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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之战长沙第二卷

(2013-03-16 22: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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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长沙

分类: 小说
第六章 民国三十年九月二十一日
 作者: 却却 类别: 都市言情 最后更新:2012/2/2  连载中 

 

    正是秋高气爽,高低起伏的山全部换成了五颜六色的衣裳,田里也是一点点一层层染过去,金色和青黄交相辉映,田埂上野菊花和无名的小花遍地都是,屋前屋后的桂花也悄然绽放,果园里不用说,沉甸甸的橘柚压弯了树枝,让人垂涎欲滴。

    前几天炮声一响,大家立刻开始抢收,胡大爹连烟也不抽了,天天抄把镰刀去田里帮忙,等那帮小孩回来,立刻分派了任务,去果园和菜园里打下手。

    说起来还要感谢小穆,前线传来消息,鬼明里猛攻大云山,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集中兵力两个小时就突破墙河防线,小穆第一个就想到了胡家老,因为听小满念叨了许久,老做寿,湘湘总算要回来了,而且大家都会来拜寿。所以,在薛岳将指挥部南迁到朱亭之时,他连忙去找顾清明。顾清明在军队里混得久了,也学会骂娘,而且正是焦头烂额,一听这事就骂开了,要他赶紧去送信,把那个倔老头和倔老弄到乡下去。

    小穆的任务只完成一半,倔是改不了的毛病,回来湘潭的还是只有一群孩,看到沉默如冰的湘君和湘湘姐妹,几位老都红了眼睛,怕湘君不习惯,农忙之时还专门找了人照顾。

    有了胡家姐弟,加上一个开心果毛坨,村里顿时热闹许多,毛坨第一次出远门,对一切都很好奇,晚上根本睡不着,趴在大大的竹床上摇头晃脑看星星。让大家忍俊不禁。

    胡大爹一贯是早起来的一个,天蒙蒙亮,他出去走了一圈。看着几块绿油油的田地,颇感为难。不过该收的已经收得差不多,现在要做地是将收好的赶紧送进大山里的秘密粮仓,不能让鬼捡了便宜。

    从东北到长沙,军队一路败退,他活了一大把年纪。军队看得多了,对那些人从来没有多大地指望,在他看来,不管哪里的军队,都跟土匪没两样,都是抢老百姓东西地贼,只不过有的抢得斯文些,有的粗鲁些而已。

    走进祠堂,他上了一炷香。慢慢跪了下来,怆然道:“祖先有灵,保佑胡家孙平平安安!我教导无方。葬送了那么多孩,等百年之后。一定下去给祖先请罪!”

    他一生做的大错事莫过于让孩们进了式学堂。学堂里学的东西虽然有用,却有致命地思想。孩们一个二个走出家门寻求救国道路,回来的都只是僵硬的尸体,甚至连尸体也没有,他一次次白人送黑人,心已经麻木了,只想保住胡家剩下的血脉,这千方百计引诱小满学做生意。

    他也想安享晚年,却又不得不操心,以他的经验,似乎已经看到了湘君和湘湘的悲剧,战场上枪炮无眼,不管是顾清明还是薛君山都是在赌命,胡十泼辣一世,也只能含恨而终。

    这个混乱的世道,有几个能平平顺顺走到后呢?他从祠堂走出来,各家各户屋顶已经炊烟袅袅,仿佛给整个村蒙上一层绚丽的纱幕。远处的鸟鸣和近处地鸡啼遥遥相应,一条条溪流从群山环绕间叮咚而来,注入中间的大池塘……美景如画,几十年,几百年,始终不会变,变的是人。

    那一刻,他甚至有种疯狂地想法,把村封起来,不让这些孩走出去,那就不会对不住祖先!

    一个人影由远及近而来,他还在细细辨认,那人大笑道:“大爹爹,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啦?”

