你又更上一层楼了。这才是我期待的网中人!”黑白郎君几乎是轻车熟路的,都没跟他打过招呼,手掌一抬,飞身而来,真力根基,将他的头发丝震得四下飘飞。

 

  “赞许接下,但你还是要死。天罗地网,穿天透地!”眉峰微敛,网中人压下蜕变大法反噬之力,气贯周身,本欲极招以抗,却在紧要处被一阵冰寒狠狠窒住,再反应过来,只出了六成功力。

 

  “怒马凌关——”黑白郎君的速度极快,已然近在眼前,杀招击溃天罗地网,余劲直贯网中人胸口,登时他就咽下了一嘴血沫子,后退两步,几乎不支。

 

  南宫恨没显得很高兴,只是微微皱眉,收回手背在身后,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一派胡言!”蛛丝从身后袭来,网中人再战黑白郎君,黑白郎君却没正面迎敌,身形飘忽,漫天蛛丝皆不能奈他何。

 

  网中人冷笑道:“黑白郎君南宫恨,何时变得畏缩胆小?”

 

  “黑白郎君的风格,不需要你来揣度!”再次出现,黑白郎君出手如电,万分精准的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腕,蛛丝攻势稍缓,而后更加凌厉。

 

  “残缺的网中人,打败也无任何意义,我烦了!”他再运怒马凌关,把网中人从自己身前逼退,重创倒地。面罩寒霜,没什么表情,开口道:“你可以在功体不稳的时候勉力应战,这是你的自由,但我今日没有打败你的兴致,回去把伤养好,下一次,黑白郎君必取网中人之命。”

 

  言罢,拂袖而去,披风高高扬起,网中人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嗓子里压着的那口血也立时喷涌而出,淋了自己一身。

 

  这天还是冷,他又一直畏寒,只能随手一抹嘴唇,慢慢撑着地坐起来,要走回泣血邪魔洞,是要休息一阵了。

 

  大概之前有些迟钝,刚刚才认识到,武力不济的自己,无法被黑白郎君正眼以待,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一直看着。反之,若是功体稳定,便可以有恃无恐的跟他漫天要价,这些事只有一个前提,就是网中人是否有被打败的价值,跟他这个人本身,毫无关系,是毫无关系的…… 

 

  这么想着,似乎摧枯拉朽疼痛着的地方就更疼了,一拳泄愤似的落树上,树断,落血。他也没空管,强撑着站起来,欲走回泣血邪魔洞疗伤。

 

  在心里早已将方才那场毫无水准的战斗过了几遍,找不到黑白郎君的破绽,就算功体恢复,也难一举取下他项上头颅。

 

  网中人恨得咬牙切齿。

 

  但是他再恨,身上仍是重伤,走了几步路,眼前便是天旋地转,膝盖一屈,如孤雁栽落。

 

  却没能碰到地面上,整个人被抱起来,温度倒是很合心意了。都不用抬起眼皮,这是谁的感觉,他心知肚明,忍不住哑着嗓子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对方冷哼一声,不愿搭理他,想想又觉得气势不足,便补了一句,“黑白郎君的风格,你揣度不得。”

 

  “……”网中人感到他在走路,鼻尖抵在他胸前,微微颠簸,但还是冷热交替的,便道:“你运功,挡雨。”

 

  “你是在命令黑白郎君么?不可能!”他皱着眉,很不能理解这话怎么就理直气壮的,顺便把人抱远一点,省得他一说话唇尖就贴上来,呼出的热气直往心口涌。

 

  网中人不再做声,他也说不出话。意识低迷之际似乎感觉不到身上落雨了,继而四肢百骸都开始散发出热度,终于很是舒服的放松下来。

 

  …………

 

  此后的几年内,他照旧与黑白郎君大战小战不停,胜负皆是不分明。其中有一部分找架打的原因,也是网中人觉得不平衡。

 

  因为上一次他在泣血邪魔洞醒来,发现自己脸上的面具不翼而飞,底下露出张华眉凤目,冷着唇角,很好看的一张脸来。

 

  仿佛能听到黑白郎君标识性的‘哈哈哈哈’,头疼欲裂。从此以后,每次狭路相逢,网中人都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出手狠辣,并不留什么余地。

