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月明

                         邓四平/文

   1990年9月，我在蓬安师范上师范二年级，9月份刚好遇上1990级的师范新生入学，在兴旺籍的师范生中就传开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说今年入校的师范新生中有一个蓬安天成小学的初三女生，人长得特别漂亮，长着一张瓜子脸，眉清目秀，明眸皓齿，皮肤白皙细嫩，仿佛吹弹可破，身材秀颀挺拔，双峰高耸，漂亮得就像是画报中的人儿一般。

   从1990年开始，师范新生进校要进行军训，军训的地点就在现在的蓬安职业中学右边的大操场里。每天上午、中午，或者下午课外活动时间，我们403寝室的十几个男生便都会不约而同地早早地跑到403寝室门外的走廊里靠着栏杆向下张望，看新生在我们宿舍楼下的操场里军训。我们每个人心里其实都主要是想看刚进校的师范女生穿着薄薄的草绿色军装在操场里挺着胸部像一只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昂首挺胸走正步的样子。

   我们兴旺籍的老乡都站在四楼寝室门外走廊里焦急地询问：哪个是我们兴旺的美女老乡？哪个是我们兴旺的美女老乡？走。去把她追到起，去和她耍朋友！

最后，我们班上一个天成籍的同学小声说道：“快去追嘛。她在天成小学读初三的时候，被教她的初三语文老师、班主任老师给奸污了多次，还怀了娃儿堕了胎的。她家里的人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就坐到县上告，最后，相关部门为了平息事端，将那个奸淫她的教师给了个记过处分，同时将她免试录取进蓬安师范读书。她家里的人才没有继续闹了！”

听到这里，我们403寝室的十几个同学顿时心里都凉了半截，脑壳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道：“算了，算了。多么水灵的一朵鲜花竟然被教师队伍里的这种禽兽不如的畜生给糟蹋了。可惜了，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

1990年9月开始，我在蓬安师范清溪文学社担任社长职务，领导1988级、1989级、1990级三个年级100多人的文学社课外活动，其中这个天成籍的女生也参加了我们文学社的课外活动。因为是老乡，我就安排她负责1990级文学社社员的组织工作，所谓的组织工作其实就是每周星期三下午通知一下1990级四个班的文学社社员到学校操场里参加课外活动，大家搭根凳子围成一个大圆圈，听文学社的指导老师讲如何写散文，如何写诗歌，如何写小说，或者大家在一起拿出自己写的散文、诗歌、小说互相传阅，互相交流学习，互相指出创作的作品的优缺点，提出改进意见，互相促进，互相提高。

作为文学社的社长，我的工作就是将师范三个年级的文学社社员们创作的稿子统一收起来，然后一一审稿，修改，润色，选出其中写得好的稿子推荐给学校广播室，学校广播室就会在每天早上、中午或者下午课外活动的时候，在学校的喇叭里播送这些稿子，同时要播送作者的名字，发表了稿子的人就会觉得十分地骄傲和荣耀。那时候，蓬安师范清溪文学社还办有文学社社刊，我将三个年级的文学社社员写得好的稿子挑选出来，在钢板上刻成蜡纸，然后印刷成小册子，基本上每个月都要印刷一本文学社的社刊出来，在全校各个班级散发，发表了稿子的文学社社员便会感到无比的荣耀。

对这个天成老乡，因为大家都听说了她有着如此不幸的过去，所以，我们都很同情她。每天晚上下晚自习回寝室睡觉的时候，我们403寝室的十几个同学在寝室里基本上都要自觉不自觉地提到这个漂亮的天成女同学，说她长得确实漂亮，尤其是胸部长得太高耸太挺拔了，要是是古时候，绝对要被皇上看中，选进宫中，至少都要当个贵妃娘娘。我们每天早上、中午、下午都可以看到她从女生宿舍里昂首挺胸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饭盅盅到食堂里起打饭，真的是一个绝色美人儿。她要是不被那个狗日的不要脸的淫棍儿教师给糟蹋了，我们一定要去追她，和她耍朋友，和她亲嘴儿，和她结婚，和她生娃儿，生出一个生产队的娃儿来。接着，大家都义愤填膺地在寝室里躺着床上用最恶毒的脏话咒骂奸污她的那个男教师，说那个男教师畜生不如，这种畜生为什么不开除出教师队伍，为什么只是轻描淡写地只给了一个记过处分就算了，这种人渣，根本就不配当教师，可以说连做人的资格都不配，必须，马上，立即开除出教师队伍，最好是立即马上就地枪毙了最好。大家都躺在床上骂骂咧咧，为天成籍的女生鸣不平！

时光一晃，1992年7月，我们1989级的师范生就毕业离校了。1992年9月，我分配到老家海田小学教书，海田初中的校长听说我在师范里发表了很多诗歌、散文，得了很多奖，师范毕业的时候是优秀实习生，于是便向教育局打报告，将我调到了海田初中教初中语文，当初中一年级二班的班主任。

大约过了一年之后，我听说这个天成籍的女生也师范毕业了，分配到南充市里一所非常出名的小学里当了教师，后来，她当了市里这所非常出名的小学的副校长。前些年，我在南充广播电视报上，还经常看见她辅导的学生作文在报上发表，文章的末尾署名的指导教师的姓名就是她的名字。

从那以后，我便一直没有见过她了，但是脑海里还是常常浮现出她那漂亮的瓜子脸蛋来，浮现出她的眉清目秀明眸皓齿，浮现出她那白皙细嫩仿佛吹弹可破的皮肤，尤其是她胸前那高耸的双峰，在走路的时候，胸涌澎湃，波涛起伏，衣服里面像是装着两只即将振翅翱翔的鸽子，随时都可能挣破胸前的纽扣，扑腾而出，向着我迎面扑来，深深地刺痛着我的眼睛。

2022年12月24日2050字记于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