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安永兴场李雪娃儿的哥哥从长在悬崖峭壁的桐子树上滚下来当场摔死了
(2024-02-12 17:45:18)故乡蓬安,山清水秀。山是群山连绵,水是小河弯弯。土壤肥沃,峰峦叠翠,漫山遍野几乎都生长着一种很是引人注目的树,它的名字叫做桐子树。
记忆中,桐子树几乎一身都是宝。同时,桐子树也是一种非常神奇独特的树种,生长于悬崖峭壁或者田野山坡之上,白中带黄的树皮,略带环状的晕圈,仿佛电影片北大荒中所见到的白桦树一般,但桐子树的身高往往只有三四米左右,并不高大,更不挺拔,相反,看上去倒还显得十分的矮壮,旁逸斜出的枝桠,蓬蓬勃勃地向四处生长与蔓延,努力地向着四面八方伸展,俨然黄山迎客松一样地热情与招摇,极具生命的活力与盎然的生机。树如人,这一点,倒是和故乡人待人的热情好客与淳朴厚道很有相似之处。
一场或大或小的春雨纷纷扬扬之后,那身处山巅或山坡之上的桐子树仿佛深通人性似的,一夜之间竟然绽放出满树的花朵,雪白的花瓣浸润着星星点点血红的颜色,白如雪,红似火,洁白素雅中彰显着热情火辣,纯洁无暇中又蕴藏着落落大方。看见桐子花,便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唐代著名边塞诗人岑参的诗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桐子叶也是非常有用的宝贝。夏天玉米成熟之时,去到山上,采摘回新绿的桐子叶,洗净,将玉米面包在水灵灵的叶片之中,当然,有时也用桑叶包裹,裹好之后,放进煮饭的锅沿蒸煮。饭熟之时,揭开锅盖,那蒸熟的包谷馍馍清香扑鼻,满屋飘香。待到秋高气爽之时,满树的桐子叶纷纷扬扬飘落地上,儿时,我们常常背着背篓来到树下,在满地金黄的落叶之上打滚,立天鱼,玩升级戴帽子、斗地主、争上游等等扑克游戏,或者模仿电视剧里的英雄人物互相表演和切磋各种所谓的盖世武功。玩得汗流浃背之后,我们才会各自搂上一大背篓枯黄的桐子叶回家去向父母交差,那搂回家的桐子叶就是我家每天用来烧水煮饭的柴禾。
当然,最能给人带来快乐和惬意的事情自然要数采摘桐子果了。炎炎夏日,看见有钱人家的孩子手中扇动着五颜六色的纸扇,没钱买纸扇,却也丝毫难不到儿时顽皮的我们,我们便将图画本的纸张拆卸开来,折叠成纸扇的形状,然后到山上摘来一两个乒乓球一般大小青绿的桐子果,用小刀将果实削出一道口子来,于是,雪白的浆液慢慢渗透而出,也就成为了粘贴纸扇的天然胶水。于是,我们就用雪白的图画纸做成半圆形、圆形、菱形等等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纸扇,轻轻摇动,清风徐来,无限的惬意与自在溢满整整一个炎热的夏天。
天高气爽,当满山遍野的桐子果成熟之时,每天放学回家去到山上打猪草的我们,就会顺带地爬到山坡上的桐子树上去采摘桐子果,胆子大的同伴还会爬到悬崖边的桐子树上去采摘桐子果。至今刻骨铭心地记得,小时候,常常和我们一起打猪草的一个名叫李雪娃的小伙伴的哥哥,为了采摘更多的一点桐子果拿去卖换钱贴补家计,便爬上长在悬崖峭壁边的一株桐子树上采摘桐子果,不料,桐子树的枝桠竟突然断裂,李雪娃的哥哥摔下了悬崖,活生生地丢掉了性命。尽管如此,血的教训依旧阻止不了我们采摘桐子果的兴致和热情。从小,在冒着生命危险采摘桐子果的过程中,我们炼就了一副从不畏惧困难,从不在困难面前低头服输的胆大心细的本领。小时侯,在我们心目中,任何一样的东西的得来,都得付出艰辛的努力,也惟有努力和顽强地拼搏,才最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一颗颗辛苦采摘回来的桐子果堆放在墙角,日积月累越来越多,在火红的红花大太阳之下晒上几个对火大太阳之后,青绿颜色的桐子果便会变成黢黑的颜色,晒干晒黑之后便能拿到公社的供销社去出售了,三毛五毛一斤不等。那时,永兴供销社负责收购工作的是一位名叫杨文的慈祥和蔼的老人,个子很高,对人态度很好,他有一个爱好,喜欢养花。当时,在他工作的供销社的后院,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俨然现在电视剧中所描述的皇帝的御花园一般。小时候,我们常常去供销社卖牙膏皮、麻芋、过路黄、桐子果等等,也常常偷偷地溜进他的花园里面去看稀奇。里面各种各样名目繁多的花草,让我们常常是看得目瞪口呆流连忘返。那个老人据说现在已经八十多高龄了,身体依旧硬朗,常常在蓬安的老广场里参加各种健身活动。
作者简介:
前一篇:幸福好比老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