 

  使尽浑身解数,但他们仍旧没能杀了彼此。

 

…………

 

 网中人这辈子活过去,觉得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很少有出离愤怒的时候。唯一还有印象的,是在他看到黑龙和白狼的时候。

 

 在此之前,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没见过南宫恨。

 

  所谓大梦癫狂自有终,回过神来,网中人不再是网中人,而是恢复记忆的魔之右手妖神将了。

 

  网中人的生命可以只有黑白郎君,没有使命和责任。妖神将的生命里却只能有使命和责任。

 

  所以妖神将发动魑鬼大战的时候是很坦然的,几乎攻下了整个人界,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时候他也是坦然的。

 

但黑龙和白狼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的牙根却习惯性的疼了起来,这次当真是恨的狠了,恨的热血直冲头顶,连接心脏的那条血管狠狠的颤抖,手握幽灵魔刀,忍不住冷笑道:“黑白郎君,你也有今天?这两个废物是谁,你们不是他,你们不是南宫恨,南宫恨不会用毫无水准的怒马凌关,南宫恨也不会为了一个小丫头供人驱使,南宫恨更不会——连我一招盘丝锁关也挡不下。”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半阖着,看不清楚神情,飞身而过,刀刃无情,黑龙和白狼被他重创在地,已无还手能力。

 

  而那两人为救忆无心重新合体为黑白郎君,彻底失去自己的时候,他就更愤怒了。

 

  这愤怒的原因他不愿深究,即便面对真正的黑白郎君,照旧举刀便攻,战得热血沸腾,战得爱恨模糊,他这些年也没有下过这样狠的手,几乎超越了他身为妖神将最巅峰时期的功体极限。

 

  黑白郎君的‘哈哈哈哈’夭折在嗓子里,因为对手来的太快,丝毫没给他寒暄叙旧的时间。

 

  但这样的网中人却让人更加兴奋,心回意转,拳掌纷飞之时,眼里看着那双熟悉的凤目,抿成一条线的唇,战意陡升,不顾身上伤口,出手便皆为惊世骇俗之招。

 

  只是打败他,似乎已然不够了。

 

  只是打败他,并得不到预料之中的满足。

 

  但又不想要完全的臣服,饕餮之胃,不懂如何满足。

 

  黑龙和白狼早已损失泰半体力,黑白郎君纵然根基不俗,也逐渐险象环生了。网中人从方才开始,脸上毫无表情,他的刀也冷,从里到外都是冷硬的,只有这样,才能杀他,才能让自己不那么恨。

 

  恨到了心疼,怒到了极致,自然也就如寒铁一般冷硬,毫无破绽。

 

  但幽灵魔刀插进那个人身体里的一刻,网中人微微颤抖的站在那,看着他不可置信的倒下去,表情和那些不认识的中原人一样凝固在了脸上。

 

  他还是恨,不减反增。

 

网中人突然恨极了这个不会‘哈哈哈哈’只知道装死的黑白郎君。

 

  可是他逼自己想,我现在是妖神将,不能再当黑白郎君的网中人了,他死,是该然的。

 

…………

 

  “哈哈哈哈,黑白郎君,永远是你的克星啦!咳……”在极其窄小的空间里,南宫恨还是这样说话,震的整个魔茧都在剧烈的颤动,网中人冷眼看着他因为旧伤使劲咳嗽,不说话,闭眼靠在旁边睡觉。

 

  过了片刻,肩膀被人狠狠的推,他忍不住冷冷道:“你就是那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上一次你从墓地里诈尸,我在灵界大战虚耗不少,你趁人之危对我用一气化九百,我死第一次也罢,后来不长眼睛在你濒危之际救你也罢,现在这魔茧空间很小,却住着两个人,你消停一会都做不到?”

 

  黑白郎君还没见过他暴躁的样子,声音便小了点,道:“你还未答应。”

 

  “答应什么?”

