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之路（八）：知子罗与老姆登

 

  在东川拍摄红土地后返回昆明，张老师两口子也回家了。但我与紫水晶继续西行，乘坐上午九点半的大巴前往六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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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怒江的石碑一阵激动，怒江，我来了！尽管汽车一点都没停留，我还是把它抢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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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边检站接受检查，不能下车拍照，当我知道山的那边就是缅甸时晓得这就是高黎贡山了，隔着玻璃拍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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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是这样的提示，让我觉得怒江之路是否格外凶险，其实它远不如金沙江峡谷的险峻与荒凉，一路山坡植被苍翠，江边遍植庄稼，村镇一个接着一个，人口很是稠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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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夕阳的金色照耀路面的时候，六库即将到达，六库是进入怒江峡谷的门户，就座落在怒江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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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昆明到六库基本还是一直向西，到六库后就是沿怒江向北去了。我与紫水晶到六库住了一晚，

3月9日前往福贡县的知子罗和老姆登村。

   回望六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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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至六库坐的是豪华大巴，从六库开始就只能中巴、小面包的上路了，一直沿着怒江，饱览怒江风光。冬季是怒江枯水季节，水势平缓，澄清碧绿，到了丰水季节就不是这个模样了，浑浊得象黄河水，惊涛拍岸，到时才更能体会那个“怒”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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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对岸是村村寨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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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路边是乡镇接着乡镇，停车停马也要收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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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曾向往在怒江上玩溜索，但这样的索桥一路都是，就是没见溜索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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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9号下午到匹河，坐小车上老姆登村，在“怒家草屋”放下行李后，原车上路，到达山顶的废城——知子罗。知子罗就是傈僳语“好地方”的意思，历史上它是从大理翻越碧罗雪山，进入缅甸的必经之地，解放后它成为碧江县的县府，从1954年一直到1975年，它又是怒江傈僳族自治州首府所在地。州府从1974年开始搬去六库，而在上世纪80年代初，地质专家勘测后认为知子罗区域发生山体滑坡山城覆灭的可能性很大，于是在1986年这个曾经的县城整体搬迁，留下“废城”——知子罗，“好地方”的繁华于是随风而去，多少人怀着依依不舍之情，一步一回头地迁离了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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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伟壮观的望江亭背山望水，曾是人们赏景留影的热闹地方，而今人去楼空，油漆斑驳，蛛网横结。我与紫水晶一直登到顶部，俯瞰残破的知子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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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江楼下面就是个学校，如今也是人去楼空，但黑板上还留着当年宣传“义务教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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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心灵特别怀旧我的意绪特别苍凉？我来到这样的地方，总感到历史的挥之不去，人类生活就是在那样的古镇古村废城废墟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先民与后人彼此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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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巍峨的望江楼与电视塔，昭示着曾经的繁华和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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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世事难料，许多时候它会与我们开开玩笑，汶川、雅安毫无征兆地崩坍了，尽管地震预测是世界难题，地震专家依然快被口水淹死了，然而被断言要山崩地裂的知子罗，近三十年过去了它却一直静静地屹立着，于是，慢慢地又有人搬回来，无所谓谁的房子谁的产权，按先来后到随意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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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破旧凋敝的景象，但还是一派安详闲适的状态，想到这是预言会瞬间毁灭的地方，我还是为他们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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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愿上帝保佑他们，不知教堂是否还在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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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也不知为何是这样一片灰雾，原来是山林火灾造成的，有说是在缅甸，有人说就在兰坪，我们只觉得嗓子很呛，眼睛熏得流泪，于是不由自主地流着泪看看这块塌下的路标与废城告别。http://s2/mw690/9abbe0a1tdb57ae9a2991&6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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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黑前回到老姆登村的“怒家草屋”，进入峡谷，就觉得这里的村民很淳朴，客栈女主人陈金妞，她的房间80元一天，另加80元可吃当天的晚饭和次日的早饭。我们两人在她家只花了160元钱，晚饭还吃了本鸡煲，第二天早晨，应我的要求，陈金妞煮了稀饭，还煮了8个本鸡蛋，我们两人一人吃一个就够了，但她硬是把剩下的一人3个塞进我们的包包，让我们带着上路。