    原来是他的得力助手胡小秋,胡大爹心头一轻,等他来到面前,压低声音道:“山里头你多费点心,千万不要受潮,尽量多运点过去,这场仗看来还要打很久,到时候就全靠它了!”

    胡小秋还是那副万事不愁地样,乐呵呵应下来,轻声道:“毛坨那么聪明,要不要让他进胡家算了,反正他老不一定回得来,再说,这个也不是他薛家亲生地,不存在什么传宗接代的事情。”

    胡大爹怒道:“那大妹精神不对,以后不准提这种事情,家里已经有了一个三,难道你还想多一个!”

    胡小秋连连告饶,哼着“朗格里格郎”走进山里,很就消失无踪。胡大爹轻叹一声,想起毛坨故作深沉地表情,不由得露出笑容,自言自语道:“说得也没错,正好家里没细伢,图个热闹也好。”

    湘湘这次回来本想见见顾清明,好好出一口恶气,向他证明自己不是吃干饭的,没想到一回来就打仗,颇有些郁闷,一心想去学校多学点东西,加上担心湘君是真正清醒过来,心事重重,哪里睡得好,一大清早就爬起来做事,把一些简单的急救方法记下来,让长庚得空的时候教大家。

    枪弹伤口的护理,她写得特别详细,长沙和湘潭唇寒齿亡,长沙沦陷,下一个自然就是湘潭,既然免不了炮火的洗礼,那就做好坏的打算,好好迎接考验。

    不知什么时候,湘君也起床了,默默站在她背后,不时看看她紧蹙的眉头,嘴角渐渐勾出弧度。笑容很浅,还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惆怅,湘湘猛一回头,不觉有些失神,回抱住她纤细的腰身,如儿时一般轻轻蹭来蹭去。

    湘君也不开口,无比温柔地抚着她的,连叹息也要憋进心里。

    小满一脚跨进来,不觉有些尴尬,果然,湘君的嘴角立刻沉了下来,回头坐在床边的藤椅上为毛坨改衣裳。小满满心委屈,慢慢蹩到湘湘面前,探头看了看书桌上的纸,突然来了兴致,正色道:“湘湘,你赶写个清单,我去采购东西,到时候肯定用得上!”

    湘湘二话不说,埋头就写,一写好,小满抓起纸就往外冲,湘湘跟到台阶上,胡三微笑着向她招手,她苦笑一声,坐下来由得老摆弄头。

    远处,小满手舞足蹈地向胡大爹比划,胡大爹连连点头,还牵头驴出来套上。小满坐上驴车,有说不出的得意劲头,朝湘湘遥遥挥手告别,鞭一甩,叮叮当当上街去了。

    湘水趿拉着鞋冲出来,急得嗷嗷怪叫,埋头猛追而去。

    小满赶着驴车满大街逛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成了许多黑洞洞枪口的目标,湘潭街上的药店少之又少,加上前线吃紧,药材缺得厉害,药店没生意可做,干脆关门大吉,剩下两三个都是卖些狗皮膏药之类,好歹筹点租金出来度过难关。

  长久以来,长沙的年轻伢子有一种神奇的本事,天塌下来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加上湘江水养人,年轻伢子一般来说都皮肤白皙,容貌清俊,无端端生出些风流倜傥的派头。

  小满便是个中的佼佼者,即使什么也没寻到,在明里暗里的漂亮妹子瞩目下,那风流姿态当然不能丢,只见他春风满面,眼角带钩,哪里是在赶驴车采买东西,活脱脱一个在高头大马上招摇的寻芳客。

  “老板,没有西药,你弄些三七大蓟什么治外伤的中药也行啊,胡家少不了你的钱!”