 

  “哈哈哈哈——咳,出去以后与我一战,我要打败你第二次。”

 

  网中人打了个哈欠,抬眼看着他,似乎在笑,似乎又没有,“起来!你起来!我要你承认你的失败!可恶,可恶!谁准你带着自我的满足死去!黑白郎君要再败你一次!十次!千千万万次!让你心服口服,永远不敢出现在我的面前!网中人你有听到没?!我要让你再活一次,再杀你一次!这话是你说的吧?打败我又怎样,别说你没有这个能为,就算有,还打算把我救活再败第二次,有意思?”

 

  这话的确是出自黑白郎君之口,当时杀了网中人,只觉寂寞,那种不满足折磨他口不择言,仪态尽失,几乎要把他再从黄泉路上喊回来,但用这种方式再听一遍,黑白郎君就觉得面子上很挂不住了,道:“我是要你对我心甘情愿的称败,上一次,不能算。”

 

  “简直妄想。”网中人同样斩钉截铁,眼睛盯着他,似嘲似讽,“这种快乐,我永远不会给你品尝的机会。”

 

  在魔茧里的生活没太大意思。除了吃和睡,恢复功体,也就是闲着了。

 

  但是空间实在狭窄,胳膊腿伸不开,最省地方的姿势也难免会碰到一起。

 

  日升月落,半夜差点被压死的情况也很常见,黑白郎君第一次觉得网中人并不算轻,他整个人靠过来的时候,如果不伸手搂住,几乎喘不过气。

 

  往常并非没抱过他,黑白郎君不在意,很是不耐烦的顺手搂了,偶尔另外一只手也让出来给他躺,他蜷在自己怀里的姿势和蜘蛛其实没两样。

 

  这一日黑白郎君功体大进,几乎要破茧而出,越发呆不住这逼仄所在,但魔茧非外力破坏难以撼动,只能坐困愁城。他第一次抱着网中人失眠了,低头看着那张脸,想起了什么,忽然抬起手,慢慢取下他脸上面具。

 

  很久以前,在泣血邪魔洞也看过他的脸,但有的人天生对长相没有什么识别能力,他不在意,只知道这是很好看的五官而已。

 

  具体好看在哪,也说不出来。

 

  然后网中人就忽然睁开眼,二话没说抬手揍了他一拳。

 

…………

 

  让妖神将恨到骨子里的人是黑白郎君,让他恨到头疼的人叫戮世摩罗。前者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后者却很好解决。

 

  所以他和黑白郎君做了一个交易。

 

  除非戮世摩罗死,否则他不会和南宫恨最终死决。

 

  相交几十年,要摸在黑白郎君的软肋上实在太容易,坐在幽灵马车里,网中人已经在思考如何用鬼玺登基修罗帝国三十五代帝尊了。

 

  黑白郎君早从欲星移那得知他的计划,只是问道:“你在想什么?”

 

  网中人抬眼看他,眼底有些陌生的寒冷,“南宫恨,你毕生的对手是谁?”

 

  “哈哈哈哈当然是网中人。”他并没有经过大脑,理所应当的道:“网中人永远是黑白郎君的手下败将啦!”

 

  “然后?”

 

  “嗯?”

 

  网中人忽然笑了一下,慢慢的说:“我要杀戮世摩罗,是为了鬼玺,有鬼玺,就可以做修罗帝国的帝尊,这是最终目的。很早以前,你毕生的对手是网中人,但在更早以前,我就是妖神将,只有在失忆的那段时间,才追求过武道巅峰。不能抗天,何称不败,你倒是没有变过。”

 

  “鬼玺可以号令整个修罗帝国?”

 

  “是。”

 

  “如果黑白郎君有鬼玺,就可以号令网中人?”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能可号令网中人,该是何种的快乐?哈哈哈哈哈。”

 

  幽灵马车也不算大,不管过了多少年,网中人还是听不惯他的‘哈哈哈哈’,震的头疼,忍不住拍案而起,在车里就直接一掌朝他面门轰过去,角度之刁钻,力道之全无保留,几乎要把整个车棚震碎。

 

  黑白郎君早有准备,八风不动的抬起手招架,近身肉搏照比一气化九百的激烈程度也不遑多让,几个回合下来,距离太近,网中人用不得蛛丝,被他一手攥腕一手握肩,牢牢压制在身侧,面具也被磕到了脚下,幽灵马车很不给面子的向前跑,遇到石子之类也毫不减速,距离自然是越蹭越短,等黑白郎君放开他,他也被压得喘不过气了,忍不住紧紧皱着眉,脸色铁青。