 

 老姆登教堂在村子的最下面，在教堂的院中隔着池塘可以仰望整个老姆登村，我们住的那家基本已在最上面了，这儿被其他的房子遮住，所以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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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道很陡峭，孩子们想出因地制宜的游戏，他们溜到下面又返上来，一次又一次地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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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途中也不都是辛苦的时候，客栈的院子很漂亮，坐在樱花树下，嗑瓜子，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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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灶上炖着本鸡呢，我管着，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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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来到老姆登教堂，教堂还没开门，就顺便到旁边的村民家坐坐，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在外打工，女人独自在家带着三个女儿，三个女儿都很好看，墙上还贴着好多奖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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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着天，一起剥蚕豆，那是女人自己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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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风冷，她们和爷爷一起烤火，早晚温差很大，他们不加衣服却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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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幕中，普通的老姆登教堂呈现这般美丽的景象，老姆登村因这座教堂而出名。一路上我不时在江边陡峭的山坡上看到教堂，似乎只要是初具规模的村子就会有一座教堂，想到那些西方传教士不远万里地从印度、从缅甸一路翻山越岭而来，只为了心中那一份宗教的信仰，有许多人终身没再返回故乡，最后静卧在横断山脉三江并流的土地上，不禁对他们的精神深深敬佩。今天就以福贡县为例，全县九万多人口中，信仰基督教的就有近七万人，大小教堂347座。http://s15/mw690/9abbe0a1tdb5993abb9ae&690

 

    老姆登村教堂的“无伴奏四声部唱诗”非常有名气，我们慕名而来，特意在周六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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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民们早早地来了，静静地等待着，这时候还随意乱坐，等会就会自觉地男左女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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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师讲课开始了，可不是我们印象中的形象，讲的是傈僳语，因为怒族没有文字，他们的圣经都是傈僳文写的，他的课我当然一句也没有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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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民们听课多么安静专心啊，我们的学生如这样认真上课，不需要老师管纪律该多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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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唱歌了，第一首还是齐声合唱，我好像还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然后接着唱第二首，唱着唱着，突然女声消失了，只剩浑厚的男声在回响，一处极短暂的停留后，女人们“哦~~~~~~~~，~~~~~~~~~~”地和了上去，唱着唱着，男声又突然停止了，只有悠扬的女声抒情地鸣唱着······，然后唱着唱着，男人浑厚的嗓音又响起来，和上去，就这样反反复复，真的太动听了，不，不能仅以动听来形容，而是说不出的感动。他们仅仅是村民，没有进过高深的音乐学府吧，但他们唱出的声音是真正的天籁之音，是天堂唱给人间的福音，然后又是人间传诵给天堂的礼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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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来是为听歌为拍照来的，此时，我放下了一切，手臂搭在椅背上，头倚在上面以掩饰我的泪水，因为我想起了我已离世的母亲，她也是位虔诚的基督教徒，她的葬礼上，那些教友们也如此唱诗追思她；我还想起许多年前的一个圣诞夜，我与一位友伴无意中路过我市最大的那个教堂，被那灯火辉煌的景象吸引着走了进去，也是这样久久地听着童声合唱，当时只觉得身心俱澄，神人共享甜蜜宁静，但如今也是物是人非。

 

    第二天，星期天的早晨，村民也要去做礼拜的，他们都背一只花布袋子，下面垂着飘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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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依然混迹其中，从昨天到今早，我与她们象老朋友一样，粗粗一看，没有人能把我和她们分辨开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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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中午的时候，我与紫水晶乘上三轮摩托下山，到匹河，然后坐上六库开往贡山的中巴车。继续向北，向北，我们要在今天赶到贡山县丙中洛，我们要进秋那桶，我们还要徒步那恰洛！