  “小满少爷,有生意谁不想做,你自己进来瞧瞧,连中药都卖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兵荒马乱,谁都想早做准备,小满少爷,别找了,你还是回山里找找,说不定可以挖到宝。”

  小满从最后一家药店走出来,终于犯了难,倒不是因为没买到药为未来担忧,而是怕又被长着刀子嘴的湘湘嘲弄,他辛辛苦苦建立的光辉形象岂不是毁于一旦。

  然而,他很快就不用操心这种小事了,因为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将他堵在中间,一个牛高马大的黑大汉非常利索地将他结结实实捆起来,随手丢上驴车。

  湘潭的第九战区司令部内,弥漫着一种能让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作战室里烟雾缭绕,全是血红地眼睛,小穆屏住呼吸走进来。在死死盯着作战地图的顾清明背上拍了一记,顾清明悚然一惊。小穆连忙附耳道:“警卫团抓了个胡家的少爷!”

  顾清明脑子一热,一拳砸在地图地汨罗江上,起身就走。走出作战室,小穆长长吁了口气,也不多说。径直将顾清明往审讯室带。

  看到顾清明,被堵住嘴的小满呜呜直唤,从地上滚过来,小穆三言两语交代了缘由,一个黑大汉把从小满身上搜出来地单子递给顾清明,皱眉道:“多大的人了,真不懂事,还想大张旗鼓囤药,把我们当成什么!”

  因为薛君山不遗余力的宣传。加上顾清明有心用“长沙女婿”的名号争取更多任务和重视,大家都知道胡家和顾清明的关系,给他留了几分面子。

  说话间。小满已经滚到顾清明面前,顾清明一脚踩住。看了看药单。简直气炸了肺,对这对双胞胎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捣乱的本事。他们真是数一数二!

  小满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见顾清明看到单子,就着顾清明的腿将口里的东西蹭出来,嘿嘿笑道:“顾大哥,湘湘可有本事呢,这些都是她开的!”

  顾清明头顶已经开始冒烟,脚下用了几分真力,小满还不知死活,泥鳅一般扭来扭去,嗷嗷叫道:“顾大哥,回去看看湘湘吧,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小穆的眼睛因为使眼色过度已经在抽搐,很不忍地转头走了,小满还在得意洋洋地嘀咕,顾清明用力踩下去,小满看到他红通通的眼睛,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在惨叫声中结束了叙旧。

  话说湘水追追停停,一到街上就听说小满被抓了,立刻知道坏了事,赶紧回去报信,没走几步,只见湘湘跌跌撞撞而来,脸色仓皇,抓着他的手低吼道:“小满在哪里?”

  原来,小满一走,昨天晚上回来的长庚也起床了,说起战区指挥部迁到湘潭,街上全是壮汉,湘湘这才想到此举太不妥当,在心中惨嚎连连,拔腿就追。

  小老百姓知道指挥部在哪里,两人搜寻一气,什么也打听不出来,只得循着驴车离开的方向走,在临近大道地一片密林里找到驴车,车上还躺着一个被打晕的胡家小伙计。

  把小伙计摇醒,他几乎哭出声来,胡大爹到底担心这个孙子,派了人暗中盯着,人没了,小伙计自然没法交差。

  湘水气急败坏把小伙计丢下,将驴车赶出密林,没想到驴子脾气也上来了,犟着不肯走,三人费了牛鼻子力气才成功,在路边直喘粗气。

  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而来,带着漫天尘土稳稳刹在三人面前,湘水刚来得及把湘湘拉到身后,一个捆得结结实实的人被人从车上扔下来,跌落在他脚边,而后,顾清明黑着一张脸跳下来,径直从湘水身后揪出湘湘,将一张纸啪地一声打在她脸上,恶狠狠道:“前方缺医少药,一天要死多少人,你们倒好,只想着往自己家里搂!前线撑不住,你买再多药有屁用,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湘湘受了欺负,湘水第一个红了眼睛,凑上来气势汹汹捋袖子,大吼道:“你们打仗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不给我们药!”