 

  妖神将这人很有一些屡败屡战的精神,稍微恢复一口气便抬手要上大招,这次也不用黑白郎君,幽灵马车福至心灵的一加速,他应声往外栽,还是头朝下,下意识拽住黑白郎君的衣襟,那动作十分熟练,想是以前拖人下地狱的事没少干。

 

  速度还是很快,头发被冷风吹的交缠在一起,褐色和黑色不太分明。其实眼神也纠缠的不太分明,毕竟作为毕生的宿敌,这个半抱着压在一起的姿势有些突兀。

 

  黑白郎君微微皱眉,想先把他拽进来,那个当口,网中人突然问了一句,“你还记得黑龙和白狼么?”

 

  “那是谁?”

 

  “你的赝品。”

 

  离得很近,马蹄声夹杂着风声,他说话的声音就像在耳边轻轻送进来一样,终于有一次没被震得头疼,网中人莫名有些愉悦,愉悦的一侧头,就轻轻擦过了黑白郎君那颜色分明的下唇。

 

  微微一愣,凤眼瞪的滚圆。

 

  妖神将这人,很是有些不讲理。

 

  二话没说,他一把拽着黑白郎君回到马车内,抬起手一拳又揍了过去。

 

…………

 

  这本蜕变大法,让你成功,也给你诅咒,你将永远生,你也会永远死。你用忘却抛却你生命中曾有的美好,你用遗忘摆脱痛苦的根源,到最后,你终于谁也不是。你只是你,一个别人给你的名字,你也不是你,因为你不复存在。我不能给你警惕,因为你将连我今日所讲的话也将遗忘。

 

  坐在没人的妓楼里,已经有一会,桌子上的酒剂干透了,最后那句诗没来得及补全。

 

  网中人有时候会想起蜕变大法。

 

  蜕变大法功成,便意味着死一次忘一次,他死过很多次,甚至连魔世都忘了,却唯独不曾忘了黑白郎君南宫恨这个人。

 

  拿着鬼玺登基,戮世摩罗差点要了网中人的命。

 

  那一次复生,他失去了蜕变大法,功力大减。

 

  大概也是冬天,数九寒天,大雪纷飞。

 

  失去霸道武功的网中人最怕看到的人,并不是数不清的仇敌,而是南宫恨。

 

  但那个人总是有办法找到他,不管他躲到哪里。

 

  其实蜕变大法没有了,至多损失三分功体,但高手对决,何止三成,半成便足够了。

 

  这一次,终于换得网中人败的心甘情愿。

 

  他的手掌就放在自己头顶上,没有‘哈哈哈哈’,他冷静的甚至有些困惑,“你输了,网中人,你不是黑白郎君的对手。”

 

  “……”他还是有点畏寒,手从雪地里拿出来,放在自己膝盖上,瞧着他的靴子,一动不动,道:“现在,的确不是了。”

 

 

  ‘南宫恨,你毕生的对手是谁?’

 

  ‘哈哈哈哈当然是网中人。网中人永远是黑白郎君的手下败将啦!’

 

  ‘然后?’

 

  ‘嗯?’

 

  然后,你就会转身远去。

 

  手掌放下,玄衣白缎的披风高高扬起,他拂袖而去,在白茫茫的一片里,渐行渐远,看不大清楚。

 

  腊月之后,网中人再没见过黑白郎君南宫恨。

 

…………

 

  他慢慢站起来,好心的收埋了年轻剑客的尸体。然后负着一只手,闲闲的走回自己家。

 

  江湖永远不乏高手,犹如潮汐更替,停不下来。

 

  距离甲子名人榜已经这样久远,找他下战帖的人也越发的少。

 

  过去的网中人为黑白郎君存在,妖神将为修罗帝国存在,他现在这样,倒是应了蜕变大法的预言,你终将谁都不是,遗忘一切。

 

  可是,每次这样想,他总是逼着自己在心里辩驳:

 

我没忘,我没忘,我没忘,我当真忘不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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