  “闭嘴!”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湘水不敢置信地看着湘湘,嘴巴一瘪,刚捋起地袖子垮了下来。

  然而,这个时候,湘湘根本不会想到安慰他,只见两人目光似乎长了钩子,死死纠缠在一起,湘湘眼中先是满是悲愤,而后这种悲愤渐渐褪去,透出一丝哀伤,竟然还有隐隐的羞涩。姓顾的打了人,竟然还有理了!湘水没来由地心疼,又把袖子捋了上来,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小小声叫道:“你凭什么打人!”

  “闭嘴!”两个声音再次同时响起来,顾清明红通通地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温度,随手拨开湘水,一手扣在湘湘的后颈,泄愤一般擦那张花猫脸。

  不知道是羞涩还是他地力气太大,湘湘一转眼就满脸通红,颤声道:“你等我!”

  “废话!”顾清明眼睛一瞪,手指已落在她唇上。心湖被那柔软的触感激出一阵涟漪,他微微一怔,用力擦了擦,掉头就走,丢下冷冰冰的一句:“好好学,不要三心二意,我等你!”


  一上午就这么闹闹哄哄过去了,回到村里,一直耷拉着脑袋的小满仿佛重见天日,终于来了精神,站在村口的晒谷坪里惨叫:“胡家大爹,有人欺负你孙伢子啊……啊……啊……”

  无人回应,大家都在田间地头忙碌,除了捡稻穗的几个细细伢子附和几声,众人竟然连头也没抬,笑容满面地继续做事。

  不明不白被顾清明揍了一顿,湘湘还胳膊肘往外拐,一心帮那坏蛋,小满哪里吃过这种亏,顾清明再有理也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不过,他倒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跟顾清明无法对抗,只能继续嚎叫泄愤:“胡大啊,有人欺负你孙伢子啊……啊……啊……姓顾的打我啊……啊……啊……你要为孙伢子做主啊……”

  湘水也是满腹郁闷之气无处发泄,随同小满一起大吼:“胡家大爹,顾大哥欺负我们啊……”

  湘湘很想当作不认识这两个,一人踢了一脚,转身就走,丢下他们继续发神经。没走两步,又在两人殷切的目光中回头,嫣然一笑道:“谁送我去读书?”

  原本满脸沮丧的湘水立刻眼睛放光,跃跃欲试,小满还在跟她生气,恨铁不成钢,在湘水屁股上补了一脚,恨恨道:“你个蠢蛋,一脑壳的锯木屑!”

  “不送算了!”湘湘冷哼一声,掉头就走,湘水连忙高高举起手,“我去我去!”

  小满气得又补了一脚,继续嗷嗷怪叫。

  没出三天,毛坨反客为主。俨然成了几个细细伢子的老大。将满手稻穗整整齐齐放好,他伸长了脖子瞧瞧那村口那两个,非常无奈地叹气:“幼稚!”

  胡小秋和兰妹子的儿子大毛愣愣道:“锅锅。什么叫幼稚?”

  毛坨犯了难,腰杆一挺。满脸不屑地朝那两人一指,继续捡稻穗。

  一旁的胡大爹看得真切,不由得扑哧笑出声来。今天长庚一说,他就知道大事不好,不过有顾清明在。胡家又是湘潭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些大官断不会拿他们怎么样。果然,两个灰头土脸回来了,不得不说,他很想让两人吃点教训,做错事情不怕,就怕做错了抵死不认,他对胡家地后辈很有信心,特别是小满和喜欢装老成的毛坨。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成为胡家的顶梁柱。

  刚想把捣乱地两个家伙丢进祠堂罚跪,天突然暗了下来。一时间鸡飞狗跳,满山鸟鸣。各种动物狂躁不安。纷纷四处逃窜躲避。胡大爹暗道不好,飞奔回家。拿出铜锣一路敲一路喊:“天狗吃太阳了!”

  老人和堂客们跪地祈祷,也有人马上开始放鞭炮,各种声音在村子里久久回响,震耳欲聋。

  一片混乱里,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因为出奇地镇定而显得正气浩然。“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渐渐地,各种各样的声音加入朗诵,《正气歌》成了一条热血激荡奔涌的河流,带着不可阻挡之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几个细细伢子都惊呆了,不再哭闹奔跑,在这洪流的冲洗下不约而同地悄然跟随,虽然念不出完整的句子,那些铿锵有力地“壮烈”、“慷慨”、“凛烈”等词语也能道出几分气势,因为带着几分纯真,更显得弥足珍贵。

  胡大爹的铜锣不知何时掉落,也根本不想再拾起。带着满脸悲怆,他对着祠堂的方向重重拜倒,感谢祖先有灵,给了胡家一群铁骨铮铮的后代,可以交付重责的后代,并恳求祖先保佑他们平安。

  天地全黑的时候其实很短,不过几分钟,《正气歌》的洪流里,天慢慢亮了起来,一切恢复原貌,阳光明媚,山花依旧鲜艳,动物重新出来游荡,人们又开始劳作,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重见光明,毛坨为首的小毛头们似乎并不适应,都凑在小小的稻穗堆里发傻,也没人去理会他们,几位母亲边做事边盯着这边地动静,看到有人看自己,似乎颇有些赧然,赶紧埋头苦干。

  毛坨最先反应过来,朝带头念《正气歌》的薛平秋狂奔而去,身后还拖着小小的队伍,让人忍俊不禁。

  薛平秋微微一怔,对他高高举起地双手视而不见,朗声道:“跟哥哥背!”毛坨红了脸,将手背到身后仰望着他,原本就有几分装老成,这回更显出不合年纪的认真派头,跟着他一句一句念。

  “天地有正气。”

  “天……地……有……正……气!”

  “杂然赋流形!”

  “杂……然……赋……流……形……”

  胡大带着几个堂客挑着茶水和饭菜出来了,众人仍然对几个孩子视而不见,将木桶和箩筐挑到田埂上,和堂客们把饭菜用大碗装出来送到大家手上。

  众人犹如封了口地葫芦,默默接过来扒拉,支楞着耳朵听那些小家伙背诵,比起刚才神情都轻松了许多,仿佛压在胸口地大石头挪了开来。

  和胡大爹吃人的眼神对上,小满和湘水浑身直打颤,脖子一缩,自动自觉往祠堂走,胡大爹被两人气得没了脾气,懒得再理,扭头就走,倒还是没忘了要王四家堂客偷偷送点吃地过去。

  小穆熟门熟路地走进祠堂,两人正躲在祠堂旁边的花园大快朵颐,花园很小,除了几盆菊花什么都没有,中间的石桌石凳是固定的,上面长满了青苔,看起来久无人迹。

  小满还在生气,懒得招呼,湘水厚道一些,赔个笑脸,看看小满的脸色,识趣地噤声。

  小穆气呼呼道:“都是你,害得我们长官又挨骂了,前线的仗打得一塌糊涂,大家都快急死了!”

  小满脸色瞬息三变,赔笑道:“小穆,你知道最前线的欧震第4军情况怎样?”他鬼使神差又补了一句:“他们是铁军,打过好多大仗,应该守得住新墙河吧?”小穆哭丧着脸道:“别提啦,鬼子兵力太集中,根本抵挡不住,听说他们军部被鬼子咬住了,所有人到现在都是生死未卜!”

  小满眼睛直翻白,顿时瘫坐在地,湘水讪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不会是姐夫刚好又在最前线吧?”

  说着,为了加强这个笑话的感染力,他还夸张地打了两声哈哈,小满正愁没地方出气,恶向胆边生,扑上去饱以老拳,一边放肆地呜咽。

  小穆哭笑不得,赶紧拉开两人,正色道:“不跟你们胡闹了,我赶着弄吃的回去。我们长官知道胡小姐肯定着急去学校,要你们路上小心些,尽量走水路。还有,湘潭县株洲镇的老百姓撤空了,往那边去的河岸边埋了好多地雷,你们千万别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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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长沙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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